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这桩婚事成了，江家的当家主母不可能一下子换成了一个外来的女人。江淮的身世更不可能被揭露。甚至为了保全这桩婚事，江家还要给予江暖不少财产和权力，让赵家看一看，他们还是很重视这个女儿的。
林音拍拍江暖的肩膀，把她的头按住。她知道她很难过，即使和他们都很熟了，但还是不愿意在他们面前掉眼泪。
“那你、你岂不是像货物一样被人交换了吗？”
江暖咬住牙关，声音听起来还是十分正常的，她说：“没关系，即使没有这一切，我也是家族向外交换的一个工具。我总不能享受了家里给我带来的红利，就上门都不管不顾了！”
她抬头，看着南市天空上稀少的星光说：“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起渊哥哥他找了别的女人也不坏啊，能让我再短时间内找个理由促成我们两个的婚事。”
三人保持缄默，坐在操场上就这么默默陪着江暖。他们说是大人，却不曾接触过那么复杂的局面，手中更是没有什么权力来对抗这种局面。只能运用现有的所有手段，去搏一搏。
*
外面的世界再怎么诡异波澜，学校里的世界还是一片平静。唯一让学生们心跳加速的是期末考试很快就要降临了。
一堆人抱怨，说：“我怎么感觉才刚开学不久就结束了？”
“正常的啦，考完试就寒假了，你们不期盼？”
“还挺期盼的，就是不出考试成绩就放假了会更好！”
“想得美嘛你！”
一群人说说笑笑走过去，算算时间，还有一周多就考试了。
这回的考试偏偏和两个决赛撞在了一起，这两个决赛一个在考试前一周，一个在考试前三天。林音和江暖在考虑要不要参加。
她们两个的名次都挺有优势的，成绩出来之后原本想劝她们不要参加的班主任都忍不住心动，想劝她们参加。
林音是一定要参加的，即便数学决赛考完，她赶回来就是考试前一天了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她看向江暖：“你什么打算？”
江暖正在犹豫，这几天家里一直很平静，她却总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错觉，一时之间不敢离开。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林音愣了愣，低头想，如果是她她大概会一如既往地参加吧！她不能改变家里的状况，自然只能改变自己。
第410章 我其实挺自私的
林音没说，江暖就知道了。她有些呆愣，似乎没想到林音会这么冷血，说：“可，那是我妈妈啊！是不是因为不能感同身受，所以你才这么想的？”
林音摇摇头，说：“不是，可能是我本身就自私、冷血吧！如果我是你，我会积极拯救我妈妈。但如果她不配合，我不会一味怀柔，我会强制按头，让她喝下那些解毒的东西，逼迫她离开我爸爸。”
按照现在的状况，江夫人完全能够做得到，公司也好、商铺也好，房产也罢，大部分都在她名下。即便不在她名下，现在的婚姻法也会将这个视为夫妻共同财产。
江夫人离开江父，依旧能够带着江暖很好的生活。这其实才是最简单、最方便的方法。远离了纠葛，江父会对江夫人动手的可能性会小了很多。
即便他想动手，也要想一想江暖那几个虎视眈眈的舅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几个舅舅纵使和这个妹妹关系不好，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夫人收到的财产这么还回去给江父。
说不定还会趁机搞垮江父，江父让出来的市场份额还能让他们再上一层楼。
退一万步说，如果江父不同意和江夫人离婚，那就更好办了。大家撕破了脸，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对江夫人下手吧！即使对江夫人下手了，江夫人也可以把底牌扔给江暖或是娘家，一旦她死了，江家可能因为这些变动分崩离析，江父照旧讨不得好。
“现在难就难在你爸爸是悄悄的动手，你妈妈又不愿意离开，装聋子、装瞎子，甚至装傻子，你那几个舅舅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得不到什么。你爸爸只要敢赌他成功之前没人发现，更不会被揭发就成功了！”
江暖震撼地看着林音，觉得她说的都对。这件事不是怕闹大，而是怕闹不大。可偏偏她妈妈愿意相信这虚假的繁荣和宠爱。
不过，江暖抬头，说：“离婚？还可以离婚？这不会被人耻笑吗？”
林音顿了顿，有些无力吐槽现在的观念。她揉乱江暖的头发，说：“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反正是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阿姨离开叔叔的。如果她执意不离开，我可能会很冷血地不管了吧！”
人不让你救，你也没办法啊！
“我说得简单，是因为我从小以自己为重，说白了就是自私。你肯定不能不顾你妈妈的感受的。但是太顾忌她的感受，不如满足她，让她带着谎言到叔叔给她亲手搭建的坟墓之中，对她也是一种幸福与圆满了。”
林音就是这样，要么就为她好保住她的命，要么就从她的角度出发，配合她圆了这个美梦。想要一切圆满，她估计做不到。那个男人心都不在那里了，什么方法都挽回不了。
江暖最终决定去参加决赛，在去参加决赛之前让她妈喝下解毒的药。
“音音，谢谢你。”江暖说道，“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冷血。你说的对，也许我太顾忌她的感受，从我的角度上来说还是害了她。”
真正顾忌江夫人的感受，成全可能才会是她想要的结局。
*
梁娟又在南市找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也是一个高档酒店的服务员，能接触到不少有钱人。
等她闲暇下来之后，迫不及待地去了川山村打探一番。果然林家比之前更富裕了，几乎不用打听，就能听到村头的大婶们在夸着林家。
“老林真是有出息了，大儿子养鱼，卖了不少钱，都可以请工人了。他们已经搬去南市的郊区了，说把那里作为基地之一。”
“安子也不错啊，种菜的利润虽然不高，架不住批量大啊。我家强子都在给他家种菜，每个月给那么50块呢！我听说要是种得好，还能多得30。”
“安子那种菜技术是有专家指导的，一看就不一样。我儿子学了，回家种我们的菜，果然长出来的也不差。出息了出息了！”
“......”
别看一个月50少，但在村子里是了不得的收入了。比起他们光靠卖吃不完的农作物要高不少。
梁娟听了几耳朵，并没有从村头前面经过。而是穿过河流，去看川山村的菜地。还真的长得水灵灵的，怪不得江则那样眼光高的人都看得上眼。
按照他们说的，川山村现在大部分的地都是林安包的，他种那么多，都能卖得出去？
梁娟现在也不是那个农村小妞，见过大世面。仔细算了算，基本上一个饭店能够收个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蔬菜。如若对新鲜程度要求高，夏日里还会每三天一送，一次也能拿到十几块，甚至几十块。如果不是一家，好几家，那还真是赚翻了。
林安趁着日头还不大，立马照看他的菜去了。虽有人帮忙，但他很多事还是亲力亲为。现在他种的菜已经有差不多上百亩了。
在裴寻的指点下，还能提高产量，光白菜，一期都能出六七百斤。那种花菜更是几百几百地出，每次成熟得差不多之后，就把尖尖掐了，带到市场上去。之后剩下的还能趁着合适的季节再长个几波。
林安看着长势喜人的蔬菜，十分开心，好在听裴寻的，买了不少篷布。将这些菜都盖起来，有了一定保温作用。加上川山村冬天也就几度到十几度的天气，还真能供应上过季的蔬菜。
这让他的菜不但在饭店供应上受欢迎，就是在零售上也很受欢迎。
没错，林安不止供货给饭店，还会时不时拿着自己的菜去南市的市场上卖一波，在市场上卖的价格要贵一些，赚的钱也不少，每次都被抢售一空。
来年开春的时候，他还打算再增加种植面积，增加产量。裴寻同志说了，现在交通方便了，他可以把菜供应到外市，甚至外省去。
林富这个嘴皮子溜的人也说自己最近在帮工厂里谈生意，生意已经谈到外省去了。让他多多加油，到时候给他也找一些饭店收购他的蔬菜。
林安正低着头忙活着，面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他抬头一下子愣住了。
梁娟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叫了一句：“林安哥，我过来看你了。”
第411章 建立团队
冬日的川山村天空终日都是阴沉沉的，今日好不容易出点阳光，又很快隐去。坐在村头聊天的大婶们也慢慢回了自己的家里准备做午饭。
村口静悄悄的，一片宁静。
在这片宁静之中，林安带着梁娟回了家。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单身男人的家里难免有些乱。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沙发上堆积的衣物，又去院子里拿扫帚，把院子门口的鸡屎扫干净。
看着一只只被惊得跳起的鸡，他伸手一抓就是一只，提着进屋找刀子，要杀一只给梁娟吃。
梁娟提醒他：“你要先烧水，要不等下鸡毛不好拔。”
“对对对！”
林安放下鸡，赶忙去烧水，没想到被放开的鸡突然间捣蛋起来，一下子飞上了房梁，落了一地鸡毛。
林安举着刀，冲着房梁上的鸡说：“你给我下来，我给你个痛快！”
鸡仿佛跟他作对一般，走到了中间，就是不下来，咯咯咯地叫着。
梁娟忽然一笑，说：“你也太可爱了吧，这鸡怎么听得懂你说什么。”
林安摸摸后脑勺，中间也笑了起来，那个笑容里有傻气，还有真诚。
梁娟心里一动，眼前的林安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现在他混得不差，更重要的是他满心满眼都是她。这一点也许比得过无数有钱人。
林安笑了一阵，赶忙去烧水、杀鸡，好不容易弄了一桌菜。
“小娟，快来吃吧！我手艺不是很好，你先凑合凑合！”
梁娟正在端详着屋子里的摆设，有电视、有沙发，还有不少这个年代普通农村人用不起的东西，林家果然不错。
她应了一声，坐在餐桌上。看见那些菜眼底神色一闪，心底也跟着嫌弃起来。这菜虽然有肉，但看起来也太粗糙了些吧，哪里有她在南市看到的精致。
梁娟面上不显，夹了一块肉。果然林安的厨艺就像他说的一样，不是很好。但还可以入口，吃着吃着，林安开始和梁娟说话，问她在南市的现状。
他口中的饭菜没有咽下去，粗鲁无比。吃饭还砸吧嘴，弄出很大的声响，口水不断飞溅......
这一切的一切，在之前的梁娟看起来很正常，这会的她看起来却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不行，她还要再努力一次。这次再不行，就认命吧！
梁娟吃着吃着，不知道是饭菜不和胃口，还是林安的行为让她作呕，她居然呕吐起来。
林安慌忙放下碗，给她倒了杯水，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吧？”
梁娟摇摇头，说：“没事！”
她目光流转，摸摸自己的肚子。果然是精致的东西吃多了，都有些不适应这些粗暴的东西了。
梁娟突然道：“林安哥，你家里人派媒婆去我家里提亲了。”
林安吓了一跳，这件事他咋没听说。难不成是他妈做的？他一想还真有可能，他有些高兴，说：“那、那你怎么看？”
梁娟扭捏地搭着双手，嗔怪道：“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人家、人家身子都给你了，怎么会不愿意。”
林安挠着后脑勺开心得不行，一直傻笑：“也是也是，我糊涂了！”
两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倒映在地板上。
“不过林安哥，你能不能再等等。”
林安啊了一声，离梁娟远了一点，他是一点都不想再等待了。
“为什么啊？”
梁娟为难道：“我、我还想工作一段时间。我有个姐妹明年就结婚了，她家不给她准备嫁妆。我想给她买点结婚礼物，不至于让她嫁过去被人看不起！”
林安为梁娟的善良软和了心肠，主动提出这钱他出了。但梁娟坚决不要，说这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来。
“她五月份结婚，你应该不会等不起这几个月吧？”
五个月时间，足够梁娟拿下一个再次一些的有钱人了，再不济也能拿下一个南市户口的城里人。如果都不能，只能证明自己没有这个运气了。那时候她就乖乖嫁给林安，把这傻子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林安答应了，两个人身影很快靠在了一起。
都说小别胜新婚，两人虽未结婚，但林安已经把梁娟当做自家的妻子。不靠在一起还好，靠在一起就忍不住心潮浮动。手既克制，又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