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了,跟我去吃点东西。”陈庭予已经整理好自己,扭头对她说。
“嗯,刚才看到门口有个汉堡店。”
“你不是不爱吃?”
“随便吃点。”
张婧薇洗完手抽出旁边的纸擦干,开始补妆,陈庭予歪歪斜斜靠在一旁静静看着再把那支烟抽完。
“之前在纽约,你不爱吃怎么不说?”
在他心里的那个记忆就这么轻飘飘就给挑了出来,连陈庭予都要为自己的若无其事鼓掌。
“当时吃什么都可以。”
好像心里那个火星又开始闪烁。
“再说也没吃过,吃了才知道自己不喜欢。”
火星又被冷水浇熄,也分不清是谁的。
陈庭予腹股升起一阵繁杂不明的东西,非常快的,他直接将之付诸于行动。
张婧薇被陈庭予掌着后脑压在那个洗手台上亲吻,他的唇烫得惊人,他的舌头柔软又坚硬,身下的大理石冰的她措手不及,此刻陈庭予身体滚起一阵烫只想把她补好的妆全部弄花,他的唇舌不讲道理就和现在的她一样,可以说着冷冰冰的话再不当一回事地和他做着火热的事情。
从三天前的相遇开始,陈庭予就被分裂成为两半,一半被欲望牵着走,一半被理智绊着腿。而多少次在梦里出现过的她,活生生般站在他眼前,却已修炼成为吃人不吐骨头只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妖精,陈庭予觉得非常头痛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甚至对此非常生气,气自己的把持不住轻易就被吃定,还气自己在这个关系里没有丝毫坚持。他从来没有什么道德约束感,从几年前追求她开始,她有没有对象在他这里就不会是个问题,但现在她不仅有了对象而且那个对象还是自己的哥哥,他又忽然开始有了一些道德,可又按捺不住本性,甚至还发现在这个禁忌关系自己有些欲罢不能,天生自带的反骨想要冲破这种禁忌又想与之共存,真是该死。
等到这个强势的吻结束,张婧薇的妆也已经花了,细白手指将他肩上的衣服已经抓出了痕。
“我刚补好妆。”她还微喘着气,似娇似嗔。
“再化不就完事儿了。”
陈庭予往后退几步,这种一直被自己打破的两人间的行为,他很享受但也不敢太过放纵。
“还吃吗?”
“吃什么?”
“汉堡,还吃吗?”
“吃的。”
两个人又回复到冰冷表面,一前一后走到那间汉堡店,各自点了食物站在那吃着。
陈宇皓十分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把大把筹码兑换完毕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汉堡店的两个人,一高一低,一男一女,非常认真地在吃着手里食物,没有对话的意思。
他直接走过去,拿过张婧薇手上的汉堡咬上一口,嘟囔着对陈庭予说,“就吃这个?”
“走,去楼顶吃牛肉。”
陈庭予耸了把肩,“不早说。”
“你赢很多?”张婧薇擦着嘴,拿起可乐喝。
“还可以,走吧。”陈宇皓两口就把那半个汉堡吃光,又拿过她的可乐猛吸两口,最后抽纸擦嘴擦手,再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动作一气呵成,不带拖拉。
陈庭予早就把那汉堡丢在餐盘,看着他们从自己眼皮走过,心中滋味难明也只能选择沉默与跟随。
等到三人酒足饭饱,不夜城也开始属于夜晚的炫彩。张婧薇选择睡觉,“累得不行。”
陈宇皓在赌场积累的多巴胺还未完全褪尽,他问陈庭予,“要不要去喝一杯?”
陈庭予歪头,“我也挺累。”
陈宇皓觉得扫兴但也是没有办法,“那都回房睡觉。”
张婧薇洗漱出来看陈宇皓还维持着刚才进房间的姿势,坐在沙发那,“不困?”
“洗完了?”
“嗯。那我睡觉去了。”
“婧薇。”陈宇皓叫住她,他从外套拿出一个盒子,是一个标准的名品蓝,张婧薇心内小鼓乱奏,被他看穿,“放心,不是戒指。”
“赌场出来看见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是一条粉色蓝宝石的金绳结项链,在黄色灯光下闪着幽幽的亮。
“我给你戴上。”
陈宇皓将那项链从盒子上取下,戴在了她的脖子上,他顺着项链手掌攀住了她的脖颈。
张婧薇拉住他的,“很漂亮。睡吧,我出去喝杯酒。”放在脖颈上的手轻拍了她的脸颊。
她一下词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轻轻扫他一眼,“别喝太多。”
“好。”
等到这座不夜城染上自然天色光亮,张婧薇睡到了自然醒,陈宇皓在床的另一边正睡得沉。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时回的房间,望着他的背面她有些后知后觉,不可否认的自己与陈宇皓之间的关系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又或者是平静湖面被那次自己的拒绝开始激出连绵水花。她有些抵御,包括和陈庭予的荒唐,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五年前与他也似这般的地下恋情,压抑的激情让所有感官放大清晰,彼此都可以轻易挑起对方的柔情与情欲,分不清还要与生理对抗,真是折磨。
叹烟火漂亮又怪火焰危险。
人生就是这么无可奈何。
陈庭予开着车往锡安国家公园开,一路三个人都无话,只剩在狭小车内滚来滚去的Savage?Garden沙哑嗓音。
Maybe?it's?intuition
也许只是直觉
Somethings?you?just?don't?question
但是你从来不对此怀疑
Like?in?your?eyes,?I?see?my?future?in?an?instant
比如在你的眼中,我能看见立即看见自己的未来
陈宇皓侧躺在后座补眠,张婧薇坐在副驾驶座,曲着腿看着窗外,听着主唱Arren清亮高亢的嗓音,迷人又温柔,抒情又隐忍。她完全沉浸其中,感觉他们唱的每一句都唱到自己此刻的心里。
陈庭予的手半扶在挂挡上,低声跟着旋律哼,他们的手时不时碰触,又分开,她的手柔软微凉,他的手指因为常年拿着画笔中指上戴着些薄茧,不经意碰到一起时刮过那柔软,像电流穿过,把张婧薇心底那点儿记忆电的无处可藏。陈庭予偷偷斜眼望她,每一次碰触,她长而密的睫毛在微微发抖,像只雨夜被淋湿的小猫。
张婧薇不敢回头也不敢转身,也不愿把垂在座位边上的手收回,她莫名眼睛微红,她都要快看不透自己了,她害怕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