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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不做皇后嫁阁老 > 第36节
  留春给宋琬梳了一个桃心髻,髻后连绵交叠另有数个小髻, 微微倾侧, 状极娇妍。宋琬笑了笑,夸了一声手巧。留春腼腆,抿了抿嘴唇,恭敬的行了福礼出去了。
  宋琬挑了一朵粉红色的宫纱堆成的珠花,插在了发髻之上, 又另簪了两支金菊花宝顶簪。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又蘸了一些口脂, 涂在了有些发白的嘴唇上。
  宋琬这才满意了,提了裙角坐到炕上。孙嬷嬷拿了笔墨过来,宋琬翻开给崔家的聘礼单子,对着账簿, 又添了几笔。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喜儿和双雨掌了灯,屋里又亮堂起来。宋琬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眸中有淡淡的失落。
  宋琬明显是在等人,孙嬷嬷看着她强打着精神坐在炕上,有些心疼。她叹了一口气,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披风过来,拢在了宋琬的身上,“小姐,小心着凉。”
  宋琬含笑说了一声,“没事。”又低头看起了账簿,不时的在聘礼单子上添几笔。
  灯烛燃了将近小半根,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宋琬头脑昏沉,倚在靠背上眯起了眼。她小憩半刻又醒半刻,来来回回好几次。孙嬷嬷实在忍不住了,劝道,“小姐,你身子还没好伶俐,不如先歇息吧。”
  宋琬摆了摆手,用冷水净了面,又坐回了炕上。药膳里的一些药材,也是管风寒的。现下药劲刚上来,宋琬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孟阶打着软帘进了屋,就看到这一幕。他蹙了蹙眉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丫头婆子,“你们都先出去吧。”
  孙嬷嬷有些犹豫,还是叫了丫鬟婆子出去。她走到孟阶身边时,小声的道了一句,“阶公子若是还想着我家小姐平日的好,就不要再伤她了。”
  见孟阶点头,孙嬷嬷这才出去了。
  孟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宋琬的额头,并没有太烫,他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孟阶拢了拢宋琬身上的披风,将她揽在怀里,抱到了架子床床跟前。
  宋琬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旁有人,她慢慢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在孟阶怀里。宋琬面上几许惶恐,咬着下唇道,“阶公子,还请你放我下来。”
  孟阶低头扫了一眼宋琬,低声道,“醒了。”他弯腰把宋琬放到床上,拉了被子过来,盖在她身上。
  宋琬脱离了孟阶的束缚,往床角靠了靠,才敛着眼眸说,“多谢。”她顿了一顿,又道,“阶公子不必在乎我,退亲的事和祖母说一声便可以了。琬儿没有任何异议。”
  孟阶撩了衣摆坐在床沿,挑着眉道,“烧糊涂了?”
  宋琬没听懂孟阶话里的意思,她疑惑的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作势便要起来。孟阶一把按住了她,声音清冷,“宋琬琬,我什么时候说要退亲了?嗯?”
  宋琬瞪大了眼眸,呆滞的看向孟阶,“我骗了你,你退亲也是应该的。”宋琬全身都在哆嗦,连声音中都带着颤意。
  孟阶却是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宋琬捞到怀里。他感觉到前襟上湿凉,手臂又箍紧了几分。他心疼的道,“琬琬,我是不是要将整颗心剖开了放在你面前,你才能知晓在我心里面住着的究竟是谁?”
  宋琬闻言,眼泪更是扑簌簌的落下来,都浸在了孟阶的衣服上。她颤抖着道,“那夏小姐怎么办?”
  孟阶十分确定,他前世娶夏元璃绝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可这些话又不能和宋琬说,他无奈的道,“琬琬,我不管前世怎样,这一世我就要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宋琬哭的太厉害,一阵反胃,又干呕起来。孟阶轻拍着她的背,皱着眉喝道,“不许再哭了。”
  宋琬的眼泪却是像河岸决堤了一般,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忍都忍不住。孟阶脸色阴沉,他突然就低下了头,炽热的唇不偏不倚的就落在了宋琬的嘴唇上。
  宋琬感受到孟阶微热的气息扑在自己脸上,一下子就怔住了。她瞪大了眼,眼前却一片雾蒙蒙的,慌忙眨了两下,才看清了孟阶的瞳孔。那里面映着她睁大的双眸,看起来有些骇人。
  宋琬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一把推开孟阶,拉着被子盖住了脸。明明刚才还觉着冷的,现下身上却连汗意都出来了。
  孟阶看着被子里的一小团,不免失笑。都经历过一世的人了,竟还能害羞到如此。
  上一世。
  孟阶的脸色突然僵住了,心里莫名奇妙的窜出来一股怒火。前世,也是不是有人这样吻过他的琬琬。孟阶攥了攥手掌心,指节发白。他强忍了怒气,掀开锦被。
  宋琬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意,打湿了刘海。孟阶轻轻的拨了两下,又低头落下一吻。他紧紧地握住宋琬的小手,嘱咐道,“不许再胡思乱想,我明日再来看你。”
  宋琬脸色微红,她抿着唇看向孟阶,支吾着道,“真不退亲了?”
  孟阶抬手敲了一下宋琬,脸上有微微怒色,嗔道,“又胡思乱想。”
  宋琬吃痛,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吊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渐渐落了地,可惆怅又多了起来。今世,她是真的要对不住夏元璃了。
  孟阶走后,孙嬷嬷才又进来了。她看到宋琬眼睛红肿着坐在床上发呆,还以为孟阶又欺负了宋琬,她径直走过来道,“小姐,趁着现在还没将喜帖发出去,不如咱就把亲事退了吧。你如今受他这般欺负,奴婢看着都心疼。”
  宋琬微怔。她让明月拿了妆镜过来,看着红肿的眼睛,浅浅的笑了一声,“嬷嬷,这都是我不好。”宋琬没有再说下去,她低头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有些困了,想要睡觉。”
  明月打了水进来,宋琬洗了脸才又睡下了。她心里一阵甜蜜,又一阵惆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吵得守夜的孙嬷嬷也没有了睡意。
  孙嬷嬷小声的叫了一声,‘小姐。’床上的人儿立即没了声,孙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宋琬睁着眼看床帐上的穗子来回摇晃,过了一会,她才小声问,“嬷嬷,你睡了吗?”
  “没有。小姐若是有什么心事,可尽管给奴婢说。奴婢还算见过一些世面,或许能给小姐解忧。”孙嬷嬷很早就想问宋琬的。只是宋琬不肯说,她在皇宫里多年又谨遵‘守口’二字,才没再继续追问的。可她看宋琬心事重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宋琬犹豫了一会,突然将联珠纱帐拉开,起身和孙嬷嬷说,:“嬷嬷,你要是明知道这么做会伤害了他人,还会任事情发展下去吗?”
  孙嬷嬷回道,“那得分是什么事了?”她沉默了一会,又道,“人生来就是自私的。若是有些事情我非做不可,就是伤害了别人,我也是会去做的。”
  宋琬双眸微黯,拉着床帐的手紧了紧。饶是前世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也从没有对不起别人。没想到重活一世,她上来便抢了夏元璃的姻缘。
  宋琬倚在靠枕上,想起前世夏元璃和孟阶成婚后,不到两年就过世了,孟阶此后便再未娶亲,当真情深。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孙嬷嬷见宋琬许久不说话,又道,“小姐,你何必顾虑这么多。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愧疚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心安理得一些,也不枉了你做此事所下的功夫。”孙嬷嬷笑了笑,想起在皇宫里的往事,说道,“每个人定然都做过亏心事,又不止你一个。小姐,别太放在心上。”
  宋琬低低的应了一声。她刚才坐起来露了半个身子在外面,不免有些冷,拢了拢被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孙嬷嬷‘哎呦’了一声,起身给宋琬掖了掖锦被,叹着气道,“小姐你风寒还没全好呢,可别再折腾自己了。”
  宋琬点头,朝孙嬷嬷笑了笑,说道,“嬷嬷,谢谢你。”
  孙嬷嬷也笑了起来,她看着宋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道,“小姐可知道‘鬼手’是谁吗?”孙嬷嬷在皇宫里待了多年,曾未听过这个称呼。她不晓得,张守仁说的到底靠不靠谱。
  宋琬闻言一愣,“你是说‘鬼手’千姑?”
  宋琬自然识得,她前世还在皇陵和千姑见过一面。千姑医术极好,还治好了她多年的寒疾。千姑最拿手的其实是易容,一张人皮面具可扮男扮女,亦可孩童亦可老者。只是她很少露面,就是露面众人也识不得她。
  宋琬看着孙嬷嬷,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惊呼一声,问道,“‘鬼手’是不是来了青州?”
  见孙嬷嬷点头,宋琬笑了起来,她激动的拉着孙嬷嬷的手道,“看来哥哥的病有的治了。”
  第六十二章
  早上醒来, 宋琬还是觉着鼻塞, 身上却是不烫了。在宋老夫人那里用过早膳, 宋琬便回了东跨院。孙嬷嬷端了煎好的汤药过来,宋琬蹙了蹙眉头, 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她含了两块松子糖, 觉着嘴中没甚苦味了,复又躺回架子床上睡了一会。
  宋琬是被热醒的,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 满是汗意,里衣也被汗水浸透了。她叫了明月和喜儿进来, 吩咐二人打些热水,服侍她沐浴净身。
  宋琬坐在木桶里蒸了一会, 顿觉浑身轻松了起来。明月往热水里加了一些玫瑰精油, 偌大的屋子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
  已是暮秋了,天气凉了不少,宋琬又多加了一件中衣。今日的阳光很好,孙嬷嬷吩咐丫鬟婆子将冬衣都抱了出来,新洗了一遍, 晒在院子里。
  宋琬就半躺在廊下的贵妃榻上, 掀着聘礼单子看。以前在皇宫里, 皇孙、玄孙们成亲都是由礼部操办,她不过过过目罢了。现如今得自己亲手操持,宋琬才觉着头疼。
  宋老夫人让账房的人写了一个聘礼单子,宋琬看了几页, 却觉着不妥。崔锦书到底是大世家的小姐,若是聘礼有一处不周到,都会让人家笑话。更何况这门婚事,本来就有许多人看哈哈笑的。
  宋琬在礼金上发了愁。搁在平常娶亲上,男方大都是给一千两银子的礼金。可崔家不是等常人家,崔锦书又是下嫁,宋琬总觉着一千两礼金有些少。
  孙嬷嬷看见宋琬皱眉头,在一旁提醒,“小姐,不如看看阶公子给的礼金是多少。”
  宋琬前两日都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情翻那些聘礼单子。宋老夫人和她说过一次,她也没放在心上,对礼金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宋琬眼眸一亮,连忙让明月取了四方匣过来。
  宋琬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拿出聘礼单子,数了数,竟足足有十卷。她捧着沉甸甸的账簿,一时发起了怔。宋琬颤抖着手翻开一卷,只见上面抄写了密密麻麻的各样礼品,她又翻了几卷,都是用小楷写成,很是工整。
  宋琬搭眼看了一处。折枝花纹蜀锦两匹,团花水纹云锦四匹……宋琬翻了几页,都是锦缎布匹。蜀锦、云锦,苏绣、湘绣,罗绮、缂丝,还有绡、纱,全是成对成对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宋琬又翻到第一卷 ,只见上面郝然写着四千两礼金。围在一旁的明月和喜儿不禁惊呼起来,宋琬以为自己眼花,她看了又看,才相信就是四千两礼金。
  宋琬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她咳了几声,红着脸合上了账簿。孟阶也太舍得下血本了,四千两礼金,就为了娶她。宋琬鼻头微酸,她吸了吸鼻子,才没有落下泪来。
  宋琬再拿起给崔家的聘礼单子,瞬间觉着太薄了。她吩咐了孙嬷嬷将四方匣收好,提裙去了宋老夫人的院子。
  宋老夫人也在看聘礼单子,看见宋琬进来,她含笑招着宋琬坐到她近前。方妈妈端了茶果盘过来,宋琬捏了一块苹果吃了,才低头看宋老夫人给聘礼单子上添件。
  “祖母,你觉着礼金给多少才合适?”
  宋老夫人看过了孟阶送来的聘礼单子,也正犹豫着,她蹙了蹙眉头,询问宋琬,“两千两是不是太少了?”
  宋琬对上宋老夫人的双眸,点了点头,眉眼中带着丝丝笑意,“嗯,是挺少的。”
  宋老夫人也笑了,“那就四千两礼金。”宋老夫人狠了狠心,在聘礼单子上添了几笔,又和宋琬道,“聘礼原先备的是四十担,如今就再加二十担。咱老宋家也显摆显摆。”
  宋琬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拿了账簿放到小炕几上,掀了几页,说道,“祖母,礼金和那二十担聘礼就从我库房里出。”
  “那怎么行,那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宋老夫人坚决的摆了摆手,又说,“你不用担心,祖母还是能拿出这些东西的。”
  沈雨柔早在去世前就将陪嫁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宋珩,现如今是赵妈妈代为保管;一份留给了宋琬,当年宋琬才不过月余大小,都是宋老夫人打理的。有多少东西,宋老夫人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底下的铺子和庄头虽多,但都是小块的,盈利并不是很好。
  宋琬却坚持要出这份聘礼,她道,“祖母,你手底下的铺子和庄子也只能勉强咱们宋家一家度日,若是再强行挤出来这些聘礼,咱们宋家这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小厮护院,岂不得喝西北风去,你就让我拿了吧。不过就是添一些大件罢了,只孟阶给的聘礼就有六十担子,我那里收拾收拾也有四十多担,若是我都带了去,一百担子嫁妆也太显眼了,不如二十担给哥哥,我拿二十担,也好看些。”
  宋老夫人沉默了一会,才点了头。宋琬拿了账簿和聘礼单子交给账房先生,又嘱咐他好生抄写,不能出半点岔子。
  宋老夫人想了想定亲那一日要邀请的亲戚,又写了几封请帖让小厮连夜赶着送去了。只是定亲那一日,须得宋渊亲自去一趟崔家请期。
  宋老夫人打量着宋琬的神色,还是说出了口,“琬儿,你和你哥哥都定了亲事,你父亲他还不知道呢。祖母想给他写封信,让他这几日回来一趟。”
  宋琬抬头看了一眼宋老夫人,并没有异议,“父亲也着实该回来一趟,况且去崔家送聘礼也得父亲去。”
  宋琬看了一眼窗外,脸上的神色极淡。就是八百里加急,去一趟京师也得多半天。宋渊收到信再回来一趟,那就得四五日的路程。宋瑶后日就要起身去济南府了,就算宋渊回来,那也无力回天了。
  宋琬脸上才有了笑容,问宋老夫人,“祖母,哥哥今日就回来了吧?”
  见宋老夫人点头,宋琬就更放心了。她又在这里小坐了一会,便回东跨院了。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她就要嫁给孟阶了,嫁衣还没着手绣呢,看样子这些日子还真得赶赶了。
  崔锦书听到崔浩同意了她和宋珩的婚事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这几日滴水未进,身子早就虚浮了,若不是一口气强提着,她是撑不过这几日的。现如今舒了一口气,人却是晕倒了。
  幸得她底子好,养了几日,身子才又渐渐恢复了。只是坐的久了还是觉着乏的慌。她懒怠的倚在罗汉床上,一针一针的绣她的嫁衣。绣一会,歇一会,满心都是欢喜。
  崔锦峰看着崔锦书脸色又红润了起来,吊在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他这几日都没去卫所,原本是要今天回去的,没想到宋珩却要从京师回来了。他想了想,便没回卫所,而是去了‘天香阁’找了一位清倌。
  过了申正,太阳便要下山了。宋珩催促侍书走快一些,赶到天黑之前进城。青州府多是小山丘,小道两旁尽是参天的大树,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藏身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崔锦峰此时就躲在一处小山丘的后面,他穿一袭皂服,脸上蒙了面,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在他一旁,有几座小山丘,都藏着他的亲随,亦是一身的皂衣。
  只听马蹄‘嘚嘚’的声音越来越近,崔锦峰朝身后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衣衫扯凌乱一些,才一脸慌张的跑了出去。
  她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崔锦峰早让人清了小道,这一处便只有宋珩一人的马车路过。女子的声音尖细,坐在马车里的宋珩也听到了。他蹙了蹙眉头,问驾车的侍书,“你有没有听到求救声?”
  女子就朝马车跑过来,侍书点了点头,停下了马车,“公子,就在前面。”
  宋珩撩开车帘,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向这里跑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人。侍书一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立即吓得脸都白了,他颤抖着和宋珩道,“公子,咱还是走吧。”
  女子已经跑到了马车前,‘扑通’一声跪伏在地,“求求你们,救救我——”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瘦弱的身躯抖索着,甚是可怜。
  宋珩只犹豫了一下,便和侍书道,“让她上马车。”宋珩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侍书看着追的越来越近的黑衣人,连忙和那女子道,“这位姑娘,你快上来吧。”那女子连声道谢,侍书才拽着她上来了,嘴里还嘟囔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那女子差一点笑出声来,她勉强忍住了,才坐到了马车里。宋珩却没有再进去,他抓了缰绳过来,扬手给了马儿一鞭。
  黑衣人看着马儿掉头跑了,都看向崔锦峰,“头儿,咱还追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