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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现言 > 昨天错过的你 > Episode 13 / 为什么人心说变就变了呢?
  心情好不容易被甜点抚慰稍微好转了一点,却在我要结帐时,又把我的快乐炸得灰飞烟灭。
  我从包包要伸手掏皮夹,却摸到一个不小心遗落、属于林宏志的物品。
  刚才我把钥匙从钥匙圈上拔下来时,就顺手把钥匙圈丢了进去。
  这个原木雕刻的钥匙圈并不是外面随处可见的一般货,而是手工订製款,上面刻的是我和小咪的q版图样。
  我忍不住拿起来,对着那个笑得开心的自己感到怀念。曾经我们都那么开心过,无论是刚开始交往,还是林宏志追求我的那段时间,就好像昨日重现一般,依然清晰可见。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人心说变就变了呢?
  「小姐?」服务员不解地望了我一眼。
  意会到自己付帐的动作静止了,我赶忙道歉,把钥匙圈塞进裤子口袋,重新摸到皮夹将钞票递上。
  「咦?你已经要离开了吗?」柏凡忽然走到我旁边,拍拍我的肩。
  「嗯,差不多了。」我笑着回应,把店员找我的零钱和发票收进皮夹。
  「那我送你吧,下雨了。」
  「不用麻烦了啦,你还要上班,我叫计程车就好了。」我微笑婉拒,背起包包提起行李和柏凡道别。
  「我们是什么关係?你还跟我客气。」柏凡不再等我回应,自动接手我的行李帮我推开玻璃门。
  真是拿他没办法,他就是体贴的把我们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说完,他撑着伞走进雨中。
  我点点头,站在骑楼下等待,无聊地观赏起路上行人来来去去。
  这时我所有的目光,被一位站在雨中淋雨的女孩吸引住了。
  引起我注意的是她散发出来的氛围很不对劲,中长的发丝因为被雨水淋湿全部黏在脸上,遮去了她大部分的视线,而她的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太明显,让我不自觉的连想着她会不会想不开。
  念头才起,我就听见一声咆啸,「白痴啊,会不会看路啊!」一名打着雨伞穿着西装,看起来正在赶路的年轻人,不偏不倚朝她撞上去。
  女子被撞到在地,包里的物品四散,肇事者却没打算停下来,又骂了几句后便离开现场。
  我从包包捞出折叠伞,想也没有想就朝她走去。
  我将伞撑在我和她之间,「小姐,你还好吗?」她没回答也没看我,始终低着头。
  幸好雨势不算太大,不然这把只够遮一人的伞,连我都要遭殃了。
  我一手拿着伞,一手收拾她散落的物品,其中有不少张衣服设计图,不过都被雨水打溼了。
  「我们先去遮雨的地方吧,再淋下去你会感冒。」
  她还是低着头,一点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没有灵魂的空壳,对我说的话无动于衷。
  雨势渐渐大起来,若我们继续在这里僵持不下,等等被雨淋湿的人就不止她一个了。
  我背起她的包包,用空出来的那隻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拉起来第一个瞬间──这女孩身高比我还高,有种模特儿的感觉。
  我拉着她到附近的便利商店户外座,让她坐在椅子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迅速地买好了毛巾、发热衣、透明雨伞、一杯热的焦糖玛其朵咖啡,还有一碗冒着白烟的关东煮,不晓得她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就以自己的口味替她选了几样。
  真是讚叹现在的便利商店,要什么有什么。
  「快吃点热的暖暖身体。」我把买的东西一一放在她面前,她却没有要动的意思,依然维持着低头的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看她失落的站在雨中,让我把自己前天的悲惨遭遇和她的做了重叠吧,看着她,我便想起了那个在雨中摔跤没人帮忙狼狈的自己。我竟有股放不下她的感觉在心底发酵。
  就好人做到底吧。
  我拆开毛巾罩在她头上擦拭了几下,也把发尾多馀的水珠吸乾。
  「不管你为了什么不开心,都千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关卡,总有一天一定会过的!」我拉开微笑,试图给她点鼓励,但这鼓励就好像我也在对着自己这么说。
  终于,她抬起头望着我……应该是吧,虽然我看不清发丝后面的双眼是不是注视着我。但她确实抬头了。
  我伸手想要拨开她的发丝,手机传来的震动停住了我的动作。
  糟糕!我都忘记了柏凡还在等我!
  我着急的从口袋掏出手机,「抱歉抱歉,我在便利商店这边,我马上过去。」
  掛掉电话,我拿出打算等等在高铁上吃的泡芙,「这个请你吃,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season的泡芙是我最喜欢的甜点之一,每次只要吃甜食我的心情就会变好,焦糖玛其朵也是我很喜欢的咖啡,希望这些甜食能让你扫去坏心情!」
  正要往seaon的方向走,柏凡就已经把车开到便利商店面前了。
  他按下车窗,「怡洁,上车吧。」
  「喔!」我朝柏凡点头,又回头对她挥手道别,「拜拜。」想到什么,我又转头对她说:「对了,你的图画得很好看喔!」
  因为只有短短的距离,我也懒得撑伞,便跑步衝进雨里快速开门上车。
  「呼,好险没有淋很湿。」我边说边拍掉身上的水珠。
  「是认识的人吗?」柏凡的视线望着我的右手边。
  「不是,就……」我顿了顿,「一个陌生人。」
  柏凡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安静沉稳地驶进车流中。
  当我把手机放回口袋,空空的空间让我大喊,「糟糕!」
  「怎么了?」
  「钥匙圈掉了……」皱起眉,我有点懊恼。
  「掉在哪里?season吗?要不要回去找?」说着,柏凡准备打方向灯回转。
  「不用了。」我说。
  「真的吗?」
  「……嗯。」想了想,我点点头。
  「可是你的脸色好像不是说『不用』的样子欸。」柏凡轻笑,将方向灯弹回原位。
  跟我们混久了,他多少也能从表情察觉出来我的真实情绪是什么。
  「算了,反正那本来就是要丢掉的,掉了也好,省得我摇摆不定。」就像不够相信自己没关係,我再重申一次,「对,掉了就算了!」
  儘管「掉了」跟「自己处理」有不同的感觉和差别,可也许是老天知道我会犹豫不决,于是自动帮我选出了答案要我接受。
  这番好意,我又岂能辜负?再见了,我的初恋。
  望着窗外不见停歇的雨,我忽然想起了那位女孩,不晓得她怎么样了,心情是否好一点了呢?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无心的举手之劳,竟然会意外牵起和她之间的缘份。
  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