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站在床前, 一手叉腰看着她这个样子,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决定有多么棘手。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但归根结底, 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人, 而并非圣人。以前他没有对林祯生出别样的心思时,他并不觉得和林祯亲近有何不妥, 但如今他对林祯已经产生一种朦胧旖旎的心思, 看到林祯楚楚可怜地坐在他的龙床上时,他就有些犹豫不安了。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别的地方睡,还是就这样上去和林祯睡在一起, 他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 殊不知他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他下定决心对懵懂的林祯说道:“你今晚一个人睡这里好不好, 这里不会有蛇的。”
林祯听出他话里有要离开的意思,马上紧张起来,四肢并用地爬到床沿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看着又要被吓哭,呜咽道:“我害怕。”
她这个样子,无疑牵扯着沈定本就不坚固的理智,沈定想在自己的理智奔溃之前撇下林祯,以免做出过界的事情,但是林祯害怕极了,一见他要走,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惊天动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惨了。
林祯一哭沈定的头就疼,第一次觉得这小丫头如此不懂事,磨人,但是又没办法任由林祯哭闹。他最终只能顺从自己的心意,顺势坐到床上,搂着林祯哄道:“好好好,朕不走了,朕陪着你睡。”
得到了皇帝的承诺,林祯还并不放心,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皇帝的一诺千金,她只知道只有紧紧抓着皇帝不放手才是真的安全,所以她几乎整个人都爬到了皇帝身上,手脚并用地紧紧扒拉住皇帝。
好在她个子小,也没什么重量,不然这样往身上一挂,沈定觉得自己要吃不消。他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林祯慢慢躺下,见林祯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就宠溺地笑了笑,拍着她的背道:“怎么像八爪鱼一样,朕都说了朕不会走了,你好好睡觉。”
林祯在确定皇帝真的不会抛下她后,这才放心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拱了拱睡下了。
她其实早就困了,只是因为害怕不敢睡觉才一直强撑着。这会儿她趴在皇帝怀里,侧脸贴着皇帝温热的胸膛,耳边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闹了一晚上,沈定也困得不行了,他将林祯团吧团吧搂在怀里,直接睡了过去。
习惯了一个人睡的林祯睡姿并不好,等到第二天醒来,沈定才发现林祯昨晚不知怎么的整个人都趴在了自己身上,四肢大大咧咧地摊着,因为是趴着睡,嘴巴微微张开,嘴角还有一些哈喇子。而他自己的睡姿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胸口被林祯压着,半夜喘不过来气,他的双臂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企图让肺呼吸地舒服一些,所以整个人呈大字状睡在床上。
看到这乱七八糟的一幕,沈定扶额。林祯也就算了,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平日里又没什么规矩,睡姿差也正常。可他都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还兢兢业业地当了十几年皇帝,怎么能这个样子呢,总不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林祯传染了坏习惯吧?
他见林祯还在睡,没有吵醒她,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轻手轻脚地起床。
郑华听闻殿内的动静,便知道是皇帝起床了,轻轻地敲过门,得到皇帝的允许后,他这才带着太监宫女进去伺候皇帝梳洗更衣。
沈定起床后,才觉得身体关节有些僵硬,估计是昨晚睡姿不好导致的。他伸展了一下胳膊,宫女们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问郑华:“事情查得如何了?”
郑华知道皇帝在问栖凤宫的闹蛇事件,便回答道:“那个宫女还是没有招,只是一味地强调她并不知道蛇是什么时候跑进篮子里的。”
沈定闻言沉下脸,吩咐道:“继续审问,不择手段也要逼供出来。”
郑华伺候他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阴狠冷酷的一面,沈定一向是宽宏仁慈的形象,很少动杀心,但如今因为有人要陷害皇后,他终于露出了作为君主残暴的一面。
不过这也是那些人咎由自取,想到昨晚自己离开栖凤宫时还在天真烂漫干饭的林祯,只是经过短短一个时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胆小怕事的样子,郑华心里也不好受,他也想早日抓到真凶,替林祯出口恶气。
他低头应道:“喏。”
因为昨晚那么一闹,沈定今早去上朝就迟到了些,朝中文武百官都已经在宣政殿等着了,却迟迟不见太监来宣布上朝,不禁有些纳闷,还有些担心,七嘴八舌地议论是不是皇帝病了。
贺延也站在人群中,不过他并不担心皇帝怎么了,他一副正义凛然不畏强权的样子,洋洋洒洒地在起居注上写下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皇帝上朝迟到,原因不明这段话。
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司殿太监匆匆赶来,站在殿门前一挥浮尘,唱喏道:“陛下驾到,上朝——”
之前还在窃窃私语的文武百官这才安静下来,整齐有序地进入宣德殿。
例行跪拜行礼后,文武百官站了起来,发现殿上面坐着的皇帝脸色似乎不太好,有胆子大一点的大臣便试探性地问道:“陛下今日早朝迟到,可是龙体不适?”
说到这个,沈定也不瞒着,直言道:“昨天夜里,有人往皇后的寝宫放了蛇,意图谋害皇后,皇后受到惊吓,凤体抱恙,朕忙着处理此事,故而来得晚了一些。”
听到后宫有人想谋害皇后,群臣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一会儿,才关心地问道:“那皇后殿下可有大碍?”
沈定应道:“皇后并无大碍,只是放蛇之人心思歹毒,不能放任不管,以免霍乱后宫。”
大臣们、特别是林敬则父子俩和贺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林祯只是进宫为后,居然还会遇到这种凶险情况,他们还以为后宫倾轧只存在于世人意淫的话本里,想到林祯在后宫里的处境,他们不禁有些担心林祯。
虽然沈定很担心林祯,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他也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朝政,下朝后,他还有一些政事要处理,只能先带着大臣去勤政殿议事。
昨晚李太医开的药有助眠的效果,林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昨晚后半夜倒是没有做噩梦了,只是她睡得太沉,加上睡姿不好,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半天才发现自己不在栖凤宫里。
她看到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的陌生环境,昨晚的记忆终于回笼。想起来自己摸到蛇的瞬间,林祯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情景,刚好龙床上吊着一根黄黑相间的带子,乍一看特别像悬挂了一条蛇,吓得她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在外头守着的流光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推门进去。她刚进去,就看到皇后连爬带滚地从龙床上摔了下来,看起来十分惊恐的样子。她急忙走过去将人扶起来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林祯惊恐地看着龙床,不停地说道:“有蛇,有蛇!”
流光以为真的有蛇进入了清心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严肃起来,马上喊人进来搜索,同时将受到惊吓的皇后扶到一边去休息,好好安抚。
宫人们听到皇帝寝殿里有蛇,不由得警惕起来,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地靠近龙床,在上面搜索了一番,但并没有看到蛇。
他们来跟流光汇报,流光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放松警惕,她便问林祯:“殿下,您是在哪里看到的蛇,长什么样子?”
林祯小心翼翼地看了龙床的方向一眼,看到那条酷似昨晚看到的蛇的带子,又被吓得尖叫一声,指着那条带子喊道:“在那里!在那里!”
流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是龙床帐子的带子,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皇后认错了,误以为那条带子是蛇,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电光火石之间,流光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了起来,但她没来得及想太多,就听林祯又哭了起来,囔囔着问皇帝去哪里了。
她只好先把皇后哄好,蹲在皇后跟前说道:“陛下去上朝了,很快就回来,殿下您乖一点,奴婢先伺候你梳洗更衣,带您去用早膳怎么样?”
林祯却一点都不配合,听说皇帝不在,她就大哭大闹起来:“我不要!我要陛下!”
见她哭闹不止,流光只好哄她道:“那也要先梳洗一番,换好衣服才能出门找陛下啊。”
林祯这才停止哭泣,抽抽搭搭地看着她说:“那你一定要带我去找陛下呀,不能骗我。”
见她这个样子,流光哪里还敢骗她,亲自伺候她洗脸漱口梳头,给她换上外出的衣服。
林祯一穿好衣服,就迫不得已地要出去找皇帝了,流光见她还没吃早膳也没喝药,就想哄她先把早膳和药吃了再出去,没想到林祯一听这话,就以为她要出尔反尔,不愿意带自己去找皇帝了,又扒拉着殿门哭喊起来。
“我不要吃早膳,也不要喝药,我要找陛下!放我去找陛下!”
她哭得实在太厉害了,原本清脆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头上的凤冠都歪了,流光见她实在可怜,于心不忍,只好让宫人将早膳和药装进食盒里,带着食盒陪她去勤政殿找皇帝。
沈定听着大臣们汇报江南旱灾区的重建工作,从去年底到现在,原本发生旱灾的地方已经完全重建好了,当地官府还用赈银给百姓修了一条运河,如今百姓们已经重返家园,江南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当地的官府还上书,邀请皇帝有空去江南巡游。
可惜沈定心里牵挂着林祯,听得心不在焉的,而随侍一旁的贺延自然将他这种状态记录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自己思虑过重还是怎么的,沈定似乎真的听到了林祯的声音,但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林祯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知道他在勤政殿和大臣议事的话,应该是不会过来打搅的。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殿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小身影给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紧接着呼吸一滞。
其实林祯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但是流光跟她说皇帝正在殿里和大臣议事,让她不要进去打搅,先在外面等一等。林祯起先还能听话,懂事地没有闹,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皇帝,她的耐心终于告罄,开始吵着要见皇帝。
她在殿外吵闹的声音引来郑华的注意,郑华出来看到是她来了,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去给她行礼,又偷偷地问流光:“你怎么把皇后殿下给带过来了?”
流光无奈道:“皇后殿下醒来的时候被龙帐的带子吓着了,非说那是蛇,吵着要见陛下,怎么哄都不愿意,也不愿意用早膳喝药,奴婢无奈之下只好将皇后带过来了。陛下里面多久能好?”
郑华看着林祯可怜的样子,心都软了,无奈道:“还要一会儿呢。”
林祯可等不下去了,趁郑华和流光说话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就偷偷地走到殿门口,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往里看,果然看到了皇帝在里面。
可是里面人好多,她有点害怕,就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躲了起来,但又忍不住继续往里面瞧,没想到刚好被分心的皇帝给注意到了,于是就有了沈定看到她在门外探头探脑的那一幕。
第274章 27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正在给皇帝汇报国事的大臣们只见皇帝突然没了声音, 就偷偷地往上看了一眼,却看到皇帝在看着殿门的方向出神,让他们也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是殿门外有什么东西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就在这时, 上位者突然从龙椅站了起来, 径直越过他们,大步流星地往殿门外走去。
大臣们愕然,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 皇后出现在了殿外。只是她今日有些异常, 不似往常见到那样端庄大方, 而是扒在门上鬼鬼祟祟地往里头看,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她又好像很害怕那样, 猛地躲了起来, 好像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在外面似的。
贺延自然也看到了林祯,这还是他来京城之后第二次见到林祯,而上一次是在皇帝的万寿宴上, 但当时人多眼杂, 他也没有机会靠近林祯,和林祯叙上几句旧, 没想到今日却在勤政殿又见到了林祯, 这让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动。只是碍于皇帝和大臣在场,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紧紧地盯着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看。
而皇帝走到殿门外, 直接将好像在玩躲猫猫的皇后给抱了进来。
沈定看清楚门外的人是林祯后就坐不住了,他是不知道林祯为何会来勤政殿, 但他知道林祯一定是来找他的。他想到林祯受惊吓后那么依赖他,想必是在寝殿没看到他,所以才找了过来,他也放心不下林祯,所以干脆出去将人带进来。
而林祯看到他走了出来,整个人还有些懵,就这样仰着一张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眼角甚至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估计是来之前又哭过一场,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想到林祯因为起床没看到他就哭闹的模样,沈定的心就软得不行。
林祯眨巴眨巴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出来了。
沈定见状无奈又宠溺地一笑,弯下腰捏了捏她的脸蛋,又帮她将眼角的泪痕擦去,问道:“怎么自己跑过来了,还可怜兮兮的样子,是谁欺负你了吗?”
说到这个,林祯又委屈起来,扁着嘴结结巴巴道:“有蛇,有蛇……”
她自从昨晚碰到蛇后,就一直在强调有蛇,估计是留下了后遗症,沈定也没太把这话放在心上,直接将人给抱了起来,笑着问道:“哪里有蛇,朕怎么没看到?”
林祯被他抱起来后就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双手也搂住他的脖子。
沈定也很享受被她依赖的感觉,抱着她温声细语地哄了一会儿,才见郑华和流光匆匆赶来。
看到皇帝不知什么时候从殿里走了出来,郑华和流光生怕是他们没有看好皇后,让皇帝分心了,连忙上前跪下认罪:“奴才/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皇后殿下。”
好在皇帝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将林祯抱进了殿里。
大臣们见皇帝出去时还纳闷,半天没等到皇帝回来,都有些奇怪,不知道皇帝在外面和皇后说什么,这么久都没进来。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一眼时,就看到皇帝大大方方地抱着皇后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这些上了年纪的大臣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哪怕一直听说皇帝很宠现在这位皇后,在以前的公共场合中也可以窥见一二。但是像现在这样,皇帝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情况下抱着皇后走路,还是用最亲昵最疼爱的像抱小孩一样的姿势,让他们觉得不自然极了,下意识就想制止皇帝,说这于礼不合。
但是皇帝似乎看出他们内心的想法,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他们便闭嘴不敢说话了。
贺延看到皇帝亲昵地抱着林祯走进来的这一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是看到在场所有不管是资历还是官职都比他高的大臣对此都不敢有异言,他偏不信这个邪,站了出来正义凛然地对皇帝进谏道:“陛下,勤政殿不是后宫,还请陛下自重,免得造成不好的影响。”
沈定本来心情很不错的,突然听到贺延这句话,才想起来有贺延这个人的存在,转过头去眯着眼睛盯了他半晌,然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似笑非笑地对他说道:“贺卿如此不畏强权冒死谏言,当个小小起居郎倒是屈才了,朕当初应该让你去当个谏官才是。”
跟随皇帝多年的老臣听到皇帝这阴阳怪气的话,都知道皇帝被贺延触怒了,他们心里暗自叫苦,生怕被皇帝迁怒,在心里叱责贺延的不解风情。明明知道帝后恩爱,还要说这种话,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做好自己的本分事情吗!
贺延却不卑不亢地说道:“微臣只是站在臣子的立场上劝谏陛下罢了,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听到这话,皇帝不怒反笑:“好一个尽心尽责的大忠臣啊,我朝能有贺卿这样的人才,实乃大幸。”
贺延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陛下赞缪了。”
心思敏感的林祯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不禁有些害怕,又贴皇帝贴得紧了一些。沈定本来还很生贺延的气的,看到林祯选择依靠自己的时候,突然就没那么气了。
他一边拍着林祯的背安抚林祯,一边看着贺延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皇后昨夜受到了惊吓,现在是一刻也离不开朕,而并非是朕要当着爱卿们的面和皇后卿卿我我。既然爱卿们看不得这样,那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朕还有家务事要忙。”
混成了人精的大臣们听到皇帝下了逐客令,是一刻都不敢多待了,生怕再留下来当碍事者,就要被皇帝看不顺眼拖下去打棍子,连忙感激涕零地告退。
而贺延看着一味依赖着皇帝,却连一个正眼都不给自己的林祯,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望,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精忠报国的林祯,进了后宫之后已然沦落成只会争宠的妇人了吗?
他不甘心,所以并没有马上跟着其他大臣退下。沈定抬头见他还在,就冷嘲热讽地问道:“怎么,贺卿不走,是要留下来将接下来朕和皇后做的事情也记录在起居注里吗?朕倒是不介意,反而还有点好奇,贺卿会怎么记录朕今日和皇后的事情。”
贺延终于不堪受辱,冷冷地说道:“微臣不敢打搅陛下和皇后的雅兴,微臣告退。”
终于将贺延气走后,沈定的心情又有所好转。刚好看到怀里的林祯好奇地伸出手摸他头顶的发冠,这种举动历来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但是由林祯做来,沈定就觉得可爱得紧。
他握住林祯作乱的手,笑着问道:“朕的发冠有这么吸引你吗,连你的竹马哥哥都不看一眼,你可知他刚才的样子有多失望?”
林祯被他握住了手,就像做坏事的小孩被大人发现了一样,表情有些讪讪的,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好像并不认识他所说的竹马哥哥是谁那样。
见她这个样子,沈定的心情更好了。他抱着林祯走进偏殿,把林祯放在腿上,笑着问道:“说罢,怎么跑勤政殿来了,是想朕了吗?”
说到这个,林祯终于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嘴巴一扁,委屈巴巴地控诉道:“你不在!你骗我!”
沈定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是又不能真的笑出来,只能憋着笑意故意问道:“哦?朕哪里骗你了?”
林祯被他反问地愣住,似乎也没想出来皇帝骗了她什么,她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只好又喃喃地说道:“有蛇,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