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才24岁?”
周森拿到安娜递给他的电文,才扫了一眼,就惊讶的念了出来,日军军中,年龄和资历也是很看重的。
一般这个年纪能混到少尉就不错了,这个安藤盛厚居然混到大尉了,这如果这家伙不是贵族出身的话,那真是一个逆天级别的人物了。
若对方是贵族的话,倒也解释的通,能让涩谷三郎下令让他不惜可能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展开营救。
身高到不是很高,这个日本人个子都差不多,很正常。
长相嘛,从电文中描述的看,应该是中上之貌吧,问题是如何确认对方身份,电文中并无特别识别的标记,就算给个“胎记”也好呀。
如果对方有特殊身份,他就算想办法见到了,对方出于谨慎的话,也不一定会承认的。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回电涩谷老师,我们先打听人关在什么地方,再尝试进行接触和联系,至于如何营救,现在还无把握……”
“就这么回吗?”
“就这么回,这种事儿,谁也大不了包票。”周森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如果要营救,起码得要分三步走,第一步是确定人所在的位置,身体情况,以及关押所在警卫力量,并且与被营救人联系上,第二步,就是营救行动,这一步是最难的,第三步,就是逃亡了,逃亡的工具,路线,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等等,都要考虑在内。
这事儿肯定能干,但是得要安娜和被营救的人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
冰城,冈田洋行,涩谷三郎的秘密机关所在地。
副官小野拉开门走进涩谷三郎的房间,递给他一张电报纸,涩谷三郎接过来一看,面色一凝。
“小野君,你马上前往JMS,去见JMS机关的左藤君……”涩谷三郎迅速的做出决断,并下达命令。
“哈尹!”
“记住,此次行动绝对保密,对左藤君也不能透露太多的信息,明白吗?”
“明白,长官。”
“去吧。”
……
周森这边,也去见了娜塔莎,他要见彼什科夫将军,营救的事儿,跟娜塔莎说不清楚。
必须亲自见到彼什科夫才行,这事儿干系重大。
周森很快就见到了彼什科夫,就在他第一次见彼什科夫的那间宽大的办公室内。
这一次来,他不必在蒙着眼睛了。
娜塔莎把他领进来后,给他泡了一杯咖啡进来,然后人就出去了,她很知趣儿。
周森既然什么都没跟她说,只是要单独见彼什科夫,那肯定是有话不想对她说了。
彼什科夫听了周森的来意后,也是大吃一惊。
他也想让周森回冰城,因为在那边,他的作用才是最大的,待在哈巴罗夫斯克虽然也有作用,但随着哈拉哈河战事的结束,他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大了。
关东军情机关为了周森这个潜伏情报网那是费了很大的心思,现在为了营救一个人就把之前的努力都放弃了。
这确实令人费解,如果是他作为情报主管,绝不会做出如此短视的决定。
除非有无法拒绝的理由。
同时也透露出一个信号,日本军中内部对“北进”计划的动摇,甚至这一次哈拉哈河战败,“北进”势力会被打压,甚至会有很多人丢官罢职。
这都是正常的,决策错误,总是要有人为此负责,这是放之整个世界都皆准的做法。
搞搞情报,只要小心一些,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暴露,情报这东西,除非知道确切泄露了,而且很多情报收集就是通过公共渠道来的,这种更是无法调查。
可一旦有营救行动,那就不一样了,人没了,这肯定得调查,这雁过留痕,没有人能够凭空消失,那只有无所不能的神才能做到。
所以,只要周森救人,大概率会暴露身份,苏俄内务部门的“契卡”可不是吃素的。
而且战俘越狱被救,这样的桉子,想压都压不住的。
“将军,这个左藤盛厚应该是个特殊人物,否则涩谷三郎不会给我下达这样一道命令,不惜牺牲我的潜伏来作为代价。”周森道,“至少我以合法的身份留在哈巴罗夫斯克还是有价值的,他们对远东地区的野心并没有就此熄灭,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了。”
“你觉得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不知道,他可能是个掌握了某个机密的关键人物,或者是个身份高贵的贵族,反正,他不能被俘或者不能开口,否则会有他们难以承受的代价后后果。”周森无法做出判断,涩谷三郎没告诉他这个安藤盛厚的具体身份,他只能靠分析和猜测了。
“你等我消息吧,我得先确认一下这个人是否被已送到哈巴罗夫斯克战俘营。”彼什科夫道。
“战俘营的医疗卫生水平肯定不会太好,近期我们会对他们的身体做一次检查,到时候,可以让娜塔莎给你安排一个机会进去。”
“好的。”
“当然,不光是你,还有其他人,这样也不显示你的特殊性,免得你被怀疑。”彼什科夫又加了一句。
“谢谢,将军考虑周到。”
彼什科夫的态度明显是愿意借这个机会将周森给送回去的,毕竟他也看得出来,周森心不在这边,而且冰城那边“来欧”小组也需要人领导,时间过去太久了。
虽然安东尼有准备,只要他不在,“来欧”小组成员就进入静默状态。
可是这样也中断了情报来源了,这损失也不小,他也很想让周森尽快返回冰城,重新领导“来欧”小组。
……
“战俘健康检查,怎么还要我跟斯蒂文参加?”娜塔莎直接来找的安娜。
“一来,人手不够,军区医院已经抽掉大半医生和护士去哈拉哈河前线了,二来,也是让你们做个见证,咱们并没有违反日内瓦的战俘公约,不光是你们,还有其他人都受到了邀请,我来就是通知你们,另外,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得跟你们详细说一下。”娜塔莎道,“斯蒂文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还能干什么,没事儿就喜欢去江边钓鱼。”玛莎呵呵一笑。
周森可不只是去钓鱼了,他在勘察从哈巴罗夫斯克逃亡的路线,肯定是要走水路了。
走水路也得有登船的渡口,还有准备船只,船上还得预备足够的食物和逃生物品……
这些都要提前与预备,总不能等到事到临头才想到去准备这些东西,那一切都晚了。
找船的事情,他自然去找克拉斯诺夫了,他是船厂工程师,跟码头上的人很熟悉。
但周森是要买一条船,而不是租赁。
买新船需要登记,而且价钱不便宜,二手船买卖也是需要登记备桉,所以,要买没有任何记录的船才行。
只有老旧的船了。
船还不能太小,否则扛不住风浪,这样可选择的范围进一步缩小了,还好,周森当初在第一医院心一软,让娜塔莎出手保住了鲁道夫的胳膊。
这家伙是本地的地头蛇。
找到他,说要买一艘船,用来江上垂钓和夜宿,他也没多想,就给他介绍了一个卖家。
船还是铁皮包木头的,船身上锈迹斑斑,但克拉斯诺夫看了后,觉得修补一下,还能用。
周森就花钱买了下来。
三个人费了不小的力气把船拖到距离克拉斯诺夫家不远的一处小码头,交了停泊费。
然后就开始对船只进行修缮给改造。
修缮的材料对克拉斯诺夫来说不难搞到,鲁道夫受伤后,虽然保住了胳膊,但吃不了大力了,码头上的苦力工作也丢了。
于是乎,他也过来帮忙了,白天鲁道夫一个人,晚上克拉斯诺夫下班回来,两个人一起干……
……
周森回到诊所,听安娜提到了“战俘营”的事情,自然明白是彼什科夫安排的,但还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什么时候过去,需要那些准备?”周森问道。
“后天吧,不需要我们准备什么,但有一些注意事项,战俘营毕竟不是普通的地方。”安娜说道。
“这个自然,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可是战俘营那么多战俘,我们未必就能够见到安藤盛厚,更别说跟他取得联系了。”周森说道。
“如果能提前看到名单就好了。”安娜说道。
“名单,我估计他们不会给咱们看的,但如果靠体貌特征来辨认,那出错的概率可就大了。”周森道,“还有,咱们可不能暴露会日语。”
“这就难了,若是这安藤盛厚知道外面会有人营救他的话,或许还能主动跟我们取得联系……”
“这个就别想了,你晚上跟涩谷老师联系一下,询问一下,再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能否让安藤盛厚知道我们是营救他的人?”周森道,“比如说,他一眼就你能认出熟悉的标志。”
“日本的一些贵族都有家徽的,而我们只需要在露出外面的某一处弄一个类似安藤盛厚家族的家徽,他就有可能认出来,而主动来找我们?”安娜马上明白了周森的意思。
“对,眼下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苏俄方面可不一定知道日本某个贵族的家徽,这个险值得冒一下。”周森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晚上请示一下涩谷长官。”安娜认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