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满足，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签名纸。
李谦凌看着自己有些连贯的字体，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稳的说：“您过奖了，学生最好不要跟我学，还是让他好好练习正楷吧。”
他话音落下，带着赵小哨走进旋转门，步入了大厅。
站在前台的女士朝着李谦凌走过来，她非常真诚的对着李谦凌微笑，询问着：“李先生，请问您来找谁，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李谦凌微微一顿，然后对着她说：“请问商导演的工作室还在吗？我想去看看。”
两位前台小姐面面相觑，她们也不太确定这个。
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签约的导演很多个，也不是每个部门她们都清楚。
况且，商黎的讣告上了热搜都是好多天前的事了，俗话说人走茶凉，商黎的办公室还真有可能不在了。
实际上，她们心里很担心，如果现在商黎的办公室被别人占据了，李谦凌不会不满意吧？
前台小姐不紧不慢的说：“李先生，您稍等，这件事我们需要打电话询问一下。”
李谦凌点了点头，站在一边看她们打电话拨了过去。
连续打了三次电话后，这位女士有些为难的对着李谦凌说道：“商导演的办公室目前正有人在清理，办公室里面可能有一点乱。李先生，您还要去看吗？”
李谦凌对着她担忧的目光迟疑一瞬，而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
李谦凌跟着引路的工作人员上了电梯，他的视线透过透明的电梯墙，看着眼前的楼层在飞速的下降。
一个又一个楼层在消失，最终电梯停在了27楼。
李谦凌跟着工作人员走出电梯，然后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二十七层左侧尽头的办公室门前。
这个地方，有一点偏。
这是李谦凌对商黎办公室位置的第一印象。
负责接待李谦凌的工作人员轻轻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他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客套的介绍：“李先生，这里就是商导演生前办公的地方。”
听到了“生前”这个词汇，李谦凌的心底翻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他心底有些不适。
看着工作人员一脸的微笑以对，李谦凌心底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沉着一张脸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然后，李谦凌第一眼看见的，是落在地面上的一些堆积着的废纸稿。
不大的一个房间，目测二十多平米，书架是空荡荡的的，墙角置物架上已经没有任何摆件。
桌面上有些用烂了的文件夹，电脑显示屏没有了，应该是被搬走了，主机也不在了，只剩下磨损很多的旧键盘和落了一层灰的鼠标在桌子的角落里。
李谦凌朝着办公桌的方向走了走，发现阳台上的吊兰已经有些枯萎了。
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给这盆植物浇过水了。
李谦凌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子，随手拉开了办公桌底下的抽屉，发现全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桌面上的蓝色文件夹里是一些电影的脚本，还有一些画着简易分镜头的速写画。
李谦凌翻了几张，看了一眼背后的署名，发现大部分竟然都是商黎。
这居然是他本人画的。
李谦凌询问这个接待他的工作人员：“商黎的这些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这，应该……”
正在工作人员犹豫的时候，办公室开着的门被敲了敲。
“咚咚咚——”
李谦凌回头看去，发现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带着红色的宝石项链和银白色的耳坠，她涂了正红色的口红，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精神有气场。
“李先生，你来这里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准备一桌茶饮招待，我刚才知道你来了，那是紧赶慢赶才赶来，恕我失礼、招待不周。”
李谦凌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来商黎的办公室看看。”
吴梦珠的视线落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上扫视一圈，她看了几眼，微微皱起眉头。
而后，她对着李谦凌微微一笑，说：“李先生，你要是早说想要来这看看，我就安排手底下的人把这件办公室原封不动多保存几天。”
她的语气惋惜的说：“之前这里布置得挺好的，现在都搬空处理的差不多了，你现在基本看不到什么了，真遗憾。”
话虽然说着遗憾，但是她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惋惜的内容。
李谦凌看了她几眼，然后他询问吴梦珠：“这件办公室以后会用来做什么？”
吴梦珠奇怪的看了李谦凌一眼，语气不确定的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都是底下的人安排，总归也就是给其他员工当做办公室吧。”
“怎么，李先生是不是比较念旧，需要我为你保留这间办公室吗？”吴梦珠下意识揣测李谦凌的想法。
李谦凌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快被搬空的办公室，迟疑几秒，径直的指着桌面上的文件夹，对吴梦珠说：“那些都是商黎以前的东西，我想带走。”
吴梦珠转过头，她的视线轻飘飘的顺着李谦凌手指着的方向看去，觉得桌面上都是些没用的物品。
她很随意的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这里所有的商黎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