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抽屉,白色盒子。
景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当盒子里躺着的黑色枪支映入眼帘时,表情悄然凝固。
与此同时,纪晏悠闲靠在床前,手机中是书房内实时监控录像。
他虽意料之中,却发现一个问题。
景沅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怎么院长却说,迟迟没好转呢?
第16章
深夜,景沅回到自己房间,仍心有余悸。那把枪的质感冰凉,摸一下都令人畏惧。
迷迷糊糊洗完澡,景沅嚼着参片钻进被窝。他体虚畏寒,尤其是冬天,手脚必须牢牢躲在棉被里,第二天才会舒服一些。
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远超身体承受能力,没过多久,景沅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将纪晏还在等着他的事抛之脑后。
第二天,景沅起床。
早餐很丰盛,他穿着最喜欢的白色睡衣,像一只小松鼠一颗一颗吃着坚果。
陈天默默看他,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景少爷,纪先生上班前,托我给您带个话。”
“纪晏?”景沅捧着燕窝粥,小口咕嘟咕嘟喝着。
突然——
景沅想起了什么,透着淡粉色的嘴唇剧烈咳嗽起来。
他忘记昨晚去找纪晏了呜呜。
陈天狐疑:“景少爷,您没事吧?”
景沅捂着心脏,眼神就像天塌了一般:“叔叔,纪晏是不是生我气了?”
大反派生气可是会鲨人的。
陈天懵逼:“纪先生让我告诉您,他最近会经常加班,下周腾出几天陪您去风景区度假。”
景沅嘴角悄然弯起:“度假?”
“嗯。”
景沅托着腮,嚼了两口哈密瓜鼓着腮帮子。
他昨天放了纪晏鸽子,不仅没有惩罚,还有奖励?这行事作风哪里是大反派,分明是小天使。
就这样,景沅踏踏实实吃完早饭。
饭后,他独自坐着轮椅,在纪晏卧室所在楼层徘徊。
正发呆时,迎面跑来一位哭着的小男孩。
景沅在这个家从来没见过孩子,温声唤道:“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呀?”
小男孩站住,眼神怯怯地:“我爸爸在厨房工作。”
“原来是这样。”景沅的轮椅轻轻靠近小男孩,见对方泪眼婆娑,低头摸了摸口袋,“哥哥给你找糖吃,别哭了哦。”
小男孩畏惧的情绪渐渐少了些。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漂亮哥哥很凶。父亲特意嘱咐过他,一定要躲着对方。
找了半天,景沅在小男孩的期待中,从口袋里捧出一小把人参片。
他自己都笑了,挠挠头:“人参吃不?”
小男孩手指抠着衣摆,轻轻摇头:“谢谢哥哥,我没吃过。”
景沅考虑到孩子的身体,放回口袋:“走,跟哥哥回房间,哥哥给你找糖。”
小男孩立刻开心起来:“好!”
回房的路中,景沅和小男孩聊起天,得知对方是因为晚上害怕,不敢独立睡觉,才被爸爸责怪。
小男孩的母亲在三年前去世。
对于小男孩的遭遇,景沅很同情。
从抽屉里拿到糖,他非常大方地分给小男孩儿满满两口袋,一大一小兴奋地剥开糖纸尝了尝。
景沅笑眯眯地问:“你知不知道,故事里说,死去的亲人会变成星星?”
小男撩起湿润的眼睛:“不知道。”
景沅继续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星星晚上才能看见吗?”
小男孩嚼着糖,呆呆摇头。
“因为妈妈知道你晚上会害怕,特意出来保护你。”
“真的吗?”小男孩圆圆的眼睛写满惊讶。
“当然。”景沅骄傲于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所以你以后还害怕吗?”
小男孩笑弯眼:“不害怕了。”
景沅摸摸他的头:“真乖。”
送小男孩离开后,景沅照旧拉上窗帘掩人耳目,开始了他的运动时间。
吃晚饭时,他胃口明显变好,一口气炫了两个大鸡腿,惹得陈天频频看他。
……
深夜零点,纪晏驱车回家。
整座庄园被静谧的星空笼罩着,今晚空气清新,每颗星星都能瞧见。
工作一天,身心俱疲。
尤其经历了和桑德的谈判较量。
纪晏没吃东西,也没急于回房间,而是从酒窖取出一瓶红酒,独自来到后花园的藤椅上,仰头闭目。
外面虽然很冷,但空气清新。
纪晏单手握着酒杯,头痛得厉害。
这一世,他似乎有些急于求成。拼命想改变现状,让父母的心血免受他人觊觎糟蹋。但集团的董事会也不是吃素的,非常棘手,不停地给他找麻烦。
纪晏抿着冰凉的薄唇,抬头时忽然瞥见二楼窗户里趴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
后花园里的白楼,是家里佣人住的。这男孩他有印象,在家里长到七八岁才离开。
小男孩的眼睛很亮,嘴里碎碎念叨,纪晏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出小男孩挂着心事。
这时,小男孩也看到了纪晏。小手扒着窗沿,赶紧藏起来。
纪晏注视着空荡荡的窗户,垂眸抿了口酒。可当他再抬头时,又撞上那道明亮的眼睛。
“怎么还没睡。”他随口问了句。
小男孩听到这句话,才悄悄冒出头:“我在看妈妈。”
“妈妈?”纪晏微微抬头,眼神不解。
小男孩天真地说:“景哥哥告诉我,妈妈在天空中陪着我呐。”
纪晏眼皮微微跳了下,手腕屈着,放松地搭在靠椅扶手前:“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小男孩炫耀道:“我也不知道。但他还给了我好多糖,想让我开心。”
听罢,纪晏大概明白两人发生了什么。
他没再说话,小男孩也没打扰他,两人就这么一起望着,同一片星空。
等纪晏回到房间,忽然在门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扭曲潦草的字迹不用看落款,也能看出是谁写的。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昨晚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纪晏抬手摘下,视线落在纸条上的两个卡通小人身上。不得不说,景沅画得挺像那么回事,也算在其他方面有所长。
走进卧室,他再次凝视着窗外的月色,唇角悄然勾起。
“补偿?”
……
转眼间,过了一周。
清晨起床,景沅便收拾好他的出游行李箱,与纪晏上车。
行李箱是智能电动款,是景沅特意淘来的,可以直接坐在上面,当成电动车骑。这样出去玩拉着也不累。
今天,景沅穿得很清新。
浅绿色背带裤搭配一顶纯白色的棒球帽,乍一看像个刚毕业的高中生。
车程大概有两小时,景沅开始还神采奕奕,到一半时身体有些遭不住,晕车了。
纪晏正在看报纸,察觉到景沅坐姿歪歪斜斜后,淡淡问:“晕车了?”
景沅脸颊憋得通红,趴在车窗前打开一条窗户缝:“嗯。”
纪晏故意调侃:“先前怎么没见你晕过车?”
景沅心虚,故意回避:“纪晏。”
他哼着鼻音,委委屈屈地咳嗽。
“怎么了?”纪晏声线慵懒,注视着膝盖上的杂志,并没有抬头。
景沅:“你不是霸总吗?怎么不开直升机出行?”
这句话一时令纪晏无法解释,甚至坐在副驾的陈天都在憋着笑。
“小说里,霸总都有私人飞机。”
纪晏静静道:“我是霸总,不是霸王。城市空域不允许有直升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