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震惊。
裴谨过来抱她,宁卿下意识躲避,男人停住动作,笑了笑,眼底却格外凉薄,“那便不洗罢。”
扣住宁卿的双手手腕,按到她的头顶,俯身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发狠地咬了一口。
毫无准备的宁卿疼得闷哼一声,除了疼,更多的是震惊。
身上的人是她的师兄,是将她养大的师兄,这究竟是什么走向!
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挽回局面,这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师兄的修行之路。
宁卿的双手被紧紧扣着,无法取出蒙汗药,手腕用力挣开,却被摁得更紧。
伸腿想去踹他,却被他提前察觉,长腿轻而易举将她压在身下。
就在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之际,双手突然被松开,她还未来得及惊喜,就见师兄取出一条冰冷华丽的金链,金链撞击叮当作响。
宁卿错愕。
他为何要取出这样一条链子。
男人随后的举动验证了她的离奇猜想,他将金链尾端镶嵌的金环打开,啪嗒一声,扣在少女白皙细腻的脚踝之上。
抬眸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目光,裴谨轻抚她脚腕上的金环,“是拿金子做的,喜欢吗?”
宁卿莲花般的裙摆散开,露出她白皙光滑,骨肉匀称的小腿。
男人指腹轻触她腿上的肌肤,见她瑟缩,骨节分明的五指握住她的小腿,轻轻拉过来。
“阿宁,我给过你机会。”他选择信她,可她还是无情地将他抛下,既然这样留不住她,便只好如此。
“若不喜欢,还有别的,你要看吗?”
宁卿呆住,她反应过来立即想去解开脚腕上挂着的东西,男人也不阻止,静静看着她做无谓的挣扎。
裴谨眼神却突然有些悲戚,轻轻将她拥入怀里,“阿宁,留在这里。”
宁卿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她呐呐道:“我不走,你能不能把我腿上的东西解开?”
她说完也觉得希望渺茫,即便她和幻境里的师兄只相处了不到一天,可她已经大概知道他的性格。
“阿宁,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信你?”
面对这样无理的师兄,宁卿突然很想哭。
或许来太清秘境本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她不应该和男女主有太深的牵绊。
这次的事情更加深了出去后她搬下山的决心。
往好了想,或许她能刷满最后的十点甜度值,不该如此悲观。
但很快她就乐观不起来了,师兄的手指探入她的衣襟,她惊恐地立即伸手去阻止。
可她的两只手腕一凉,竟也被金环扣住,并不疼,但她极度缺乏安全感。
她完全懵了,睁大双眼紧盯着身上的男人,现在都没搞清楚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离谱的样子。
裴谨对她的目光毫无反应,埋头在她颈边种下细密的吻痕,感受到一滴滴滚烫的泪水砸落,终是止住了动作,一把扯过被子遮住她的身体。
宁卿其实也不想哭的,但莫名其妙鼻头一酸。
大概是在这里太过无助,以前她信赖依靠的师兄,现在却成了她最该防备的人,落差太大,一时没忍住。
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停滚落到枕边,即便男人已从她身上离开,她也止不住泪水。
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她师兄。
除了名字,样貌一样,其余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
这个幻境或许只是她一个人的幻境,这个师兄,也不是她真正的师兄,只是这个幻境故意为之,故意让她手足无措,故意破坏她和师兄的感情。
这个幻境如此歹毒!
想清楚的宁卿愤懑不已,想毁了这个秘境的念头达到巅峰,既然这里是假的,那师兄是否也是假的?若将他杀了,是不是就能从这里出去?
可宁卿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万一师兄不是假的呢?她不敢冒险。
或许一剑捅死自己才是最优解,她的灵力虽然看似存在,却毫无攻击性,传送符也无法使用,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她即便用剑捅死自己,也不是真的死了。
现在的情况宁卿已经无法考虑若她真的死了该怎么办,若不阻止,按照这个发展进行下去,她,以及师兄,未来将会一片灰暗。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不会使用如此极端的方法,只要面前这个她现在不愿意称为师兄的男人,不要再发神经。
她对男人的态度转变得太过明显,他即便想忽视都无法做到,只要她在这里,即便她厌恶自己又如何,裴谨笑着宽慰自己。
将她揽入怀里,裴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闭眼睡觉。”
宁卿心里烦得很,怎么也睡不着。
她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即便内心如何烦闷,在情绪极大地消耗过后都不可避免地困倦,她缓缓闭上眼睛,终于可以短暂地不用考虑眼下的处境。
醒来时她想动,金链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颓然地想起自己已经被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师兄的男人囚禁。
她看向床边,没有人在,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
这人绝对不会是她的师兄,一个人再怎么被控制,再如何改变,也不可能变成完全陌生的一个人,只有可能这人确实不是她的师兄。
宁卿坐在床上,脸埋入双膝,侧头看着屋中袅袅升起的沉香白烟,心中一片迷茫。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里也没有半点提示,她第一次经历幻境,对这个只有以前看小说得来的经验,其余的一概不知。
【系统,我师兄到底是不是真的?】
【系统不知。】
宁卿叹气,她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正在神游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宁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助,她连忙躺下,盖上被子装睡。
“早饭已经送过来,吃点吗?”裴谨端着一碗甜粥,对宁卿说。
他哪里看不出来宁卿是装睡。
“我放在桌上,你若想喝了,便唤月柳。”裴谨没那么闲,相反他很忙,需要处理父王交给他的许多政务。
待他走后,宁卿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抬起脚腕,看着这叮叮当当制作精美的金锁链,又躺回了床上。
方才的师兄让她感觉好似回到了以前,她现在又开始动摇了,师兄有时是师兄,有时又是别人。
宁卿头都大了。
纵使心里再烦闷也不得不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青儿,我饿了。”
门外侯着的青儿立即进来,见自家小姐腿上缠着的东西,呆在原地。
走近一步,又看见宁卿露出的锁骨处紫痕点点,满眼的不可思议。
“小姐……世子他,他打你了不成?”
她就说小姐为何总想逃婚,原来是因为光风霁月的世子殿下,竟是这样的人!
“小姐,这样不行的,咱们一定要告诉老爷,小姐咱们这就回家!”越说青儿越是无措,差点哭出来。
心里烦闷的宁卿因为青儿的反应,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青儿,他没打我。”
“那世子为何要绑住小姐你?还有这儿……”青儿指了指宁卿的锁骨处。
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经过的宁卿立即拉拢松了的衣襟,庆幸青儿年纪小还不懂这些。
“世子他真没打我,你可不要告诉旁人。”宁卿叮嘱她。
宁卿的反应更加让青儿坚信自己的想法,小姐这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而她之前竟然劝小姐嫁给世子。
青儿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青儿,我饿了,现在动不了。”
青儿端起放在放在旁边矮桌上的粥,还温着,正正好。
“小姐,好喝么?”
“好喝!”
一勺勺喂宁卿喝着粥,青儿情绪上头又开始哭,泪珠子一滴接一滴地掉,活像是宁卿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青儿我真没事。”
喝完粥宁卿道:“我想洗澡,你给我打些水来,我擦洗擦洗身体。”
等一切收拾妥当,宁卿开始认真思索该怎么让裴谨放开她,以后她肯定不会跑的,待在这里除了身心受折磨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慢慢来吧,时间长了师兄应该就相信她了,不这个男人是不是她师兄还有待确认。
宁卿被锁在床上实在无聊,叫青儿给她找些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过来。
青儿才走,她就迎来意料之外的人。
进门的王妃看见床上坐着的少女,眉眼微凝,她雪白的脚腕和金色的锁链交缠,而她面色苍白恹恹无力,颈上还布满点点青紫痕迹。
王妃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目光,不想让宁卿难堪,她想过宁卿的处境可能有些艰难,可没想到会是眼下这样的情形。
她那不染情爱,从未有过通房的儿子竟……
她想安慰宁卿,可却不知从何开口,这确实是她儿子做出的恶行,她又该如何辩解。
或许,她不帮宁卿,她还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处境。
心中万分愧疚,自知罪孽深重的王妃哑然。
宁卿看出了她的难过,可她不知道原因,或许是她这个不被她待见的儿媳又回来了?
“王妃。”
“喊我母妃罢。”
事已至此,她只盼着儿子能够遏制心中的欲念,能和宁卿安宁地度过一生,虽然这不是宁卿的错,她不该遭受这一切,可她真的不知到底要怎样做。
宁卿有些犹豫,她对上王妃仁慈的眼睛,开了口:“母妃。”
王妃在这儿待了片刻便离开,她看不得眼前少女被困于床帏之间,却无法做到帮她脱离苦海,佛主慈悲,可她无法做到慈悲,说到底,她还是爱她的儿子,即便他有再多的缺点,即便他如何的冷漠无情。
宁卿就这样在屋里待了五日,每到用饭时裴谨就会回来,但大概率她都在装睡,晚上她窝在男人怀里,渐渐已经适应,不再像之前那样浑身神经紧绷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