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他忽然出声,声音很幽幽
澜溪张嘴,刚想要解释,却又凝了声响,忽然很想知道,若是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然而,他的再次开口,却像是直接狠狠的掷在了她身上。
“你不是不能再有孩子了吗,怎么会怀孕?”
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的攥紧,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呼吸平静,心跳也平静。
轻若空气般的问,“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是会留下它吗?还是拿掉它?”
贺沉风不说话了,薄唇微抿,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跟烟。
“咔嚓——”
打火机的盒盖被推开,火苗窜起,他点燃,白色的烟雾在他周围圈散开来,烟草味渐渐浓郁。
澜溪也不说话,依旧那样静静的的凝着他看。
桌子挡着,她很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这样才能刺激到她,不然,她凝看他多一秒,身上的勇气就会流失一分。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狠吸了口手里的烟,缓缓的问,“你想要?”
他刚刚的沉默,他不正面的回答,以及现在他没有情绪的反问,入耳入眼,澜溪都觉得分外的刺眼。
好像是有一把锉刀,在她的心上一遍遍的磨。
“这个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伸手将包里面对折的那张化验单拿出来,她一边打,一边说着。
随即,她朝他递了过去,之前被掩着看不到名字的另一半也都展露无疑。
贺沉风眯眼,看到了上面姓名栏里写着“李相思”三个字,从刚才便一直不觉紧绷的情绪,终于是缓缓的舒缓了下来。
抬眼碰触到她微暗的眼底,心脏,却拧的紧了。
“你先去客厅陪君君,好饭了我喊你们。”澜溪有些低的说完,转身就往厨房里走。
她没有忽略掉,在他确定化验单不是她的后,那不留痕迹的微松口气。
贺沉风见她脚步微快,薄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也只是吸了口烟,然后掐灭,转身走回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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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澜溪在浴室里面洗澡洗了很久,直到被水蒸气熏的脚下都有些站不稳时,才将水龙头关掉,用浴巾裹住自己,慢慢的擦拭着。
待擦干自己后,她又将浴室整理干净,才从里面出来。
贺沉风坐在床边,一直等着她,听到声响后,朝她看过来一眼。
“怎么洗怎么久。”
澜溪没说什么,静静走过去,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还未找到个合适的姿势躺好时,一旁的男人就有了动作,两下就凑到了近边,却也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开门见山。
而是沉默的盯着她看,直到她被盯的发毛,抬眼主动去看他,“怎么了?”
贺沉风也不说话,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澜溪不喜欢他这样审度着自己,皱起了眉心,抬起了条手臂搭在了额头上,虽然挡不住他的目光,但却也能掩耳盗铃般的挡住自己的。
他伸手,将她的手臂拿下去,沉沉的问,“因为之前怀孕的事?”
“什么?”她一怔。
“所以你从吃饭到现在,一直摆脸色给我看?”贺沉风却只是径自的继续道。
“我没有摆脸色。”闻言,被下的手指都蜷缩。
贺沉风沉默的看着她,墨眸深瞳里锁着的情绪叫人看不懂。
“你之前试探我。”他沉声的开口,平平淡淡。13179705
“……”澜溪瞪大眼睛看着他,喉咙里一阵紧似一阵。
她反驳不了,因为他没有说错,之前她确实是故意试探,可被他这样直白的指出来,却还是会难堪。
“我知道你不会要的,若不是六年前的意外,我回到了老家,很有可能都无法生下君君。”她别过眼,声音艰涩。
唐一心的也好,她的也好,怀孕了,都不可能被留下。
君君,是个意外,所以幸运被留下。
贺沉风皱眉,墨眸里的光亮一时间有些涣散,神思随着她脸上的飘渺而游离。
他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困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澜溪侧过身,伸手将床头灯关掉,闭上了眼睛。
她屏息着,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未动,好久后,才躺了回去,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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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天明,又是新的一天。
可能是到了年底的关系,贺沉风比较忙,依旧是司机送她和君君先回到自己住处,澜溪一直领着儿子到了家里。
时间还够,她并没有直接就下楼,换了身衣服,因休息不好,就近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昨晚两人各自背对着躺下,半夜的时候,她睡的迷糊,却硬是被他给摸醒,力道有些重,等到将她彻底弄醒了,才缓缓的进入。
没有任何技巧的,就是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俩人像是各自憋着劲儿,都不说话,一个攻占,一个承受。
还是到最后她受不住了,低声求他轻一点,他才稍稍有些温柔。
澜溪感觉,他除了宣泄,更像是还想表达什么,一遍遍重重的进出,像是想要将她整个人填满。
到最后的时候,澜溪被他弄的已经几近昏厥,迷糊中,似乎最后被擦拭好身.体后,眼角缝隙之间,看到床边坐着个身影。
沉默的吸烟,烟雾缭绕,影影绰绰。
四肢酸疼,下腹一坠一坠的,都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她伸展了下,索xing躺在了床边,抬起一条手臂挡在眼睛上,脑袋里有很多东西各自运转着,很多声音各自叫嚣着。
离开贺沉风,你们不合适,也没未来!
男人都是薄情的,开始却不自知,等到被遗弃那天,可怜的都是自己……
我很害怕,我怕像是你一样,儿子没办法得到公开的承认,我不知道,到底留不留它……
金马奖影后唐一心,疑似怀孕流产染抑郁。
你不是不能再有孩子了吗,怎么会怀孕?
……
“妈妈,妈妈——”
儿子在喊自己,澜溪意识到后,从思绪里抽离出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家伙趴在床边,正用说推着自己。
“呃,君君?”她坐起来,可能有些猛了,下意识的揉着太阳xu。
“妈妈你怎么啦,是头疼吗?”君君见状,立即担忧的问。
“没,妈妈是累了,想躺一会儿。”澜溪笑着摇头。
随即将儿子拉到自己面前,柔声交代着,“君君,妈妈去上班了,下午时妈妈会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回来整理下东西,我就带你回姥姥那里,好不好?”
“好呀!”小家伙高兴的点头,随即眉心一皱,低喊一声,“啊!”
“怎么了?”澜溪惊讶。
“我还没有跟爸爸说!”小家伙歪着头。
“没关系,我会跟他说。”闻言,澜溪笑容一顿,很快,温声继续。
听门口传来动静,知道是保姆阿姨过来了,她又笑着和儿子说了两句,拿起包才下了楼。
出了楼门洞,冷风刮过来,北方的冬天,冷的真让人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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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工作日,除了周一就要属周五是显得忙碌人的了。
整个上午澜溪就几乎没消停,到一旁有同事高呼“终于可以吃饭”时,她才惊觉到午休时间了。
贺沉风电话打来时,她犹豫了下才接起,是要接她一块去吃饭,她也没推辞,应了下来。
一家干净的快餐店,两份简洁的商务套餐,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从她上车后,就能感觉到,贺沉风在隐蔽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可能是昨晚的关系,早上分开时,两人也没说几句话。
澜溪垂着目光,缓缓的吃着,见他一直也不打算开口,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你尝尝我这个鸡肉,很嫩!”因为两人点的是不同套餐,她夹了一块小盘子里的鸡肉给他。
“味道一般。”见状,贺沉风眉间隐隐的蹙纹消散,懒声补上句,“没你做的好吃。”
“有么,你要是还爱吃鸡的话,我下次……下次再给你做。”澜溪说到最后,低垂下了眼睛,怕泄露出情绪来。
“嗯。”贺沉风点头。
随即眉一挑,伸筷到面前盘子里,把里面的鱼刺仔细挑出来,才夹给她,“这鱼好吃。”TiDT。
“嗯……”澜溪点头,温顺的夹起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回来时,贺沉风的车速稍稍有些快,因为他接到了个电话,公司里似乎有事需要他定夺,本来她说可以自己回去,他强硬的要送她。
车子停在写字楼下面时,澜溪动手解着安全带,看似无异,心中却乱乱。
打开车门时,冷风灌入,她也沉吸了口气,不停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看了他一眼,终于僵着唇低声说了出来,“我不想继续了。”
“嗯?”贺沉风皱眉。
手机此时也叫嚣着响起,他一边伸手接起,一边不解的看着她。
“我说,我们之间,我不想继续了。”从车上下来,她站在那里,咬唇说完整。
贺沉风迟缓了接电话的动作,沉着眉眼看她,脸色阴的快要滴水。
那边话筒里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应该是催促他的。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用力到泛青,一抿嘴,他平静的一字一顿,“刚刚的话,我当做没听见。”
随即,他将手机扔开,脚踩油门,车子猛地发动起来。
澜溪一惊,反应过来时,手上忙用力着,车门被甩上,白色的路虎愤怒的离开。
咬唇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开的太猛太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嘴巴一张一合,她声音很轻,自言自语,“可我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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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一个小时早退,她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下儿子的用品,又给雇来的保姆阿姨结款,可阿姨人特别好,说什么都不肯收整月的钱,只留了半个月的。
澜溪十分感激,送她下楼,也连带着跟儿子一块去火车站。
从火车上下来,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客车,到了浦镇家里时,都已经快十点,谢父谢母却都没睡,也没吃饭,等着这母子俩回来热闹的一块。
因为小家伙在的关系,饭后两位老人也没有着急去睡觉,而是一左一右陪着外孙说话,欢声笑语充斥着一屋子。
“澜溪,你手机好像一直在响吧?”空档时,谢母朝她看过来。
“噢……”澜溪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走过去,将放在桌上一直亮着屏幕的手机拿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有电话进来,在火车检票时,就响起了,她特意调成了静音,想必一路上都没停过。
手指摩挲着手机边沿,她将目光从屏幕上显示的那三个字上移到窗外,夜色正浓。
另一边H市,贺沉风阴沉着眉眼从一栋旧老的住宅楼里出来,耳边放着的手机里,终于不再是那一声声平缓的接通等待声,却不是被人接起,而是系统女音提示着,对方已关机。
他眯眼,将手放了下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继续一遍遍的回拨过去。
将溪话将。墨眸深暗,紧紧某个楼层黑漆漆的窗户,嘴角紧抿,掌中的手机几欲被捏碎。
澜溪再低下头时,手机屏幕已经灭掉,手指划上去,也没了反应,应该是被他打到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很怒很不耐?
微扯了下唇,没笑出来,背后沙发上,家人的欢声笑语仍在,她在自己的心境里,暗暗涩然。
嗯,不想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