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是回去啃周黑鸭吧。”
全车噤声,死一般的沉寂。
初弦绷不住,笑了声:“南荀哥对不起。”
下午徐澄说最近宅得快发霉,想回南川和朋友们玩,去海边冲浪、酒吧蹦迪,初弦随口说市里有酒吧,开车没多远晚上可以去,两人三言两语定了这趟酒吧之旅。
初弦听徐澄讲许多之前和朋友们在酒吧的趣事,以为徐澄是酒吧常客,饮酒高手,完全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差。
上次周南荀已经感受过徐澄醉酒的样子,这次心态平和许多,淡然地做一只200万都买不到的高贵鸭子。
这事不怪初弦,他没责备,只提醒道:“下次别带她喝酒了。”
初弦:“我肯定不会再和橙子喝酒,但保不准别人会找她,你最好全通知一遍。”
对于喝酒,徐澄属于又菜又爱喝的那一类,喜欢微醺的感觉,却总掌握不好量。
打开车门,徐澄立刻抱臂。
天气有回暖,但早晚温差大,夜间比白天低好几度。
男人外套从前车门扔过来,不偏不倚盖子徐澄头上,鼻腔充满周南荀的气息,她自然地拿下衣服套上,指着周南荀喊:“我要骑——”
“停!”周南荀打断徐澄要说的话,走去在徐澄身边蹲下身,“过来,背你回去。”
徐澄乖乖地贴上周南荀后背,搂住他脖子,头靠肩上看他,心里还惦记鸭子的事,“你们店里头牌不打折吗?”
周南荀背着她上楼梯,头也没回地说:“不打。”
“办vip吗?”
“不办。”
“充值有免减吗?”
“没有。”
“有其他活动吗?”
“没有。”
徐澄不满地哼了声,“那你只能去伺候老富婆了。”她带着遗憾叹口气,“年轻妹妹才是潜力股。”
周南荀:“.......”
周南荀陪着徐澄胡扯一路不着边际的话题。
进家门,他把徐澄放在床边坐下,转过身,想和徐澄说躺下休息,唇刚启,腰间就被手臂抱住,徐澄呢喃道:“好暖。”
“去睡觉。”周南荀在她头上抚了抚。
“不要!”软甜的嗓音沾上酒气,纤细的手腕在他腰间缠得更紧。
周南荀鼓动的心脏好似也被那纤细的手腕缠住,逃不掉了,他摸出烟,拿一支含在嘴边没点火,牙齿轻磨烟蒂,“徐澄,再闹下去,明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徐澄仰头看他,还在说:“好暖。”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南荀心一狠,不再纵容,强行拿开徐澄缠在他腰间的手腕,掐着腰抱到床中间,往床上一扔,命令道:“睡觉。”
徐澄哇一声哭了,“干嘛那么凶?”
眼泪来得比雷阵雨还快,周南荀措手不及,不等想好要怎么办,枕头就从床上飞来砸向他,接住枕头,小黄狗又砸来,接着手机、被子......直到没东西扔了,徐澄才老实,眼睛还泪汪汪的。
周南荀算看明白了,这位祖宗只能哄着,稍有不顺大小姐脾气就来了,他把枕头重新铺好,被子放回去,坐徐澄身边,擦干她脸上的泪,问:“大小姐怎么样才能睡觉?”
徐澄把每晚搂着睡觉的小黄狗丢一边,“抱你睡。”
周南荀放弃挣扎了,“抱!”他顺床边躺下,手臂展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这回睡吧?”
徐澄满意地凑过去,侧身躺在他臂弯,手搭在他腰上抱住,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关掉灯,周南荀一动不敢动,静等徐澄睡熟,腰间忽地覆上一片温热,他身上一僵,迅速抓住还想往里探索的小手扯出来,落下衣角,对那已经进入梦乡的人说:“你就折磨我吧。”
第23章 温室玫瑰(二)
这次醒酒徐澄没那么慌了, 只稍微有些不知怎么面对周南荀,她出门看着他不说话。
周南荀打开早餐盒,食物一样样摆放桌面, “醒了?”
徐澄缓缓开口, “昨晚?”
“昨天我不去,你今早都不知道在谁的床上醒来。”他停下动作看她,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以后不许喝酒。”
“不就抱了你一下吗?”徐澄回房间拿出银行卡, 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把卡插.进他裤带和腰之间, “给你钱。”
又是钱。
周南荀抽出银行卡,钳住她手腕,不客气道:“想我知法犯法?真把我当鸭子了?”银行卡塞徐澄手里,他松开手。
“我喜欢喝酒。”
“喜欢也不可以。”
周南荀想起邻居家叛逆少女顶撞大人时的表情和徐澄如出一辙,一没长大的小孩, 他拿出少有的耐心举例子,“我喜欢杀.人,可以随便杀?不是每个喜欢都必须得到。”
“喜欢为什么不能得到?”徐澄思绪跑偏, 讲的想的已然和酒无关,“我们终其一生, 不都是在追求自己喜欢的吗?难道你做刑警不是因为喜欢?”
“不要偷换概念, 你知道我讲得是什么。”周南荀放下手里碗筷, 严声厉色地站徐澄面前, “喜欢有正向和反向, 那些反向的、糟粕的就该被控制、甚至抛弃。
你知不知道自己酒后什么样子?不知道抱男人睡觉多危险?还是把男人都当成断了□□的神仙?”
“你现在就抛弃吧。”徐澄吼他。
周南荀也急了, “徐澄,我在说喝酒的事。”
徐澄胸口剧烈起伏着, “酒精能让我紧绷的神经得到短暂放松,你所担心的事情一次也没发生过。”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每次想饮酒都找钟晴、梁京州几个好友,有梁京州这个大少爷在,就算她和钟晴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有陌生男人敢来占便宜。
“在你面前放纵,是因为我知道那是周南荀。”徐澄喊完,无力地坐进沙发。
激烈的争吵,一瞬没入寂静。
良久,周南荀开口: “你信错人,周南荀就一混蛋。”
他拎起外套,头也没回地走。
徐澄蜷缩在沙发里,双手蒙住脸。
怎么又变成这样?
她拿开手,抬眸瞧见餐桌上一口没吃的早饭,一口气把食物全扔了。
想找人说话,徐澄给钟晴打去视频,“梁京州说你们要来风絮,什么时候来?”
梁京州自从把徐澄假婚假孕的消息传出去后,对徐澄格外殷勤,想来风絮看她是真想,但工作缠身走不开,他和钟晴暂时都不过去。
钟晴:“《倾听》暂时办不了,梁京州就去外省找别的项目去了,我最近在出差,等梁京州那孙子回南川,我忙完这段,我们就去看你,好吗?”
好友过不来,其他事又像陷进沼泽,看不见希望,徐澄颓丧地点点头。
钟晴看出不对劲,问:“又和周南荀吵架?”
徐澄默认,特气愤地说:“他说不是每个喜欢的都要得到,有些要控制,甚至抛弃。”
“没问题呀。”
徐澄把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讲诉一遍,钟晴才明白徐澄生气的点,“橙子,你是不是对他动真了?”
徐澄一怔,半晌说:“没有。”
“那你气什么?”
“我不知道。”
钟晴沉默一瞬说:“橙子,你可以和他上.床,但不能动真,你们——”钟晴顿了又顿,最后不管不顾说,“你们不合适,他配不上你,更养不起你,他那点工资,在南川连阿姨都请不起”
“行了晴子,”徐澄打断钟晴,“我们不该拿金钱去衡量一个人,工作是他喜欢的,工资是他付出所得,没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如果钱是衡量感情的标准,那我妈就不会自杀。”
钟晴心一凉,过去说他们早晚完蛋只是玩笑,站在朋友的角度,钟晴不希望徐澄对风絮县,以及那里的人产生任何牵绊,“要不你和徐叔坦白,回来吧?”
“秦禹四处宣扬非我不娶,这时候让我爸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还是逃不开和秦家联姻。”徐澄看出钟晴的顾虑说,“你放心,我不会动真,我们没可能。”
“你再忍一忍,忙完这段,我们去陪你。”钟晴说。
“我在这边有交新朋友,她经常陪我聊天出去玩,你们安心忙吧,不用着急过来。”徐澄不想让朋友担心,“倒是南川那边,等你出差回去,找机会撮合一下秦禹和秦芹,或者把你认识的那些有手段的女明星介绍给秦禹。”
提起这茬,钟晴心里憋了一肚话,“现在谁和秦禹提结婚,他都搬出你当挡箭牌,知道你是假结婚后更为猖獗,上次见我,还说要去风絮把你接回来,我担心他真过去,你留心点。”
结束通话,徐澄百无聊赖地翻着最近聊天,滑到李思言停住,距离上次聊天已经过去好几天,聊天框里还是只有徐澄一个人说话,她再次给李思言发条消息,仍然石沉大海。
徐澄和李思言只在客车上有一面之缘,虽加了好友,但不知李思言的联系方式,对她那个网恋男友,更一无所知。
不知是李思言换号,还是发生什么事,徐澄忐忑不安,想咨询这种情况能不能报警,又刚和周南荀吵架,她握着手机,想了会儿,最后电话打给乔语。
“嫂子怎么了?”乔语对徐澄的喜欢刻进骨子里,每次都十分热情。
“有时间见一面吗?我有点事想问你。”徐澄说。
那边,乔语捂住手机听筒问周南荀,“老大,嫂子说找我有事,我能去么?”
周南荀看眼碗表,快到到午休时间,指着不远处一家饭店,说:“让她来那。”
乔语领会,立刻回了徐澄。
二十分钟后,徐澄赶到约定的饭店,走进一看,周南荀大喇喇地坐在这那,她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坐下没好气说:“你怎么在这?”
乔语解释:“我和大佬来这走访一位目击证人。”
徐澄自动忽略周南荀,讲了李思言的事。
乔语把重要信息记录下来,说:“嫂子你提供的有效信息太少,不好说能不能查到。。”
“先谢谢了。”徐澄说。
周南荀低头吃饭,全程没插一句话,乔语猜出两人吵架,不敢多言,一顿饭吃得十分沉闷。
饭后,周南荀把徐澄喊到路边。
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都不说话。
徐澄:“没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