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套下来,应该可以制造一些麻烦。」
白一文道。
苗森森吸了口气,再吸了口气。
这何止是麻烦?
「我们不要求所有人都相信,甚至不需要大多数人相信,只需要少数人相信,并且传播,在江湖掀起风浪......就足够。这是江湖层面。」
「而真正的绝杀,是各国朝廷熟悉大秦战略部署。这一波,是稳的,而且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一波。」
「至于其他的,纵然有,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了。」
白一文道。
「有效是肯定有效的。
苗森森道:「毕竟普通大众之间,最不缺少的就是傻逼。」
白一文笑了起来:「是的,所以,傻逼其实是一股绝佳的力量!而且,谁都能用他们!」
「而且这世上,最脏的永远是人心。
白一文缓缓道:「但是,最脏的人心,也是最好利用的东西!」
「不错!这世上,最脏的永远是人心!」
苗森森沉默了下,道:「还有吗?」
「还有么?」
「确实还有其他想法,但运作起来极为麻烦,且破绽漏洞远要比上面的几条要多得多,勉力为之,事倍功半。「
白一文道:「等我想好了,思量周全了,再来禀报老大。「
苗森森点点头,叹口气,站起身来。
「一文啊。」
「在。」
「你说你有这脑子......为啥要来飞翼混?你应该去朝堂混哪,那里才是你大展拳脚,如鱼得水的地界!」
苗森森发自内心的道:「你爹将你安排错了位置啊。」
白一文道:「爹爹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我还欠缺不少历练。」
苗森森叹口气:「纵然欠缺历练,但你这一肚子坏水,却已经不比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少了......」
「......」
白一文一头黑线,半晌无言。
随即,苗森森就立即着手安排黑羽高层集体集合开会。
更在会上将这几条计策提了出来,白一文则在一边补充说明。
再接下来自然便是群策群力,最大限度的完善这几条计策。
「咱们大燕官方不宜出面。」
「不错,会有引火烧身的可能。」
「推出去,让江湖人自己去炒,然后煽风点火就足够了。」
「不错。」
「但具体实施方式,还需要谨慎,更谨慎!」
「反正只是谣言,而且本就存在敌人,那些没钱的,看不起病的,上了追杀榜被拒绝治疗的,还有那些什么事都没有却唯恐天下不乱的......」
「那些人,本就是谣言最佳的土壤。没有理由都能找出理由来,更何况还有些证据,还真的死了几个人?当然更加的汹涌。」
「所以说操作容易,但是隐藏自己,最是重要。」
「实乃妙计。在真正有心人看来,或者不值得推敲,但是这世上,有心人又有几人?始终还是不明真相的大众最多。」
「随便炒炒,热度就起来了,利用傻逼们的热情,搞出巨大动静,其实是真的省劲儿。
「就这么办了!」
就这次开会而言,大家都是感觉......好极了,尽扫之前的许多阴霾。
既然有了针对性动作,当然要第一时间就布置下去,付诸行动。
大燕帝国所属的情报系统,尽全力配合此次行动,首先便是买通了不少江湖组织,已达到迅速散布消息的关窍。
消息,无声无息的渗透入江湖。
入人间。
钧天手之外的几个杀手组织,自然趁机推波助澜。
一时间,大陆上流言飞语四起,谣言满天飞。
时时刻刻处处人人皆在谈论,神医怎么坑人,怎么害人,他所用的毒药又是什么,说得绘声绘色,有如亲见...
又说大秦正在进行什么什么阴谋,其主旨就是吸纳江湖力量为己用,尤其是那些身有损伤却名列钧天鉴榜单之上,注定得不到神医救治之人,其实,有条件。暗中......为大秦效力,就可以了。
之所以行事如此,便是要以见不得光的人,做见不得光的事...
至于什么是见不得光的事......自己想。
妖族那边也有讨论,诸如那些本源受损的去治疗了,虽然看似痊愈,实则都中毒,生死尽操人手,一世英名尽丧,更沦为妖族隐患!
随着大燕情报系统的隐秘而绵密的宣扬,整个天下在极短时间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讨论,有人诋毁,有人造谣,自然也有人反驳。
反驳的人面红耳赤,讨论的人振振有词。
反正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阴谋论,更不乏有被迫害狂想症的聚落......
正如白一文与苗森森所说: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傻逼。
而这股傻逼的力量,绝对庞然!
有不少人得到神医灵药治愈,正自一肚子欢喜,还没来得及发泄完毕,有意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消息。
或者有感晴天霹雳的,或者有全然不信的,却也有信之不疑的。
有些人立场坚定与之辩论,并且现身说法,却遭嗤之以鼻:你身上的毒不过是还没发作,看起来自然如好人一般!没听说那谁谁谁......现在都已经没了?
「谁啊?说出姓名来!老子去查证!神医曾言,实践出真知,让事实讲话!」
「呵呵,我可不敢说得太明白,就这我还害怕大秦之人找我的麻烦呢.....」
「不说就是没证据,就是胡说八道,就是污蔑神医!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呼死你!」
「没证据你咬我啊?我就胡说八道你又怎地?污蔑神医?就污蔑他了,你能如何?神医是你亲爹啊?这么护着他?傻叉!被人害了还不知道的可怜虫,也在老子面前叫嚣.....」
「反正老子不信神医是坏人!」
「你爱信不信,谁求着你信了?你回家供着去呗,又没人拦着你,等你毒发,死了,看你信不信,悔不悔?!」
有人心中忐忑不安,转而四处寻医:「神医您帮忙看看,我又没有中毒?」
「......老朽实在是没那等眼力,看不出来阁下身体有恙。」
「您给好好看看啊。」
「真看不出来。」
「怎么能看出来?」
「怎么也看不出来!」
「......你个庸医!你能看出个毛!庸医!呸!」
「你!......草拟莱莱,你中毒了!我说的!胎里毒,没救!这辈子没救了!」
各国也有人讨论:「秦王意欲一统天下,并吞六合,重现人王之治!这回就是打算从齐国开始,秦国战略部署昭然若揭......你看......」
一番分析之后。
不少人惊呼:「我草......真有道理啊......」
「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已经布置了好几年了?」
「不错,费心语何等身份?吴铁军何等地位?两人出身来历背景又是如何?何至于一路狂贬到岳州,做个屁大小官?这样的俩个人还凑合到了一起......正副手。若没有阴谋算计,才是真正的奇怪呢!」
「就算嘴臭,就算耿直,凭他们的背景能力,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吧?」
「这一路贬官历程你看看,仔细看看......军中,暗卫,天衣,这特么不是贬官啊,这分明是去搞串联了吧?这一路下来,若不是故意安排,就算是砍了我脑袋,我也不信。」
「我去......有道理,真有道理啊!这岂不是说大秦已经悄咪咪的安排布置了好几年么......」
「真特么阴啊。」
「大秦果然亡诸国之心不死,其心可诛也!」
若然确定了这一点,并以此为大秦的战略部署立论关键,那么下一步的战争重点,顺理成章就是:「打齐国!」
「首当其冲,必然是齐,毋庸置疑!」
「霍宗南虽然是名义上的大帅,实际上就是先锋,辅助。」
「毛线先锋......霍宗南充其量就是个运输大队长,后勤保障的,给吴铁军,费心语,马前戈这几个人将路铺的平平的,战略资源准备足足的......就是个打前站的。二
「哈哈哈,说得好......就是这个道理。」
随即话锋一转。
「咦......咱们国那个谁谁......不是去治疗了么?回来了么?」
「据说回来了。」
「哟,康复了?」
「据说是恢复了。
「那就是叛变了!」言之凿凿。
「啊?」
「他要是不叛变,人家秦国神医能给他治病?医他国的人,让他回头杀本国的人,你猜神医是没长的脑子,还是脑子里边长了霉?呵呵,呵呵.....」
「......确实是有道理。」
「这混蛋的儿子娶媳妇那时候,抢的就是我儿子的意中人......特么的,老匹夫,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明天老夫就参他一本!」
「......未必吧?」
「什么未必吧?他当年重伤未死就很可疑!老子和他斗了几十年,从当初就看着这小子骨子里就是个叛徒,早晚要叛变祖国的!现在防患于未然,莫须有又如何?」
各国都在争论,都在斗争,都在互相猜忌。
权力争斗,人性之恶,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还有妖族那边
「据说咱们妖族去疗伤的,都中毒了......」
「不可能吧?」
「这有啥不可能?要注意事实。」
「什么事实?」
「听说了么?」
「啥?」
「前去治疗恢复回来的青豹妖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触发了毒引子,现在已经毙命了,据说从身体里面开始往外烂,尸体有超过一半都融化掉了,死得老惨了.......」
「啊?知道是怎么触发的么?」
「那谁知道?」
「真事儿?」
「千真万确!这么大的事,没有影我能瞎说吗?」
「我草!」
「......」
谣言的作用,在这一刻被发挥到了最大化,而且还在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
目的只有一个:搞臭神医!
前去治疗,排在前面的,几位各族妖王,都已经回来了。
当真就有两名妖王,青豹妖王、花熊妖王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归途之上,死状极惨。
此刻,豹皇领地。
青豹妖王烂到已经看不出啥的尸体摆在那里。
豹皇在研究。
「这世上,当真有这等奇毒?效能这般诡谲?」
「我没听说过......」
「我也没!」
「陛下都把青豹的尸体给切了,一块块的详细检查,就是在确认有没有其他伤势以及死因。」
这一彻底排查果然有了新发现。
「这边骨头有碎裂。」
「这边也有。」
「这边有个孔洞,不知道被什么扎了进去......这也真特么狠,从这进去,直接就是腰子......」
「青豹不是死于中毒,所谓中毒,不过是掩饰真相的伪装,有人杀了青豹,布局阴谋嫁祸那个什么神医......」
豹皇皱起眉头:「是谁干的这事儿?」
「这么吃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当然就只有人类能干的出来。」
「说的也是。」
「陛下,此事该如何是好?」
「先按下。」
豹皇道:「派个长老,去岳州城,和那个老豹子接触一下,嗯,带点证据过去,其他的暂时不要声张,青豹既然归来被害,除了被人算计之外,还意味着一件事,那神医,是真的有料,就这点,我们就不能急着表态!」
「可是族内全都讨论纷纷.....」
「讨论个屁!一个个的就是闲的,给所有族众加大十倍修炼量,全部!」
「是。」
「让他们一个个无所事事在外面的瞎咧咧!」
「......」
......
妖族之中有聪明的,当然就也有愚蠢的,比如熊皇陛下。
这位熊皇可不是四界山的那么熊皇,而是妖族当今的熊族之皇,也即是当初差点将四界山熊皇打死,之后又将其全家都逐出族群的那位熊皇!
这位陛下做事无疑决绝。
「这是花熊的尸体?」
「大家都看看......都烂成什么样了,臭死了。」
「发现有毒素么?」
「有毒素!而且是绝毒级数的大毒!这一点确定无疑的,血流到那里,那里的花草就要枯死了。」
「那就是有结论了,赶紧拖下去埋了,臭死朕了......
熊皇捂着鼻子,一脸厌恶,一脸的狰狞:「这特么人类的神医当真歹毒,居然采用这样的手段......利用了伤病者的求生之心。
「如此下毒手段,真是......闻所未闻。」
「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就是!」
当然,熊族中也有脑袋稍微聪敏些的:「陛下,此事只怕别有蹊跷吧。「
「什么蹊跷?」
「这花熊,若然不治疗的话,顶多也就只得几年好活,这般辛苦的落毒,是不是太过大费周章了呢?」
「谁知道呢,人类的心思,你能猜得到?反正这尸体上当真是有毒的,你掂量一下,那毒你承受得住么?」
「承受不住!」
「能够认得出来个究竟,什么来历吗?」
「认不出来。」
「那是谁下的毒?「
「是......神医下的毒!」
「这不就结了么?特么你这蠢东西自己也明白啊?还问?」
「......」
又有熊提出来:「那这事儿的后续又要怎么处置?」
「区区花熊,还能为他报仇去?族内自己知道就行了。」
「是,那族众议论......」
「这特么朕还要一个个去捂住他们的嘴?夯货!」
「......」
当天晚上。
花熊一家,带着滔天仇恨,离开了熊族驻地,几十号熊族高手,浩浩荡荡的向着岳州城这边赶来。
「启禀陛下,花熊一家不见了。」
「干啥去了?」
「应该去报仇了。」
「为家人报仇,理所当然,难道不让他们去?」
「啊?」
「不用管了,等他们报完仇,自会自行回转的。
「若是报不了仇......」
「报不了仇......他们一家也就回不来了,这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要不要支援......」
「花熊都死了,还想搭上更多的人力么,支援谁去?你去吗?」
「......」
「歇了吧。」
「是。」
......
岳州城外,或者该说整个天下整个江湖都因谣言谣传而乱套。
唯有岳州城之中,貌似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当然,窃窃私语也是免不了的。
「听说了么?」
「嗯......这事儿,有蹊跷。
「何止是有蹊跷......这其中蹊跷大了去了。」
「那你说,到底有没有这事儿?」
「呵呵,纯属扯淡!」
「都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人没了......特么我还居然还盼望着,他们都怕中毒不来了,老子可以占个便宜,早点买到药呢。
「呵呵......难为你了,长得这么丑,居然想得这么美,活该你愿景落空。」
......
在某边境小酒馆,蛟三生正自坐在座位前,手里晃着一杯酒,慢慢的喝着。
他看似自斟自酌,自得其乐,实则这几天的脑海中就只回荡着一句话。
「我不和二笔说话玩耍。」
蛟三生越琢磨这句话,是感觉心塞塞,忍不住翻出一面镜子照了照。
「竟然连一棵树都说我二逼......我就长得这么像是二逼吗?」
蛟三生越想越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镜子里看似老迈,但棱角仍旧分明的脸庞,蛟三生两眼迷惑丛生。
再次下意识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喃喃道:「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二逼啊......」
再说这是自己有所控制之后的相貌,当真想要回复青春面容,也不过就是想不想的问题,绝不为难。
可是,人类形象落在一棵树的眼中,还不就是一颗脑袋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能够把男女老少分辨出来,基本就已经是极限了,面容如何,对他们有更多意义吗?
一念及此,蛟三生的心中愈发郁闷,又再喝了两杯,竟觉酒意涌动。
如他这等修为绝顶之人,错非酒入愁肠,满腹愁思,就算喝再多的酒,也难得一醉,那棵树的一句话,当真是入了他心,心境不复圆满!
蓦然,蛟三生面前一暗,一道异常高大的身影,已经在对面坐下了。
来人头戴斗笠,身披一袭大髦,看不到脸,也看不到身材,但目测其身高,最少也得有两米二三高下!
这人刚进来的时候,脑袋几乎擦着门框上端,着实高得出了号了。
「怎么呢?」
来人声音中带着笑意:「未来的蛟皇陛下,现在就开始照镜子了?不会是顾影自怜吧?」
蛟三生淡淡道:「你若敢再喊我一声蛟皇陛下,我现在就打死你,你信是不信?!」
来人哟呵一声:「信,如何不信,看来你是真的恢复了,这么大的底气,丝毫不虚,我还有什么可不信的!」
「所以才会约你一会。」
蛟三生道:「我完全恢复了!而且潜力更胜以往,距离真正的皇级,不过半步之遥,给我一年光景,就能跨越过去。」
来人道:「神医就真的这么神?」
「他之医术,已经逾越常理,不能以寻常医道论之,他之医术,在我看来,便是神术!」
蛟三生表现的气闷异常:「我欠了人家一条命!这笔账,想要还回去,太难了。
「哟,怎么还欠下人情了?你连我的人情都不肯欠,竟肯欠一个人族的人情?」
来人似乎对治愈本源没啥兴趣的样子,反而对于蛟三生居然欠了人情倍感诧异。
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个同族,是一个何等骄傲的存在。
那个神医居然能让他感觉欠了人情,这本事就实在的不小了。
「若非我自觉欠你人情,我又岂会通知你,让你去看病?!但今日之后,你的人情,我还完了!」
蛟三生强行拉回话题道。
对于自己怎么欠下了人情,只字不提。
因为神医自己根本没说,自己只是拒绝了猫皇。
所以说出来,反而是毁人清誉。
「唉,往昔种种,造化因由,我照顾你的那些事,骨子里还是为我自己,你自认是欠人情,那是你的事,今天一个信息传递,你自觉不再欠我人情,仍旧是你的事......只是,最近妖族都在疯传,神医的药有毒。尤其针对妖族,已有多名妖王强者,因而殒命。」那人道。
蛟三生嗤之以鼻:「你信?」
「我不信。」
「你不信你说个鸡儿!」
「你真没中毒?」
「呵呵.....」
蛟三生向来佝偻着的腰突然挺直了起来,眼睛发出锐利的神光,看着对面,道:「蛟九霄,你若是再侮辱神医,我一定会翻脸的!现在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对面的人正是蛟龙一族之皇,当初蛟三生的老对手,蛟九霄。
「我会去的。」
蛟九霄沉声道。
「我陪你一道去,你这次离开蛟族大本营,想必又是私自行动,此次不同以往,我破例护持你一路。
蛟三生心中有一团,很不甘心。
「多谢。」
蛟九霄想了想,道:「等这一次伤势痊愈之后,我要和你再战一场,为当年那一战,划下一个句点。」
「不打!当年那一战是你赢了,这是天下皆知的现实!」
蛟三生很明白蛟九霄要做什么,很坚决的摇摇头。
「呵呵,我其实是不想做这个蛟皇了!」
蛟九霄充满了唏嘘。
......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其实这一章,写的很有感触。最后定稿还是删减了许多骂人的话......我自忖,多少,有些偏激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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