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清指了指旁边的彭芳说：“这位是我的同学彭芳，她的父母是803所下属的单位职工，她从小就想成为宋工那样的科学家。一会提问的时候，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赵伟看向那个女生，眼珠子一转，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然后惊喜地说：“我之前应该见过你！你和那个胡小梅是一个学校的对不对？”
彭芳点头，“是的！”
赵伟说：“好，一会我帮你争取一下机会。”
礼堂的最后面，赵小淼和其他室友站在那里。到了提问的环节，王胜男说：“希望彭芳能够如愿以偿。”
胡洋说：“虽然现在看不到彭芳的表情，我都能想象得到她心潮澎湃的样子。”
陈丽娜说：“清清也真是的，既然能够弄到那么前排的位置，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还说是要自己占座。”
似乎大家已经习惯了忽略陈丽娜的阴阳怪气和挑拨离间，没人搭理她。
陈丽娜又凑到赵小淼耳边说：“小淼，其实开学第一天，我不仅看到季老师帮清清铺床，咱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也看到季老师打饭……”
还没等陈丽娜说完，前面站的人猛地回头瞪了一眼陈丽娜，“想要高谈阔论请出去！”
陈丽娜闭嘴了。
而前面的彭芳如愿以偿地获得举手提问的机会，出乎意料，她的问题和之前的同学相比，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
“宋工您好，我想问您的是好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您最喜欢看的是什么书？第二个是您最喜欢吃的是什么食物？第三个问题是您最喜欢的休闲方式是什么？当然如果您觉得这是隐私问题，可以不回答。”
宋远桥拿起话筒，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依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说：“我最喜欢的书是《能源与动力》因为这是我出版的书。最喜欢吃的是鲜肉小馄饨，当年我吃不饱的时候，一个特别尊敬的人请我吃的第一顿饭。休闲方式……可能是回忆过往吧。”
讲座结束，副校长快速朝季嘉衍走过来说：“一会儿科学家们会稍微停留一下，你和你们实验室的人一会可以跟科学家们做一个近距离的互动。”
说完，副校长还专门看向宋清清说：“清清，你虽然是刚进的实验室，也要一起。”
宋清清立刻拉着旁边的彭芳，“我同班的同学可以一起吗？”
副校长：“当然可以！”
因为有专门的人负责清理礼堂，无关人员很快就离开，台下只剩下十几个人。
季嘉衍对宋清清招手说：“清清，你过来。”
“哦！”宋清清走过去的同时还不忘记牢牢地拉着彭芳。
而此时的赵伟已经回到宋工的身边，给他递上水杯说：“宋工，你辛苦了。”
宋工笑了笑，“小赵，刚才提问的第三个女孩，是不是咱们单位职工的孩子？”
小赵连连点头说：“对，她特别想近距离跟您互动。”
“她的父母应该很幸福……”
另外一边，季嘉衍偏过头对宋清清说：“清清，你和宋工的助理之前认识？”
宋清清摇头说：“不算认识吧，就是偶遇过两次。”
“偶遇？”
宋清清正准备解释，突然听到不远处正在和研究所领导说话的副校长叫她说：“宋清清同学，你过来一下。”
第87章 格外关照
宋清清有些意外，为什么会点她的名字？不会是要把她往研究所需要的人才培养吧？
可是她还没有考虑好以后从事什么职业，就这么被定下来，她似乎有点不太甘心。
关键时候，宋清清突然抓着旁边季嘉衍的手臂，她觉得他一定明白她心中所想。
一股异样的热流通过她触碰到他的地方蔓延至全身，季嘉衍极力地按住这种奇怪的感觉，然后对她说：“清清，没事的，他们找你应该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宋清清更惊讶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季嘉衍安慰她说：“毕竟你是咱们学校的招生老师从隔壁大学的老师手里抢回来的。”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宋清清终于鼓起勇气朝他们走过去。
站在师长面前，宋清清俨然一个听话的学生，乖巧地说：“副校长好、老师好。”
副校长立刻跟旁边的人介绍说：“这位就是宋清清同学。”
这位研究所的领导看起来和杨教授差不多的年龄，估计过不了几年也退休了，他看她的眼神也和杨教授一样和蔼可亲。
“清清同学，你好，我是803所的所长，我姓缪，你可以叫我缪爷爷。”
“……缪所长，您好。”爷爷？宋清清是叫不出口的，又不是自己父母的长辈同事。
缪所长温和地说：“刚才的讲座你都听了吧？”
宋清清点头，“嗯，都听了。”
“清清，我们研究所周末的时候会组织一个活动，感觉你的年龄相当，有没有兴趣来参加？”缪所长又说道。
此时此刻，宋清清的感觉就像是当年在机械厂的时候看到厂里领导的孩子被上级领导亲切地夸赞的样子，只不过当年她是观众，而现在她是被夸赞的那个人。
角色调换，宋清清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考上大学，际遇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再说了，她和京大的优秀学生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论排名，她只不过是全省的第五名。
年纪也不是最小的，少年班那些精英，比她还要小几岁。
所以，她何德何能被803所的所长看中呢？
宋清清又一次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季嘉衍。
站在旁边的副校长看得有点着急，在这个位置的他非常清楚被803所所长关注的学生意味着什么，可是眼前这个孩子显然没有意识到她拥有着什么样的机会，她完全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似乎还想拒绝。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副校长发现她看的竟然是季嘉衍。
副校长在心里恍然大悟——肯定是因为季嘉衍给这孩子周末安排了活！
简直是误人子弟！
副校长立刻说：“季嘉衍，你过来！”
季嘉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还没站稳就听到副校长说：“季嘉衍，你是不是周末也给清清安排了活？你怎么能这样呢？清清刚进你们实验室，而且大一的基础课也不少，你怎么能让她周末也跟着你干活。”
宋清清赶忙说：“不不不，副校长您误会了，季老师没有给我安排工作。”
缪所长看向季嘉衍的眼神也是如出一辙的和蔼可亲，他说：“嘉衍，还记得我吗？”
季嘉衍点头，“缪叔叔好。”
“一眨眼你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呐！看来你和清清的关系不错，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帮我跟清清好好说说，让她周末到我们研究所来参加一个活动，你能够抽出时间陪她一起来就更好了。”
季嘉衍并没有马上给缪所长回复，而是问宋清清说：“你想去吗？”
宋清清犹豫了一下，当着两位名副其实的大佬级别的人物的面，附在季嘉衍耳边小声地问：“去参加这个活动，以后是不是就要去803所工作？”
季嘉衍已经基本猜测得到缪所长这样安排的目的，他说：“不会，就是很单纯的活动。”
宋清清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转过来对缪所长说：“好的，我会来参加的。”
说完，宋清清又想起要带彭芳一起，回头要找彭芳，结果发现彭芳已经围在宋工身边。
这之后，缪所长被一个教授询问问题，宋清清立刻识趣地退到后面。
过了好一会儿，副校长大约是看到科学家们和学校的教授之间的交流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就让季嘉衍带着其他同学一起离开礼堂。
走下礼堂的台阶，宋清清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季嘉衍说：“季老师，参加活动确定和以后的就业方向没关系吧？”
季嘉衍笃定地说：“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来约束你。”
宋清清终于放下心，拉着彭芳一起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彭芳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偶像。
宋清清非常清楚彭芳这是得偿所愿后的兴奋和幸福。
不久前，她何尝不是这样呢，只不过她得偿所愿之后身边都是大人，她不能像彭芳这样尽情地和身边的人分享。
季嘉衍其实并没有离开礼堂，他看着众人离开后一直站在礼堂的台阶上，犹豫了一下又返回礼堂。
看到他返回，闲在旁边的赵伟走过来说：“这位同学你还没走啊？”
季嘉衍说：“嗯，有点事儿找领导。”
赵伟说：“听副校长他们说，你是一个实验室的负责人？真是年轻有为！我们宋工年轻的时候也一样，他在国外的时候，年纪轻轻就指挥一群年龄比他大得多的白人干活。那些白人还不服气，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宋工的专业知识打脸。”
季嘉衍看得很清楚，赵伟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与有荣焉。
能够在偶像身边工作，他应该感觉很幸福。
“宋工有孩子吗？”季嘉衍直截了当地问道。
赵伟收起脸上的表情，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容貌俊逸，眼神却非常冷淡的年轻人。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刚才在互动的环节，我注意到宋工对大一的女生格外关照，所以推测他应该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儿。”
涉及到宋工的问题，赵伟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说：“本来这个行业女生就比较少，宋工习惯性地关照一下也很正常。”
第88章 父亲的日记
赵伟说完那句话还特别聪明地把话题转移，反过来问季嘉衍说：“刚才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长得和我们宋工还挺像的。”
季嘉衍微微一笑，“不仅仅长得像，而且还同姓。”
赵伟一脸的惊喜，“哇！是吗？这么巧，她也姓宋呀？”
季嘉衍心里已经给赵伟贴了个标签——很聪明，但是缺乏想象力，有时候还有点脑残。
这里的脑残不是贬义词，季嘉衍能够感觉得到他对宋工的维护和热爱。
回去的路上，宋工和缪所长跟来的时候一样坐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