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老爹难得见到自家老娘这么有血气，顿时信心大增，“谁欺负了我娘，我就让谁都不好过。”怒视着面前的老头子，他再也不是自己小时候那样的高大了，他已经老了，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团圆饭，“我娘喝风，你们大鱼大肉，我让你们吃个屁。”
棠秋燕握着擀面杖的手都捏紧了几分，到了这个时候能向着她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赵德城气到浑身都在颤抖，“你，你，看老子不打死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混账！”
“你敢动我儿子，我就敲断你的腿。”生怕赵德城不信，毫不留情的又敲了他那条没受伤的好腿。
赵德城：“？？？”
“你现在信了吧！”
“……”不讲武德，竟然说敲就敲。
赵德城倒在地上，疼的撕心裂肺的，怎么也没想到她真敢打自己。
有时候人一旦开窍了，那真是学什么都快，棠秋燕虽然被蹉跎了，可是农活一样不少干，学会了张桂华的打法，那真是逮谁骑谁，赵家的孙媳妇儿被她打了个遍。
躲在一旁的棠美玉看的一阵眼热，只觉得自家老娘现在就是天神降世，让她颇有安全感。
“娘，你快去帮外婆。”眼见外婆这个时候落了下风，夏小南怂恿着她的怂包老娘，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队，舅舅一家这么能打，他们也要冲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才行。
“我，我没打过人。”
夏小南指着另一处骑着赵家小表弟身上揍人的棠尧，“你看看尧儿，我们可不能示弱。”
棠美玉心中大为震撼，哥哥这一家也太厉害了，除了两个外甥一脚踹一个，其他人怎么都骑在人身上打啊？
夏小南一把揪住了准备推倒外婆的表姐，想到她曾经还骂过自己是个贱货，挥起手的巴掌那叫一个狠，直接把这位表姐扇的吐出一口血来。
“夏小南，你竟然敢打我？”
棠恬不知从哪里窜出去，狠踹了她一脚，“打你就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最烦打架磨磨唧唧的，还要立flag的那种。
顿时间，孩子的哭声，伴随着大人的哀嚎声响成了一片，这里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似的。
棠秋燕母女拦住了准备要逃跑的两个儿媳妇，“老大，老二媳妇儿，我对你们不好吗？你们和你们儿媳妇儿的月子都是我伺候的，就连孩子孙子都是我照看的，你们可有真心把我当娘对待吗？”
两个人刚被她薅了头发，现在头皮都疼呢？
哪里敢说个不字，“娘，我们有，我们一直拿你当娘看待，别人怎么能和你比呢？”
老表姐听着两个儿媳妇这番话，气的就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我不装老绿茶了。
这一骂连反抗张桂华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扒下了自己最后一层遮羞布，嫌弃的一甩，就落在了正趴在地上号啕大哭的赵德城身上。
“娘，既然他们把你当娘看待了，那就好好给他们立个规矩，让他们知道婆婆认多了容易挨揍。”
然后，棠美玉在嫂子的带领下，体会了一回打人的乐趣。
直到大门外传来了拍门声，这场闹剧才算是结束。
散落一地的狼藉，还有他们脸上不同程度的挂彩，让带着老太爷来这里做主的村长都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人还未进来，棠恬就教她奶怎么哭诉。
所以老太爷一进来，棠秋燕就哭：“几位爷爷，可要给我做主啊！他赵德城辜负我爹的寄托，骗着我养他和外面女人生的儿子，如今人家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过年，却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这些老头还与棠秋燕父亲的关系不错，村子里风言风语早就听说了，只是当事人不急，不信，他们也说不出别的，总不能破坏别人家庭的和睦吧！
现在棠秋燕主动想明白，他们自然不会像村长一样和稀泥，肯定是要站在棠秋燕这里的。
轻拍着她的头，“秋燕啊，你放心，爷爷们给你做主。”
其实几个老头也只比棠秋燕大个二十来岁，但是胜在辈分大，所以在村子里特别有名望，几乎是谁家的大事儿，都由他们来做见证。
赵德城一看这几个老太爷的态度，就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报警。
果然棠家村就没有一个好的，谁都把他们当成了外人。
“报警，我要报警，将他们这些人都抓起来。”赵德城瘫在地上，恶狠狠的叫嚷着。
赵家两个儿子立刻就想明白了，自家老爹是想闹大了，自然不甘示弱的喊道：“对，报警，我们要报警，他们跑到别人家里闹事儿，还打人。”
棠家村的老太爷吓了一跳，村子里的口角纷争何至于闹到警察局，此刻对赵德城这一家更不喜了。
棠秋燕有点怕了，是担心儿子真的会被他们送进去。
棠恬轻笑道，不紧不慢的说道：“是该报警。”
“爷爷和他表姐当时没结婚就生下了两个私生子，这可是作风问题，现在流氓罪应该要枪毙的吧！至于爷爷这位不知名的表姐应该会被发配到最苦寒的大西北做改造。”
“一派胡言，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往自己爷爷的身上泼脏水。”总之他打死了不承认养子的身份，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爷爷，你知道你最失败的地方在哪里吗？就是不该生下两个不该生的儿子，现在他们可就是你生活作风问题的最有力证据，时代在进步，警局引进了国外的技术，取两个人的血液，头发，甚至是指甲就能做dna检测，看看他们是否有血缘关系。虽然还没全面推广，但是我认识警局的朋友，让他帮你证明清白还是做得到的。”
八零年初期才有的dna检测，他们又不知道，自然要拿出来咋一咋他们。
赵德城是真的害怕有那个东西，此刻也不敢叫嚷着报警。
两个养子更是从未有过的痛恨老头子，都怪他自私自利，让他们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棠恬可不怕，“二哥，你去报警，把这一家子都抓起来，挨一个验。”
第51章 去离婚
夏小南疑惑，她记得dna没那么早出现吧？
难道这个时候警局已经有了，只是外界不知道而已。
想到棠恬如今的身份，她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这一世，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比方说眼前的这个表妹，比她印象中更为冷静睿智了。
棠二哥自然是什么都听小妹的，抬起脚就要去报警，却是被赵大伯拦住了，“等等，多大点事情要闹到报警的程度，今天这事儿也是你爷爷没处理好才闹成了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说开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是老棠家最擅长的就是闪人面子。
张桂华咳出一口老痰呸在了他的脸上，一股子蒜味扑面而来，熏得赵大伯一阵干呕，棠建业的媳妇儿中午都吃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臭？
“你算是哪根葱，和我们扯亲戚，少在这里和我们提旧情，白眼狼，老二，你去报警，咱们有理才不怕呢？最好让警察枪毙了这一家才好，都是乱搞下的赃物。”
张桂华还有更难听的，碍于几个老太爷在，也就没骂出口。
活生生的人让他比喻成了赃物，是谁脸上都不好看。
“等等，棠家小二，这事儿问问你奶奶，看看她想怎么办？”
最初他们也没想过要报警，这老头真的有污点了，对部队的老三肯定是有影响的，所以此刻全家达成共识，赵德城净身出户。
老表姐一听这话，双眼都亮了，这个好啊！
当初小德偏袒两个儿子，可是不让棠秋燕管钱的，所以经济大权可是握在几个儿媳妇儿的手上，真的净身出户了，他们也不损失什么。
老表姐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大家劝着赵德城离婚，但是他一向大男子主义惯了，根本无法接受棠秋燕突然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心里也是门清，表姐根本不适合过日子，他伺候她还差不多。
离开棠秋燕，日子可就不能这么自在了。
所以，即便闹的这么僵，赵德城还是不想离婚。
更何况这么大岁数了，被外人知道那些丑事是要戳脊梁骨的。
阴沉着脸，自以为很是大度的说道，“棠秋燕，今天你向我服个软，这事儿我就当作没发生。”
赵家人：“？？？”
棠家人：“！！！”
村长以及老太爷们：“……”
这小子以前挺精明的，刚刚被秋燕打了脑袋不成？
老表姐不干了，没名没份的过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迎来了小德与那个农村女人离婚，现在他却突然不干了。
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衣衫不整的扑到了赵德城的身上，使出一身的蛮力，厮打着他：“你怎么对得起我，赵德城，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现在竟然抛弃我？”
喝！
那个什么a也不用验了，人家老绿茶主动承认了。
张桂华兴奋不已，“听见了吗？他们自己承认了，这两个搞破鞋，老祖宗们，你们可都是证人。”
赵家人面如死灰，一脸难堪的瘫软在地上。
赵德城被抓花了脸，此刻看着老相好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平常他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蠢的，什么都不用干，有人给她养孩子，养孙子，安享晚年不好吗？
棠家村的老太爷冷哼了一声，“离吧，你奶能过这样憋屈的日子，我们也不让。”最后齐刷刷的看向了村长，“你也别劝和了，一村之长都护不住自己村里的人，你还当什么村长。”
村长被一群老祖宗教训的连个脾气都没有了，最后也板着脸，“你不想离婚，那就去挨枪子，你自己选一个吧！”
赵德城自以为自己在棠家村站稳了脚跟，在村长这里也有几分薄面，谁知道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向着姓棠的。
大势已去，二选一的情况，他自然是选择离婚，都这么大岁数了，去警局走一遭，他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咬了咬牙，“行，我离婚。”
老表姐一听，转正的春天来了，抱着他的小德喜极而泣。
棠二哥来了精神，“那就劳烦村长给我奶开个证明，趁着时间还早，现在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棠恬心里纳闷，书里的春节都不休息吗？
但是看着其他人没人反对，她又不好说什么。
若是换做之前，她可能还会不懂的问问，但是现在有表姐在，她就不好多问了。
村长这边刚开完介绍信，棠二哥就去借了个三轮车，放了几层棉被，将奶奶裹得严严实实的，“奶，你坐好。”
面对二孙子的关怀，棠秋燕对未来并不是那么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