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这两路之前,需要把这些地方打下来。”
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那个大圈里的土地目前全都不是他们的。
南越刚平,而那些地方比南越还要远,可这些地方只要打下来了,一年三熟的风水宝地便在冲他们招手了。
再说了,这些地方以后全是他们的,早打晚不打,晚打早不打,既然早晚都得打,那为啥不现在打!
现在打了,便离一年三熟的地方更近一步。
或许不用等百年,等鲁元或者鲁元的孩子执政时,一年三熟的土地便是他们的领土了!
若大汉能继续强盛,那么百年之后,美洲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想的嘛!
天幕所处的时代虽然物质条件比他们好,可他们做到了天幕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刘邦兴奋不已,“娥姁,我觉得我还不算老。”
“虽在匈奴那中了一箭,但养了月余时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在中箭那一刻,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活不长了。
尤其是在听到长安来信时,吕雉背着他立了鲁元为皇太女,他那会儿就险些下去找嬴政项羽他们去诉苦。
可自从回到长安,与吕雉解开心结,政事什么的全部交给吕雉,他安心在宫里养病,吃好喝好睡得好,别说区区箭伤了,哪怕胳膊断了一根都能养得好!
只是年龄到底大了,恢复得没有以前那么快,而之前在战场上受的伤在这个年龄全部讨回来,天气阴冷时浑身都是疼的,要喝很多药才能压下去。
他最讨厌寻医问药,医官们熬好的汤药他懒得喝,没事时喝二两小酒,再听戚夫人唱唱小曲儿,骨子里透出来的疼也就不那么疼了。
但那是生活没追求才会有的做法,匈奴有韩信打,朝政有吕雉一手抓,继承人瞧着绵软懦弱,可骨子里跟他与吕雉一样,同样是个黑心肝的,万事无忧,他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那么多的风水宝地摆在那冲他招手,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不行,必须打下来!
全是他的!
全是大汉王朝的!
“等过了元宵,我便领兵出征。”
刘邦豪气万千,“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再给你们娘俩打点疆土。”
“这样哪怕以后遇到了败家的皇帝,咱们的江山那么大,他败也得败个几十年。”
“万一中间再出一个中兴之主,咱们的大汉王朝还能再续个百十年国祚。”
吕雉不太懂打仗,但她懂另外一件事——经济。
“打仗的钱和粮食从哪来?”
吕雉看了一眼沉浸在美梦中的刘邦,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国库里有多少钱粮,陛下不会不知道吧?”
“……”
这可是个好问题,刘邦的美梦顷刻间被浇灭。
但刘邦到底是个开国皇帝,一个善于观察局势的皇帝,他被噎了一瞬后,立刻想到另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西域。
往来经商,互通有无。
只要这条路打通了,便是金银财宝滚滚而来。
刘邦重整雄风,“钱肯定会有的,比如说这里。”
“方才天幕不是说了吗?这些地方有咱们没有的东西,而咱们这边的东西他们那边没有。”
“物以稀为贵,这条路肯定能挣大钱!”
【当然,我们之所以能有如此优越的生活条件,是因为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无数先辈们浴血奋战,才有了我们今日的繁荣。】
苍穹之上的场景再次出现转变。
那似乎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与汉朝的战争不一样,他们穿着打扮不一样,很奇怪,不像是华夏大地的穿着,但箭弩什么的还是华夏大地所熟悉的,他们捻弓拉箭,但箭弩尚未射出,士兵们便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
对面的人完全不是华大地的人,他们的头发或红色或黄色,他们手里也不拿箭弩,拿的是一件件黑漆漆的东西,手里稍微一拉或者一按,便有火光从黑圆孔里喷射出来,隔着很远便打在华夏军身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事。
完全的压制,单方面的屠杀。
九州大地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声音颤巍巍响起,紧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的畏惧,完全不复刚才看到玉米红薯土豆的欣喜若狂——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是鬼吗?”
“我们完全打不过他们。”
“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武器差距太大了,这场战争还没打便已经结束了。”
“怪不得天幕时代明明那么生活那么好,却不能将那些土地打下来。”
“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别人不来打咱们就已经够好了,咱们哪来的本钱去打别人?”
“差距太大了。”
“完全没得打。”
英布愣在当场。
“阿父?阿父?”
英玉一叠声唤道。
“哦。”
英布终于回神,“对面人的武器这么厉害,打个屁!”
英玉抿了下唇,“没有一点希望吗?”
“若换成我,或许有希望。”
英布抬手指天幕,“但这场战事的指挥者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对面人的武器这么厉害,跟他们打什么正面会战?”
“迂回包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都是办法。”
“但这个人完全不知变通,竟拿将士们的性命去白白送死!”
“天幕时代的将军这么弱?”
“白瞎了这么好的物质条件!”
“这,这是又一个‘铁血强送’啊!”
彭越恨铁不成钢,“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指挥者简直蠢笨如猪!”
“天幕时代的将军是怎么选拔的?”
“怎么会让这种完全不会打仗的人来指挥?”
刘邦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原来这就是天幕时代的战争?”
——白白给对方送人头!
“对面人的武器太厉害了。”
吕雉看着刘邦刚刚圈着的地图,无比痛心,“很难打。”
“难打是难打,但不是没得打。”
刘邦连连摇头,“是指挥者不懂打。”
“对面武器厉害,便不能正面迎战。”
“纵然正面迎战,也不该列队等他们。”
“对面人的武器这么厉害,还讲究什么战场规矩?”
“骑兵呢?盾牌呢?就这么傻站着白白让对面的人来打自己?”
刘邦痛心疾首——
“一群蠢货!”
韩信眯了眯眼。
“这种情况是不是完全打不赢?”
鲁元蹙眉问道。
“能打。”
韩信轻嗤,“但不是这种打法。”
“领军之人不懂兵,才会一败涂地。”
“不过对面的人似乎也不知兵法。”
韩信微挑眉,“能胜得这般快,全靠武器优势,一旦武器的优势发挥不出来,他们便只能任人屠宰。”
“手中无茧,不习刀剑。”
“一旦陷入焦灼拼杀,则必死无疑。”
但韩信更为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
天幕所处的时代在几千年后的后世,物质已这般优越,远超他们所在的时代,为何打仗却如儿戏?完全没有军阵变化的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