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呼之欲出的,在黑暗里扩大膨胀。
“想不想试试?”徐澄问。
吴侬细语快将周南荀四肢百骸酥碎,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她,抑制着疯狂鼓动的心跳, 压着声喊她名字,“徐澄。”
“嗯。”她声音颤抖着。
“我一大男人不用哄。”周南荀轻拍一下徐澄肩膀, 慢慢将她推开,“叔叔的话真伤不到我。”
“如果......”徐澄停顿几秒,“没有……”她忽地停住不再说,静了一瞬又启唇,“算了, 睡吧。”
转过身,徐澄却睡不着,望着窗帘透过的微光发呆。
“给你讲个故事。”周南荀自顾自地讲, “很多年前县里出现过一个连环杀手。
有位母亲去村里参加亲戚的婚宴,结束后她带着从亲戚家摘的杏和鸡蛋骑车往家走, 那个村在山里, 路程比较远, 她怕接孩子迟到, 走了小路。
夏天, 草树茂密, 玉米长得正旺,玉米秆有一人多高, 成片的玉米地像迷宫一样,她消失在那片玉米地里。
家人到处找她,没有音信。
有天村民在河边发现一袋杏子,和熄灭的炭火,碳灰里还有没吃完的烤鸡蛋,村民想把那袋杏拿家去,意外瞧见河里有辆自行车。
他下去打捞自行车又发现女人的鞋,村里消息传播得快,见到此景,村民立刻想到有人参加婚礼后失踪的事,赶忙把发现的情况和村长说了,村长告诉报警。
警方围绕那条河展开地毯式搜查,警犬在附近山里发现女人的尸体残肢,尸体被分成八块,埋在山里不同的地方。”
徐澄心中那点不快散了,聚精会神地问:“后来呢?”
“那片地偏僻,没有监控,警方走访排查耗费许多警力,也无果。
没多久隔壁村的地里,又发生一起这样的案件,五年连续死了九个女性,警方为这案子成立专案组,查了很久都没找到凶手,最后只能搁置。”
“啊?”徐澄不可思议,“现在也没抓到?”
“没有。”周南荀声平平的,“时间跨度越大,案子侦破的难度越高,或许会成为永远无法解开的悬案。”
“凶手没留下痕迹吗?指纹、血迹、或者精.斑?”
“有,但是过去的技术没办法和现在比。”周南荀顿了顿说,“睡吧,明晚再给你讲。”
时间转眼到第二天晚上,徐澄和徐正清坐客厅里聊天。
“橙子哪天产检?爸陪你去。”徐正清说。
“还早呢。”徐澄敷衍。
“看上次你发我的孕检单照片,时间马上要到了。”
孕检化验单是钟晴找人p的,徐澄没仔细看过,早把这事抛之脑后,徐正清这么一提起来,她竟无言以对,幸好反应快,说:“不用啦,周南荀会陪我去。”
“爸和周南荀能一样?我既然来了,肯定要陪你去一次。”
“普通产检俩人足够了。”徐澄搂住徐正清胳膊撒娇,“爸,公司事那么多,你在这边不回去,能行吗?”
“公司有你表哥,不用你瞎操心。”徐正清堵住徐澄要说的后话。
撒谎的日子不好过,假肚子又热又闷,晚上还要和周南荀睡在一起,这些能忍受,最难熬的是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被徐正清发现漏洞,徐澄每一秒都期盼徐正清能走,但显然徐正清疑虑没打消,没有要走的意思。
徐澄泄气地回到房间,对周南荀说:“等我爸去洗澡时,你溜进次卧打开纱窗。”
老房子楼层低,次卧挨着树,树尖儿蚊虫多,纱窗打开蚊虫会飞进来,周南荀没明白她的意思,“打开窗爸会被蚊子咬。”
徐澄:“我爸没吃过苦,如果这边环境糟糕透了,他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回去。”
周南荀:“……”
徐澄长长地叹口气,“我知道,我现在像个不孝子孙,可我实在想不出能让我爸离开的办法。
刚才他说公司有表哥在打理,言外之意,要在这长待。
他在这长待,我们怎么办?
纸包不住火,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破绽,他走了我才能踏实,况且蚊子叮咬几个包不碍事。”
大小姐发话,周南荀便按照吩咐,趁徐正清去洗澡时,偷偷打开次卧纱窗,随后俩人坐在沙发假意看电视,实则偷偷观察徐正清的一举一动。
“我爸会不会发现纱窗被打开?”徐澄小声对周南荀说。
“我拉上了窗帘,只要他不去动窗帘,应该发现不了。”
次卧灯一黑,俩人转头互看一眼,徐澄用耳语说:“等我爸睡熟,你潜伏进去看看。”
周南荀漫不经心地挑眉,“搞地下工作呢?”
徐澄:“……”
“如果被爸发现了怎么办?”
“就说进去找东西,拜托,刑侦队长这点谎还不会说?”
周南荀:“……”
一部两小时的电影结束,徐澄朝周南荀扬扬下巴,示意他进次卧查看。
周南荀站起身,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只能先去开门。
门打开,徐正清的助理拎着一袋东西进来,“徐总打电话说家里有蚊子,让我送些蚊香过来。”他边说边从购物袋里翻出液体蚊香递给徐澄,“这个孕妇可用,晚上你插在床边,省着蚊子咬。”
徐澄:“……”
周南荀:“……”
助理拎着剩下的东西,敲门进了徐正清房间,没多久出来说,“徐总忘记关纱窗才进来许多蚊子,我已经把纱窗关上,蚊香插.好,今晚能睡个好觉,你们也早些休息。”
周南荀和徐澄面面相觑,强硬地扯出笑,与助理道别。
进入主卧,徐澄站在镜子边,摸着微微隆起的假腹部,说:“宝贝儿,你把妈妈害得好惨。”
讲话语气和摸肚子动作浑然天成,真有几分像孕妇,周南荀徒然想了很多不切实际的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自嘲地笑了笑。
“笑什么?”
周南荀立刻收笑,“你看错了。”
徐澄怀疑地收回目光,“快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让我爸离开的方法。”
对长辈不能做太过,周南荀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办法,“我联系了一家私人医院,已经打好招呼,明天我们过去,检查时男士止步,爸进不去,但抽血没办法,你要受点罪。
徐澄:“只要能让他走,抽多少管血都没有问题。”
朋友帮找的医院经常在县里发广告,周南荀领到过不少次医院的小卡片,但一次也没有来过。
到门口,才知道医院不仅位置偏,楼也不破,墙面斑驳掉漆,门诊大厅空空荡荡,一看便不是正规医院。
眼下,再糟糕也没别的法子了,最多被徐正清骂一顿,周南荀做好心理准备。
徐正清从踏进这家医院,眉头就没舒展过。
徐澄跟着护士去抽血做b超,一系列流程出来,检验单往徐正清手里一塞,“看吧,您外孙一切正常。”
徐正清将几张检查单一一查过后,仍没露出笑,进车里,立即将检查单甩到周南荀身上,怒道:“你就带我女儿来这样的医院?”
徐正清的反应与周南荀预想的一模一样,他早想好应对理由,“院长是我同学,这的医疗设备比大医院还先进。”
徐正清鄙夷地笑了声,“这能叫医院?顶多算个诊所,还是不正规的诊所。”
“下次产检我们去妇幼。”周南荀态度好,认错快,“同学让过来,我没想那么多,是我考虑欠佳。”
徐正清气消一些。
徐澄却发现,借着这机会挑起矛盾,或许能让徐正清走。
她将恋爱脑演绎到底,扯起嗓子说:“我选的医院,你说南荀干嘛?我喜欢这家医院 ,下次还来检查。”
徐正清一秒变了脸色,“徐澄,你真是——”
徐澄明白徐正清在气什么,故意往他气的点上说,“我怎么了?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周南荀从后背悄悄碰她一下,示意她别拱火。
徐橙反手掐一下周南荀,一个简单动作,周南荀立刻明白她的用意。
徐正清还在气头上,指着徐澄骂:“我白养你这么大。”
徐澄加火气他,“是你挑肥拣瘦。”
“小孙,马上开车去c市,我们回南川。”
听到这句话,徐澄心里乐开花,表面耷拉脸和父亲吵架,“走就走,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我以后。”徐正清一字一句道,“不会再来看你。”
父女俩僵持一路,到家徐正清去收拾东西,徐澄不拦着。
走时,徐澄假装怄气没下去送,周南荀独自将徐正清送下楼,假意劝解,“孕期情绪不稳,一点不开心就生很大气,爸别和橙子一般见识。”
“行了,你照顾好她吧。”徐正清继续叮嘱,“预产期前徐澄一定要回南川,我那天说的问题,你仔细想一想,徐澄回南川前给我答复。”
这婚姻能否坚持到年底还是未知,周南荀麻利地应下。
徐正清坐上车,周南荀礼貌地站在路边,等着车开走,突然,徐正清手机响了,他接通听了两句面露怒色,对着手机吼道:“谁叫你来的?”
不知那边又说什么,徐正清将手机重重摔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心,抬头对问司机:“你把地址发给秦雨青的?”
司机温温吞吞不敢讲话,“不给,她骂我,还要扣工资。”
“公司是我的?还是她的?不明白给你开工资的是谁?明天不用来上班。”
周南荀一听事情不妙,上前问道:“怎么了爸?”
徐正清正头疼没人去接应秦雨青,闻声手一抬,“你去小区门口接一下我太太。”
周南荀一听,心道糟糕,徐正清怕是走不成,“我不认识阿姨。”
徐正清说了一串号码,“到小区门口给她打电话。”
他和秦雨青相处十几年早够了,考虑徐澄和她相处较久,感情深厚,加上牵扯钱财问题才没离婚。
秦雨青其实很好认,小区门口穿得最雍容华贵,与他们这格格不入的就是,他上前说:“阿姨,爸让我来接您。”
秦雨青摘下眼镜上下打量周南荀,目光里透着轻蔑与鄙夷。
周南荀不在意,“走吧。”
秦雨青一来,徐正清没办法回南川,只能再次上楼,周南荀在楼下跑前跑后忙昏头,忘记事先告诉徐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