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谦,你杀得太过火了吧?」回到廷尉总部交接的路上,奇德叹了口气,看着谦衣留。「有什么事不开心?」
「呵呵,你说呢?」
「盖亚的事情?」
「真的被你猜对了呢。」谦衣留瞇起眼,成了一条缝。
「盖亚的死有那么令你伤神吗?」
「不能这么说,」谦衣留摇摇头,「是因为他死了,代表有人敢抗拒我们廷尉,而且还有足以抗衡的实力,让我觉得有点不爽。」
「不是要习惯了吗?你说的是刑吧?」
「那不会是刑做的,刑没那么谦虚,他们肯定会把盖亚的尸体吊在哪个博物馆外头的。」
「我还是搞不懂。」奇德敲了敲脑袋。
「接连亚森的死,盖亚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杀害,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受到挑战一样。」
奇德看了看谦衣留,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僵持了一会,随后他叹了口气,拍拍谦衣留:「去喝一杯吧,我请你。」
等他们回到了廷尉总部,已经是凌晨五点以后了。
天空微亮,却依然透着微暗,以及一丝冷意。
他们两个人走在长廊谈天着,准备到休息室去。
「欸,我想上厕所,你先到休息室去吧。」奇德突然皱皱眉,说完后往厕所跑去。
一副很急的样子,谦衣留笑了笑,逕自走去。
喀、喀拉。
突然一阵声响传入的耳中,谦衣留回头往发生处张望着。
林钱办公室,透着昏暗的灯光,并没有开日光灯,却似乎故意的开着一小盏的小灯。
昏黄的光晕透了出来。
这引发了谦衣留的好奇,试图走近观望。
「谁?」突然,办公室里林钱说话了。
谦衣留愣了一下,只得开门向林钱陪笑。
「副队长,别熬夜得太晚啊。」
「这不用你管,走吧。」
「嗯。」摸摸鼻子,唯唯喏喏的答应了,转身走去。
正当松了一口气之际,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碎裂声!
隔天晨曦透入窗中,压米睁开惺忪的双眼。
起身,抓了抓蓬松的乱发,样子有点邋遢。
「神怎么容许有失误?」皱了皱眉,他依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又呆坐了好一阵子,随后才翻看手机。
一通未接来电,林水奕的。
「喔?」他皱皱眉,按下号码回拨。
没有来电答铃,取而代之的是制式的嘟嘟声,与林水奕谨慎又带点古板的个性有种契合。
「压米,下午三点到酒力粽那家烂咖啡厅去。」林水奕接起电话后,很乾脆的回应。
然后不等他回答便切断了。
「什么事情那么急?」他哼了一声,打开房间门走到浴室盆洗。
面对着镜子,他又端详了自己好一会,任凭水龙头哗啦啦的冲蚀着流理台。
「我应该要立个大功,才能挽救我的名誉。」最后他对自己说了这句话,拍拍脸颊离去。
哗啦啦,水势依然强劲。
下午三点四十三分,压米驱车来到酒力粽。
打开玻璃门,今天依然没什么客人,或许因为这样,谈重要事情时他们总是偏好这里。
林水奕已经坐定位了,正气定神间地看着一份报纸。
「水奕,我迟到了。」压米笑了笑。
「意料中。」林水奕笑了笑,拉出一张椅子,「坐吧。」
或许这是林水奕的用意,接下来的气氛一直是很轻松的,两人互相寒暄了一阵之后,便先各自吃了点餐点,顺便聊了点无关紧要的事。
「对了,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的?」后来压米突然想到,问了一句。
「噢,对了。」林水奕笑了笑,把身子往后仰了一点,「我是要请你可不可以先退出一下我们的调查活动。」
「什么?」压米皱了眉。
「我这么说绝对没有恶意,但毕竟是被发现了,我想还是要先回避一下林钱,所以……」
「你怀疑我的能力吗?」压米有点不快。
「并不是,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缓一阵,这对你我、甚至是森田都好。」林水奕依然一脸轻松,毫不受这突然降下的气氛影响,「说真的,我很希望你能够亲手逮了林钱,这是我的本意,也对从一开始就对你怀有很大的期望,所以说请你放心,我是不会有恶意的。」
压米没再说话,默默的沉思了一阵。
林水奕的话对他来说,是一种刺激;尤其是以轻松的口吻说出他对自己怀有很大的期望,虽然没有挑明了自己的失误令他很失望,但这比怒斥更另一个失败者难受。
很高明的说话技巧,尤其是对心性善良的压米来说,更是一大重创。
「对不起。」压米好不容易挤出一点话,语调却很沉闷,接着缓缓起身,留下半杯的咖啡,「我先走了喔,真的很对不起。」
「别放在心上。」林水奕笑了笑。
压米勉强露出一点微笑,付了帐,打开玻璃门离去。
在压米离去的那一剎那,林水奕的笑容突然变得深了起来,陷入脸颊,散发出一股如同错觉般的阴沉。
「你到底目的是什么?」突然,老闆擦了擦手从柜檯走了出来,一脸疑惑,「我感觉你来这里并不是仅仅要他停手而已,这电话上连络就可以了。」
「喔?是吗?」林水奕莞尔,却一脸沉着,「你看得出来啊?廷尉第四席,九力粽?」
老闆似乎被电触了一下般,瞪大眼看着眼前的林水奕,瞳孔中满是惊恐。
汗滴了下来。
「来这里之前,我可是有做功课的。」林水奕拿起摩卡,啜了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放心,我只是做好准备,没打算对你不利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能告诉你吗?」林水奕哈哈大笑,丢了一张两千元纸钞,起身离去。
如同一个胜利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