“楼成。”
是他没错。
或者是她猜错了,她被救出来的原因不是这个。
薛冬攀上了楼家新找回来的小少爷。
对于这点,赫赫倒没有什么瞧不起她的想法。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很公平。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救她出来就不是薛冬的想法,而是那位小少爷的手笔。
赫赫垂下眼眸,有些惊疑不定。
她原本以为可以依靠着自己关键的证人身份,压制住薛冬。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却不敢再这么想。
想到被楼宇再次找到将会经历的恐怖事情,赫赫不寒而栗。
就算她什么也没有说,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他疑心病重,对她更是没有耐心,她会死的。
她不想回去。
赫赫看着自己手中的电话号码,捏紧了拳头。
不过是与虎谋皮,她相信她的作用肯定会比薛冬大。
她之前也听说过这个楼家新认回来的小少爷,他在楼宇口中就是一个眼界短浅的土包子,没想到如今他也到了可以跟楼宇对抗的地步。
自己能在楼宇手下周旋,一个才认回来的小少爷,她更是可以。
而且,凭她对于楼宇的了解,绝对可以让他在楼氏更进一步。
既然如此。
她何必要去和薛冬纠缠?
都是艺人,论外貌她也不差她什么。
她抿唇,下定了决心。
——
薛冬在和等在门外的楼成一起走到电梯前的时候,看着楼成又接起了电话。
他停顿了几秒,应该是在听对方讲话,随即厌恶地拧紧了眉头,仿佛对面的话不堪入耳。
他语气冷漠:“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摆清楚自己的身份,医院住不下去的话你可以换个地方。”
随即挂了电话,手指还操作了一下。
薛冬清楚地见他将赫赫拉入了黑名单。
面对薛冬的疑问,他摇了摇头,“我们将她救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太将她当回事。论证据我们已经很充分,而她最大的作用已经发挥过了。”
“被从手底下把人带走,楼宇现在又气又急,做事没了章法,处处都是漏洞。他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事,所以连找人都不敢动静太大。”
“他父亲也不知道?”
“他觉得是这样。”楼成挡住电梯门让薛冬先上电梯,随后自己也站了进去,“他也不敢让他知道。”
如果说楼宇是人面兽心的垃圾,作为父亲的楼相如则比他更盛。
两人信奉的都是标准的利益至上。
“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出了事,楼相如第一时间处理的会是他。”
“楼相如手中关于他的证据比我们还充分。”楼成还得好好谢谢这位舅舅的防备心,不得不说帮了大忙。
“真是可怕。”薛冬扯了下嘴角,她不理解这世上还有这种家庭,互相可以放弃,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爷爷他还不知道吧?”
楼成:“他这两天忙着海钓,说明天你回去,要给你亲自下厨做红烧鱼。”
薛冬惊了一下,她回想起了之前吃过的老爷子的厨艺,不由抗拒,“明天,明天不如我们带他出去吃?”
楼成笑了起来,在薛冬埋怨的目光里边笑边说,“放心,我只让他做这一道,剩下的我来做。”
薛冬悄悄松了口气。
——
当天晚上,薛冬就收拾东西坐楼成的车回了石井名都的御上华府。
这里是一座占地极大的庄园式别墅,比石井名都所有别墅群加起来的面积都大,楼氏老爷子住在这里。
很难想象,在地理位置离中心不远的地段,还有这样大面积的个人居所。
车子爬过一段弯绕的环线,眼前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这建筑物修的大气,地块方正,眼前几乎没有遮挡。
薛冬记起自己和队友刚去寻香宴的时候还被那里的建筑所震撼,现在再看看,却觉得是根本比不上这里。
而且仔细看看,似乎也能发觉出那里的建筑都有些这里的影子。
“是找的这边的设计师徒弟给做的设计,这一套设计是老爷子的人情。”楼成一眼就知道薛冬再想什么,他提醒,“老爷子还不知道,等会饭桌上你拉着叶婷美一点,让她嘴上把个门。”
“人家叫叶梦露啦。”薛冬答应。
知道楼成出身福利院,老爷子很心疼他的这些朋友,便让他叫了一起来过年。
薛冬看了眼手机,“她们好像已经到了。”
果然,还没下车,她就已经听见了叶梦露的嗓音,“爷爷,你要看什么节目?唱歌还是跳舞?待会我跟我们冬冬一起给你表演。”
薛冬:“......”
她的脚下生了根,突然不想进门了。
楼成含笑看了她一眼,握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住往里面走。
于是薛冬的注意力顺利从叶梦露的话里转移到了手腕上。
他的手心暖烘烘的,指腹上还有些茧子,蹭的她有些痒。
或许是太久没有肢体接触。
薛冬感觉手腕上烧乎乎的,随着热流涌动,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甩了几下手腕,症状丝毫没有减弱。
她有些恼怒于自己的敏感,只是拉个手腕而已,他都没什么,她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不要拉我,我自己走。”
薛冬站定,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见对方投来不赞成的一瞥,“别闹。”
他继续拉着她的手腕,使了些力,但仍没有拉动。
他突然回头看了眼薛冬,然后轻慢地一笑,有点像是那天喝醉了的情态。
随即,他的手像是失力般向下滑落,就在薛冬以为他要放手的时候,他牵住了她的手。
以一种不容挣扎的力道。
薛冬睁大了眼,她看着面前男人挺阔坚实的背影,和感受到被带动的坚决又不失轻柔的力气,蓦然红了脸。
他怎么敢?
大家随时有可能出来的。
薛冬感觉到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她的腿绵软无力,像是在被他拖着前行。
“放手。”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手指细微挣扎。
楼成没有停下来,甚至像是怕她逃走,薛冬能感觉到手上被握紧的力度越发的大,她被捏的有点疼。
“楼哥!”
这是打破这种纠缠局面的救星。
两人的手飞速分开,像是干了坏事被发现的学生,距离很远地乖乖站着。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唐冶从客厅里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楼成红的滴血的耳朵,他震惊询问,却被楼成用腿带了下后背。
“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声走有些咬牙切齿。
唐冶的危险警报响起,他呵呵一笑,迅速窜走了,还喊了一声,“叶姐,爷爷,他们都来了。”
于是立马,屋内传出了一声,“冬冬,快到姐姐这来。”
原本薛冬还会因为叶梦露的那句表演节目而犹豫,现在她却像是从狼爪下逃生的兔子,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客厅,“我来了。”
徒留楼成一人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他耳朵仍然红的吓人,半晌才发出一声轻笑。
——
由于薛冬跑进客厅的姿势太过于积极,叶梦露当场拉着她举着麦克风要给老爷子献唱一首。
就那首《comeon baby》
薛冬在节目上的成名曲,也是叶梦露的成名曲。
被叶梦露吹的天花乱坠,“爷爷你不知道,这首歌当时冬冬一唱出口,现场的观众都沸腾了……”
“哎呦,这么厉害。”
“……”
看着老爷子期待的眼神,薛冬不好意思再拒绝,扫他的兴,还是接过了麦克。
麦克一入手,薛冬感觉到了自己的些许不同。
她很久没有握着麦克了。
也很久没有再站在舞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