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
容貌明艳的女人掩住唇，眉眼弯弯，垂落而下的黑发在月色下逐渐褪色为浅银：“让你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难嘛。”
孟长歌愣住，呆呆瞧着她。
笑过，蓝鸢背过手，慢悠悠向她走来：“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孟师姐，你是在为我喜欢别人而难过吗？”
孟长歌睫毛一颤，不安地看向停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那双妖异的幽蓝眼眸满是戏谑，红润的唇角也微微翘起，看起来得意洋洋。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都做好蓝鸢听到后要么生气要么厌恶，最好也是吃惊尴尬的准备了。
鲛人眯起眼，又往前走了一步：“嗯？”
这张突然放大的漂亮脸蛋实在太冲击眼球，她心里一慌，下意识往后退，却被小红马顶住了脊背：“蓝鸢……”
“怎么了？”
孟长涨红了脸：“太，太近了。”
蓝鸢：“……”
果然，有的人就是没救了。
但就在她忍无可忍要发火时，孟长歌小声道：“太近了，我的身体会不舒服。”
蓝鸢一怔：“为什么？”
“因为，心脏跳得太快了。”女人抿了抿唇，眼尾的红晕竟比方才还要靡丽：“再近的话，眼睛就会开始发热，变得湿漉漉的。”顿了下，她补充道：“可不是我在哭。”
蓝鸢皱眉盯了她半晌，迟疑道：“我不太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离我太近的话，我的身体就会变得不对劲。”孟长歌低声道：“也许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
蓝鸢眨巴一下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嚯地瞪大眼睛：“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孟长歌轻轻拿起她的手腕，贴到了自己滚烫的脸庞上：“喜欢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啪嗒——
一滴泪落了下来。
而女人仍是满脸平静，只有眼眶红彤彤的：“你瞧，好像没办法控制了。”
这场面实在太诡异了。
明明如愿收获了表白，蓝鸢却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她看着面无表情掉眼泪的女人，还是噗嗤乐道：“那怎么办？要我走吗？”
孟长歌连忙按紧她的手：“你呢？你还没说……你喜欢的人，到底是……”
“你还没意识到吗？”蓝鸢弯起眼睛：“我能有什么喜欢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在我面前晃悠的，不就只有你吗？”
“所以，是因为我总在你面前晃悠……”
“这谁能说得准呢？”蓝鸢打断她：“你自己又说得清，你是何时、又是为何喜欢上我的吗？”
“我当然说得清。”
蓝鸢一愣，倒没想到她回得这么干脆，不禁生出了好奇：“所以是什么时候？”
“二十年前，”孟长歌含泪露出一个笑：“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一同前去梦魇之森，结果意外找到山叶的事吗？”
蓝鸢嗯了声：“当然记得。”
“那时我们护送她们返回石岭城，蓬莱派人一路追杀，有一次我们几乎陷入绝境，你却让我带着她们先走，你要独自留下殿后，可明明你能一走了之，你与我们并没有多么亲厚的关系，更何况，我们是人，你是妖……”
“是这啊，”蓝鸢淡淡道：“你们是对蓝妩很重要的人，我当然不会弃之不顾，再说，自小我的师长就教导我，身为皇女，绝不能站在臣民身后……”
孟长歌忍不住弯起眼睛：“我们也是你的臣民吗？”
蓝鸢斜她一眼：“身为强者，也不能站在弱者身后。”
孟长歌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这就是我喜欢上你的原因啊，”女人轻叹道：“你这个模样，我要如何才能不喜欢你呢？”
蓝鸢定定瞧了她一会儿，道：“我记得，那时候，你好像回来了。”
“是啊，”孟长歌点点头，不好意思道：“虽然我回去时，你也已经脱离了险境。”
蓝鸢嗯了声：“其实，除了蓝妩，那是第一次有人回去找我。”
孟长歌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我的臣民崇敬我、爱戴我，也信任我，不管是作为皇女还是作为海皇，我都有责任引领她们、保护她们，这样才不辜负她们对我的期望。”蓝鸢轻声道：“在她们眼里，我是最强大的领导者，因此她们放心将后背交给了我，却也不会回来找我，没办法，谁让我确实就是那么厉害。”
说完，她挑了挑眉：“所以那时逃掉之后，看到你回来找我，我还蛮新奇的。”
孟长歌微喜：“所以，你也是那时候就……”
“不是，”蓝鸢想也没想就打断她：“我可没那么容易就喜欢上别人。”
女人一噎，半晌，小心翼翼道：“那你现在，是喜欢我了吗？”
“废话。”
孟长歌松了一口气，眼睛紧张地往她身上转，表情也变得扭捏起来，她这奇怪的样子很快引起了蓝鸢的注意：“怎么了？”
女人张了张嘴，脸蛋又染上红晕，眼睛里也蕴起水光：“我，我能，能不能……”
蓝鸢笑了声，上前一步，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的下巴：“想要亲的话，还不弯点腰。”
孟长歌一怔，还没扬起嘴角，一滴泪又落了下来，她烦恼地蹙起眉，明明生了张明眸皓齿的飒爽脸蛋，却因湿漉漉的眼睛而显得不伦不类：“怎么办，又开始了。”
“那就多试几次，”蓝鸢好笑地帮她拭去泪迹：“也许习惯后，就没事了。”
——
在师姐这种毛病好之前，她俩do就是：
师姐在上，平静地掉眼泪
师姐在下，激动地掉眼泪
还有我们鸢宝殿后保护人可好多次了，光写出来的第一次昊辰山带着掉马的蓝妩逃跑时她殿后挡秦屿，第二次带着假死的蓝妩逃离妖界她殿后挡鹰卫，第叁次就是这次回忆中的殿后挡蓬莱（责任感很强的殿后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