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
二度……
三度……
五度！
气温计堪堪爬升到五度就不再动弹。
但室内温度从零下四十多度上升到五度，这是多大的跨越！
王小酥早就蹭蹭蹭脱掉好几件大衣，最后只穿了一件秋衣和高领毛衣，外套都没加一件。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脱掉最外面的大衣，就连身体最虚的林陌，都只比王小酥多穿了一件厚棉袄，苍白泛青多日的脸色也多了一些被热出来的红晕。
王小酥拍拍林陌的肩膀，感慨：“林哥，那天把你救出来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林陌：“……”
虽然但是，他还记得，是姜小脆同志多次劝说，她才勉为其难带上他的。
不过这一点，已经跟着希望小队混上好日子的林陌就不提了。
最好的相处就是相互帮助，相互成就。
想到这里，林陌略微矜持的点点头。
肩膀上有什么酥痒的触感一触即离，他以为是王小酥手指不小心蹭到的触感，没当一回事。
王小酥放下手，又看两眼林陌无神的双眼。
就在所有人都狂欢着供暖壁炉的成功时，王小酥和姜泽昱退到距离他们最远的墙角，头碰头说着悄悄话。
王小酥：“你第一次碰到林陌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姜泽昱一愣：“你看出什么来了？”
王小酥的能力非常强悍，但她不能对没有异能，或者身体没有经过强化的普通人下手，否则很容易和当初那个心怀不轨的流浪汉一样，身体当场炸成碎块。
但随着异能的升级，她的异能虽然仍旧不能用来治愈普通人，但能够用作诊断。
王小酥连续多日的诊断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结果：
王小酥仰头和姜泽昱对视，一脸严肃：“他的眼睛，并没有问题。”
第78章 有人
林陌的眼睛压根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就算王小酥能治普通人，也是无济于事。
但林陌的眼睛的确无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身上带着的那种阴郁，似乎也是因这眼睛而起。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林陌的眼睛, 是出于心理原因才‘看不见’。
王小酥没有揭对方伤疤的意思，在双方关系没有亲密到把秘密全盘托
出的程度前，王小酥并不会主动去询问对方眼睛的事情。
姜泽昱原本还抱着林陌的眼睛能够在短时间内治好的希望，从王小酥口中得知‘真相’后，他也沉默了。
姜泽昱和林陌初见就在那个小监狱中, 刚认识时, 对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 林陌做事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这才让他知道一些林陌的本事。
他们没有再提林陌的眼睛，他们沉浸在温暖的室内, 根本不愿意出去。
因为在初次使用后, 林陌又对壁炉的设计做了小范围修改，室内温度立刻从五六度上升到了十一二度！
这下，王小酥连高领毛衣都不穿了，在室内只穿一件长袖t恤和夹克外套就足够。
而室外的温度, 已经从零下四十多度, 下跌到零下五十多度！
天空愈发灰蒙, 寒风凛冽, 小雪纷飞，饶是如王小酥这般体格的, 穿成熊在外面待上一小时也得打哆嗦。
一大早，王小酥迷迷糊糊醒来，被窝暖烘烘的，暖的她身子骨都酥了，只想把被子扯到头顶继续睡个回笼觉。
姜泽昱已经洗漱完，提着烧好的开水往暖水壶里倒，火光照在男人俊美的脸上，干净而美好。
王小酥将自家发小从头打量到脚，欣赏一番后才慢吞吞从被窝里爬出来。
“天才刚亮，可以再睡半小时。”
以往早起锻炼的时候，向来都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但现在情况特殊，凌晨外面温度能够低到零下五十七五十八度，天亮和天没亮之间温度相差五六度。
听到发小的话，王小酥爬起来的动作更加拖沓。
这就是姜泽昱。
他会说让她多睡半小时，却不会说让她休息一日。
王小酥这边刚洗漱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
王小酥和姜泽昱会在外面跑步运动，其余人虽然不出去，但也不好意思真在冬日里眼睁睁看着别人勤奋，自己啥也不干。
原地跑步的原地跑步，在床上做俯卧撑的做俯卧撑，做仰卧起坐的做仰卧起坐……
天还未亮的雪地里，两道黑影在铲出的道路上慢跑适应，王小酥腿上的沙袋已经加到50斤每个，身上还扛着一个三百五十斤的沙袋，总负重四百五十斤，跑起步来依旧如同轻装出行。
姜泽昱总负重比王小酥轻一百斤，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汗。
王小酥边跑边扭头打气：“还有十公里，加油，今天已经复建到三百五十斤了，再坚持一个月，总能回到负重四百五的状态！”
姜泽昱身体受伤还没完全恢复，王小酥负重四百五十斤，却不是因为她只搬得动四百五十斤的沙袋，而是她的个头，搬四百五十斤的沙袋都快将她的身体给淹没了。
再多连路都看不见。
姜泽昱尽量调整呼吸，二人又跑了许久，直到天大亮，才跑完几圈，回到住处。
“回来了，你们的早餐还在锅里热着。”
董雨晴啃了一口土豆窝窝头，一口啃下去，里面有猪肉丁和切碎的咸菜丁，味道相当不错。
王小酥早就饿了，锅里一共六个土豆窝窝头，个头都要比其他人的大出一大圈，搭上一碗榨菜鸡蛋汤，王小酥和姜泽昱每人三个正好。
吃完早饭，王小酥和姜泽昱带着董雨晴出门，其他人没当一回事，他们是队伍中都拥有空间钮的人，平日里一起出门，大多都是取建筑材料，或者带董雨晴锻炼。
董雨晴强忍着兴奋和雀跃跟在二人身后，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出去，是姜老师要教她如何锻炼异能，以达到异能升级的目的！
外面很冷，冷风吹过，骨头刺痛，董雨晴的脸都快被风刮花了，眼泪鼻涕都冻在脸上。
万万没想到，锻炼空间异能的第一步，竟然是这样训练专注力！
她两臂前伸，对着狂风蹲马步。
风哗啦啦吹过头顶，吹得头顶的塑料杯摇摇晃晃。
塑料杯里装满路边的雪，还挺沉，但她双腿酸软颤抖，仿佛再来一阵风，就会将她连人带杯子一起吹翻在地。
“小……小酥，锻炼异能……要……要这么狠吗？”
董雨晴吸吸鼻子，头上的塑料杯又是一抖。
王小酥挠头：“要……的吧？”
她也不确定。
她的异能很菜，没有怎么提升过，但记忆中族里那些异能者们经常会在山里瀑布下锻炼。
不是在瀑布的岸边，而是在被瀑布冲击的最下方。
孩子和异能等级低的人用小瀑布，异能等级高的人用大瀑布。
一年四季，不管是酷暑还是寒冬，在上大学之前，她和村里的孩子都是走读，一天都不带落下锻炼的。
瀑布段俩你锻炼的不仅仅是专注力，还有意志力。
习惯以后锻炼的就是身躯的力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华族出去的异能者，即使被控制器锁定异能，也能跟军队肉搏稳赢。
姜泽昱异能等级高，并且可以使用空间刃作为攻击手段，如果拼异能，王小酥打不过对方，但如果姜泽昱不能在异能耗尽前打败王小酥，那么异能耗尽后，王小酥能把姜泽昱砸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王小酥：“我们那儿用的都是瀑布，如果你不想用这种方法，我也不是不能帮你找瀑布锻炼身体？”
她说的非常诚恳，董雨晴却打了个哆嗦。
寒冬腊月里，冷风对着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用瀑布了！
董雨晴支撑了半个小时，终于撑不住，求饶：“小酥，我实在撑不住了，让我休息休息吧？”
末日以来，王小酥一直护着表姐，也没让她受过这种苦，听着表姐带着哭腔的声音，王小酥有些犹豫。
见有效果，董雨晴哭的更加梨花带雨，还从空间里取出一根海盐奶味棒棒糖，颤抖着往王小酥身前送：“呜呜呜，小酥，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好不好，我实在撑不住了呜呜呜！”
姜泽昱伸手接过那根海盐奶味棒棒糖，拆了包装袋塞进王小酥口中。
董雨晴眼睛一亮，有戏！
姜泽昱塞完棒棒糖，而后果断摇头，温声劝道：“表姐，如果你连这都撑不过去，我恐怕之后也没办法帮你提升异能。”
董雨晴瞪大眼：我的棒棒糖！
姜泽昱一脸严肃：“酥酥，你年幼时的启蒙锻炼要比表姐这会儿严酷数倍，她现在才开始锻炼，在时间上已经很晚，要是再偷懒，或许这辈子异能都不可能到达二级。”
王小酥抬头看看姜泽昱，犹豫了下：“表姐，你再坚持坚持吧。”
王小酥的异能有问题，这才难以提升，但董雨晴不同，董雨晴是空间异能，异能种类一开始就极好。成年后才觉醒异能已经很晚，确实不能再偷懒了。
董雨晴看看王小酥，又看看旁边看似温柔，实际上特别冷酷无情的姜泽昱。
这下，董雨晴再也不觉得姜泽昱温柔了，这明明就是一只笑面虎！
不过她也只是撑不下去后的吐槽，倒是没有生气，哭丧着脸继续跟西北风苦熬。
第一天的训练，董雨晴压根没接触到丝毫关于空间异能的知识，最后还是被王小酥给架回去的。
一到住处，董雨晴就躺倒在床上，两腿一直抖。
王小酥特地端上来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表姐，先喝完姜汤去去寒。”
董雨晴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只能努力勾着脖子去喝。
喝完刚躺下，王小酥的手轻轻在她额头上按了按：“喝完姜汤眯一会儿，你身体底子不错，应该不至于会染上风寒。”
董雨晴只觉得王小酥的手放上来时，额头有些痒，手刚拿开，她吸吸鼻子，一股子姜味儿带着热气冲出来，喉咙也不痒了，鼻子也不赌了，眼屎也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