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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落网水星 > 落网水星 第32节
  虽然王初五也觉得这两人同框很养眼,可她是导演,如果她都欣赏不来,那镜头就欣赏不来,镜头欣赏不来,观众又怎么能被电影中的两人牵动心绪,她当然要带头欣赏了。
  可这么大批量的cp粉,反噬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而且你知道吗?在晚星出现的时候,之前你和其他明星的cp粉看不惯了,和晚星撕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甩出起码几百个g的证据证明你和他们各个都有私情。”
  许水星:“……”
  “说完了吗?”许水星不太关心这些东西,“说完了就开始工作吧。”
  她说完之后,直接往片场里走去。
  王初五追上去,“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也很讨厌你,你怎么这么目中无人,我可是国际上的最佳新人导演哎!”
  今天要拍钟小雅误杀自己父亲的那一场,在误杀钟楼之后,钟小雅被吓到神志不清,喝了周知递过来的掺了安眠药的水,醒来时,周知告诉她说,钟楼被她杀死了。
  王初五坐在监视器前面,摩拳擦掌,“老娘就爱拍这样的。”
  “ok,各单位就位了!”
  镜头全部朝向客厅中央的演员。
  钟小雅早上先下楼,她睡不着。
  一下楼,大门便被人大力锤响,她去开了门,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之后,她脸上的疲惫表情变成了害怕和正经,她一步步后退,外面的钟楼一步步逼近。
  “妈的,原来你跟着有钱人跑这里来了,老子找了你这么久,你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钟楼一把揪住钟小雅的衣领,钟小雅被衣领勒住脖子,泪水涟涟地看着钟楼,钟楼的眼睛已经被酒精熏得发红,他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你妈说你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现在你妈也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她也跟人跑了,是你教她的吧,是你教她的!”
  他用力摇晃着钟小雅,钟小雅空无一物的胃开始翻涌,她难受得几乎快要混了过去。
  “爸,不是我。”她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不是还有谁?!”钟楼大声吼道,“读了两天书,了不得了,翅膀硬了?”
  他环视了这看似平常,家具却样样价值不菲的别墅一周,用力甩开钟小雅,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四处摸摸蹭蹭,敲敲打打,最后他用力抓住钟小雅的头发朝后拽,将她按在了楼梯扶手上,他面容扭曲着,“让你那个有钱男朋友给我钱,不然,我就闹到你学校去,说你在外面当小三!”
  钟小雅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她已经穷途末路了,她只有周知了。
  她害怕被周知看见自己这样难堪的一幕。
  钟小雅拼命挣扎着,眼泪顺着眼角滑下,钟楼还在不断地放狠话,钟小雅余光则瞥见了扶手旁边柜子上的一个瓷花瓶,她手指艰难万分地摸过去,等到握住花瓶颈时,她用尽全力朝钟楼一挥。
  钟楼身子晃动了一下,手下的力道松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钟小雅,缓缓抬手,盖住了后脑勺,摸了一手的血。
  钟小雅脱力一般趴在了楼梯上,她喉咙里被钟楼掐出了血腥味,双腿软绵绵地站不起来,她看见钟楼摔在了地上。
  她哭起来,直到耳畔传来脚步声,是周知的。
  周知蹲下来,双手扶住钟小雅的肩膀,“小雅,没事的,来。”
  王初五扒了下头发,“ok,老师补妆。”
  之前扮演钟楼的李老师立马爬了起来,他等会还要躺着被周知分尸,所以不用补妆,也不用卸妆,他拍拍手上的灰,朝许水星走过去。
  “水星,还好吧,刚刚好像拽掉了点儿你的头发。”拍戏当然不能真掐,但有时候为了追求镜头的真实感,还是会下一点力道。
  许水星用手指抓了两下头发,“没事,几根头发而已。”
  唐晚书站在许水星身后的楼梯台阶上面,他从化妆师的包里拿了把梳子,化妆师看见唐晚书准备帮许水星老师梳头发,忙道谢,“多谢小唐老师了啊。”
  “不用谢。”他微微一笑。
  他手掌扶着许水星修剪得整齐的发梢,她头发保养得很好,一根分叉得都没有,演员也必须是黑色头发,除了角色需要,所以她也从未染过发,发质也很好。
  只是这次,头发在所难免地会被拽下来一些。
  梳齿顺着发丝梳下来时,带下来一下缕黑色的长发,唐晚书用手掌接住,很自然地将这缕头发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作者有话说:
  化妆师: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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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不是真的
  许水星揉着被拽疼的头皮, 一边翻着剧本一边喝着水,她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是唐晚书在梳,等她放下剧本时,唐晚书也将梳子还给了化妆师。
  化妆师只觉得唐晚书一点架子都没有, 不管是作为主角, 还是作为顶级富二代。
  “ok, 我们开始了哦。”春春姨把地上不知道从哪儿滚出来的一个矿泉水瓶捡起来揣进了帆布口袋。
  钟楼昏死在地毯上,后脑渗出来的血液将本就是深色的地毯几乎染成了黑色。
  他还有呼吸, 却像一头死猪一样躺着。
  周知走过去, 脚尖轻轻踢了踢他,没有反应。
  钟小雅已经被周知抱到主卧去了, 她受到的惊吓和刺激太大,需要休息,他给她喝的水里加了安眠药,可以保证她能好好睡一觉。
  别墅里静悄悄的, 外面雾蒙蒙的天, 天光吃力地渗透进来,窗纱温柔地摆荡。
  周知在外面套了一件藏青色的宽大雨衣,他戴上橡胶手套, 手指被完全包裹住,最后一路将衣袖也包裹在里面。
  青年弯下腰,轻而易举地就将地上的男人扛在了肩上,后脑勺的血顺着头发尖, 隔几步便往下滴, 落在地板上, 猩红粘稠。
  一个小房间里传出来锯子, 斧头, 它们先后劈砍的声音。
  周知一直没什么表情,他脸上被溅上了骨渣子,划破了脸上的皮肤。
  镜头一直在变换,但似乎对唐晚书没有形成什么影响,不管是看镜头中的他,还是直接看外面的他,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片场安静得能听见外面的鸟叫,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严肃,其实唐晚书劈砍的都是道具,剧组准备了半扇猪,还有一堆内脏,搞个血淋淋的长桌,给半扇猪套上钟楼的衣服,加上镜头的切换,到时候一剪辑,基本就差不多了。
  这样的戏,其实很考验演员的演戏功底,一不小心就会显得面目扭曲过于夸张,只有表情,没有情感。
  王初五都已经把监视器交给了副导盯着,她叉着腰站在镜头外,时刻准备着指导。
  但唐晚书的表现比她想象得要好太多太多。
  许水星也在旁边,她目光从唐晚书脸上一寸寸滑过。
  唐晚书还年轻,二十岁,但轮廓棱角已经流畅分明,雨衣的帽檐压过额头,上半张脸被覆盖在其阴影中,只有黑漆漆的瞳孔会在被刀锋照耀到时,闪出同样的寒光。
  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唐晚书身形突然一顿,他放下了手里的大砍刀,抬眼看了看王初五,又去看许水星,浑身的阴寒气息顿时无影无踪,他低声和一脸懵的王初五说道:“许老师一直看着我,我紧张。”
  王初五:“……靠!你大爷的!唐晚书你他妈被水星入侵了大脑吧!”
  她忍住去戳唐晚书脑门儿的冲动,因为她看见了唐晚书的耳朵尖是红的,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感情来了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许水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初五抱着往人多的地方拖,“许老师您先到一边去吧,您站在这儿真的很影响唐晚书的发挥。”
  “……”许水星无奈道,“我什么都没做。”她觉得唐晚书演得挺好,所以就在旁边看看。
  “你不需要做什么,你站在那儿,他就不像个变态,而像你的小狗了。”王初五说道。
  许水星:“……注意言辞。”
  许水星被拖到了莫茉在的地方,莫茉递给她一杯黑咖啡,“喝吗学姐。”
  许水星将咖啡接到手里,她现在只能看得见唐晚书的背影。
  .
  唐晚书不想姐姐看见自己那么凶狠冷漠的样子。
  他冲周围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笑笑,“辛苦大家啦。”
  “没事没事,这多大点儿事。”大家纷纷摇头摆手的,又重新架起了机器。
  别说唐晚书几乎没怎么拖慢大家的进度,就他这个态度,便很难让人责怪他。
  “我们重新开始吧。”王初五挥挥手。
  一个本以为要拍七八条的镜头,硬是两次就过了,第一条还是唐晚书主动叫停的,他几乎零失误,微表情把控得十分好。
  周知心内厌恶极了钟楼,可又觉得,若不是钟楼,钟小雅也不会那么快喜欢自己信任自己,但对这个给予了钟小雅十九年痛苦的男人,他仍旧是厌恶和恨意更多。
  他表情并没有特别恐怖扭曲,相反,他很淡漠,淡漠地将钟楼切割了,他有一台很大的绞碎机,用来嚼碎家里狗和猫咪的生骨肉,虽然几次都被过硬的骨骼给卡住,但最后总算是差不多了。
  而实在是切割不开的骨骼,则用化学药剂给融掉。
  切割好的东西分装放进大的冷库,可以用来种花,是很好的养分。
  拍完这个镜头,王初五翻着剧本,回过头,“许老师,可以过来了哦,到你的镜头了。”她掐着嗓子叫人的时候是真恶心。
  许水星已经被化妆师补好了妆,她的头发有几缕被汗水打湿,黏在了侧脸,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嘴唇发白却并不难看,令她看起来像是一株独自迎着雨飘零的茉莉花。
  镜头对准了从楼上下来的许水星。
  现在是钟小雅了。
  她扶着扶梯,虽然神思还有些微恍惚,可是却并不影响她能清楚闻到空气当中的血腥味,不刺鼻,可是冲击得人只想呕吐。
  她莫名觉得外面昏暗的天光有些刺眼,她看了会儿窗外,听见了脚步声。
  是周知,周知端着一盆水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不知道该先问钟楼去哪儿了还是自己睡了多久,或者是周知你在做什么。
  她愣愣的,“我爸呢?”
  周知放下水盆,他沉默良久,最后用冰凉的手握住钟小雅的手腕,“小雅,我已经帮你善了后,没事的,没人会发现你失手杀人。”
  钟小雅呆了呆,她眼神落在那已经被擦干净但水渍还没干的地板上,嘴唇颤抖了几下,她似乎不太敢相信,疑惑地看向周知。
  可她知道周知不会骗人,她眼睫颤了颤,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但她腿一软,摔在了台阶上,周知忙把她扶住。
  周知蹲在下面,他将钟小雅搂在怀里,他轻抚着对方的背,怀中的身体在颤抖,她很恐惧,周知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还有她的悲伤,虽然钟楼是个人渣,可他拥有了父亲的身份,父亲就是给他的光环,钟小雅在为父亲的逝去而感到痛苦和悲伤。
  钟楼也不是没对钟小雅好过,比如他会用自己赢来的钱给钟小雅买她一直想要的公主裙,钟小雅在学校被人欺负,他推了麻将局去给她出气。
  他不是个好父亲,连合格都算不上,但身为子女,那些零碎的甜头也足够带来巨大的悲伤了。
  钟小雅咬着后槽牙,她下巴磕在周知的肩膀上,突然尖叫起来,并非是高亢尖锐的尖叫声,而是痛苦又恐惧的吼叫,像一直走投无路的兽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