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苏小小的大军杀疯了。
苏小小手起剑落,眨眼间收割了无数人头,北燕的一名副将见状不妙,临阵脱逃,苏小小二话不说挽起马鞍上的金弓,对准他后脑勺毫不留情地射了过去!
一箭穿颅!
那名副将连惨叫都来不及,便直愣愣地摔下马,遭到了混战中的北燕士兵的连翻踩踏,连胸骨都凹陷了下去。
卢将军见短短几瞬,已有两员副将折损在了这小丫头手里,他顿时对苏小小起了莫大的杀心。
他趁着苏小小被三名北燕士兵围攻之际,悄然摸索到苏小小身后,一刀朝苏小小的后背捅了过去!
苏小小刚用长剑架住了前面一人的攻击,剑刃上反射出卢将军的影子,她朝后一仰,卧倒在马背上,抬脚一记竖叉,将他的大刀踢飞了出去!
卢将军没料到她的身手如此迅猛,力道如此可怕,他的胳膊都麻了一下。
等他再去抽腰间的另一把刀时,景弈自城楼飞身而下,一剑斩去他双手!
鲜血飞溅了景弈满脸。
景弈没有回头,反手一剑将其割喉!
主将与副将全死干净了,葭县内的北燕大军溃不成军,终于不再负隅顽抗,拼了命地往外逃。
可苏小小怎么可能让他们逃?
……
县衙的某间柴房中,袁县令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团。
忽然,门被踹开了。
他身子一抖,还当北燕人又要来折磨他了。
“袁县令。”
听到熟悉的声音,袁县令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大确定地睁开眼,被刺目的天光刺得闭了闭。
待到他适应了光线,就看见身着盔甲,手持染血长剑的苏小小站在门口。
苏小小入内,摘了他嘴里的布。
“秦……秦大夫?”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也被北燕人抓了吗?不对,你穿着盔甲,他们逼你去打仗啦!”
一个大胡子迈步走了进来:“瞎说什么呢,我家老大把葭县夺回来了!”
大胡子叫李达,曾是卫胥麾下的一个伍长,也是刀疤男张勇寨子里的弟兄。
袁县令更惊诧了:“夺、夺回葭县了?把北燕大军打跑了?”
“没打跑。”苏小小说,“杀光了。”
袁县令:“……”
苏小小让人给袁县令松了绑,他的家眷也已被解救,送回了各自的屋。
“梁王呢?”她问。
袁县令忙道:“我把梁王殿下藏在地窖了,没让北燕人发现!”
主要也是萧独邺烧得厉害,人迷迷糊糊的,像只软脚虾,放地窖里老安静了。
袁县令以为苏小小是来兴师问罪的,胆战心惊地说道:“我这就让人将殿下从地窖里抬出来!”
苏小小淡淡说道:“不必了,让他在地窖待着,你把人看好了,不许他被人发现,也不许他出来捣乱。”
袁县令一头雾水,那是梁王,你这么对他真的没关系么?
话到嘴边,他就看见院子里一个个直勾勾盯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惹这个小丫头不开心,他们就能冲进来砍死自己的将士们,咽了咽口水:“这个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照顾好梁王殿下。”
苏小小出了他的屋子,来到院中。
扶苏领着众人清扫完战场回来了。
“方才有个北燕士兵想烧粮草,幸亏被我逮住了!”扶苏哼道,“北燕人这几年不上缴的岁贡全拿来充当军饷了吧?真有钱!”
魏逊笑道:“收了不少粮草!另外,盔甲也有了,咱们军里的兵啊,个个都能穿上盔甲、配上兵器了!”
从无到有,就是这么来的!
苏小小对此行的收获还算满意:“被北燕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记得还回去。”
魏逊一瞬间肃然起敬:“是!”
苏小小又道:“大家伤亡情况如何?”
魏逊正色道:“一百来号轻伤,十几个贯穿伤,五人阵亡。”
老实说,这是魏逊所经历的战事里伤亡最轻的一次。
苏小小道:“厚葬,按朝廷三倍的标准发放抚恤金,一会儿我去看看伤员。”
魏逊对着苏小小深深鞠了一躬。
若说先前大家伙儿跟着她,多少有点儿出于她的威逼利诱,那么经历了今晚这一战后,大家是打心眼儿里敬佩起她来了。
有仗她是真打,有钱她是真发。
苏小小并不知众人心里的想法,反正不论是臣服她的个人魅力还是她的钞能力,对她来说都一样。
张勇过来了,他的刀疤上染了敌人的血,看上去残忍又血腥。
苏小小神色平静:“边关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张勇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北燕大军集中兵力攻打瓮城,冷奎带走了边关五万兵力,前去瓮城迎战。”
苏小小蹙眉:“那淄镇岂不是只剩下一万兵力了?”
张勇道:“前几日冷奎给了苏陌五千人前去宛城平乱,所以,其实只有五千……不到,其中还包括辎重与后勤士兵。”
李达炸毛:“这就过分了啊!这几个人怎么守得住淄镇啊?谁在守?”
张勇看了苏小小一眼:“秦沧阑。”
李达不吭声了。
苏小小道:“就算是我祖父,以五千兵力死守淄镇怕是也不容易。”
张勇点点头:“北燕派了两万大军攻城,攻了三天三夜。另外还有一件事,冷奎走的时候,把所有的粮草带走了,淄镇的将士怕是已经饿了几天了。”
苏小小眼底闪过杀气:“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原地休整,一个时辰后,强行军!前往淄镇!”
第647章 647 宝贝孙女来了
强行军是强度最大的行军方式,步兵一日可行进百里,但这种行军方式对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甚至可能达到人的极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取强行军。
当接到军令时,新兵蛋子一头雾水,老兵们却都懂了。
在经历了一夜厮杀过后,仅休整两个时辰便采取强行军支援淄镇,这种地狱难度就连武安君与卫胥在世时都不曾挑战过。
然而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他们抱着兵器原地躺下,闭上眼开始歇息。
苏小小抓紧时间为重伤的伤员做了手术,其余的交给了大军里的医官。
另外,她还是给葭县留了两千人马,由扶苏带领,伪装成北燕大军。
淄镇距离葭县一共五十里,但由于大多是山路,道路险阻,给强行军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裹着雪花呼啸而来,大军顶着凛冽的风雪,行进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忽然,一个士兵脚底一滑,朝着一旁的悬崖栽倒下去,得亏张勇就在他身后,及时把人拽了过来。
大军继续前行。
“啾啾!”景弈怀中的五虎扑哧着翅膀叫了起来。
“有情况!”苏小小眸光一冷,扬起手,比了个停的手势。
一个个伍长将手势传下去,大军顷刻间停了下来。
众人原地趴倒,安安静静地埋伏在山脉之上。
苏小小带着景弈与张勇来到一棵大树后,借着树枝的掩映望向了前方官道上的一队人马。
“是冷奎麾下的骑兵与弓箭手。”张勇说道,“那个穿着披挂与盔甲的人就是冷奎,我认识他的披挂。”
冷奎!
苏小小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抬手拿过背上的金弓,抽了一支箭矢拉开弓弦,瞄准了冷奎的头颅。
张勇震惊地看着她。
景弈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反正她杀他就杀,不论对错,他只护她。
弓弦被拉满,发出了吱呀的哑响,几乎要绷断。
然而苏小小迟迟没有放箭,一直到冷奎转过弯,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张勇神色一松。
他心底涌上说不出的复杂,方才有那一瞬间,他是希望她杀掉冷奎的。
可她放过了冷奎,他竟然也跟着如释重负。
冷奎带了至少两千骑兵与弓箭手,身边还有几个将军,在此时杀了他,会引起双方交战,秦沧阑与淄镇的将士们等不起,也会让瓮城的局势陷入被动。
她的心里不仅装着个人恩怨,更多的是将士们的生死与家国大义。
“继续赶路。”
苏小小收好弓箭,回到了队伍中。
冷奎的命,她改日必亲自来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