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半夜撞鬼惊吓过度, 安阳伯夫人赵秋如一病不起。
而人老心善的安阳伯在下朝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位卖身葬父的可怜女子,女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被好心的安阳伯带回了家,并在几日后成功上了安阳伯的床加入了安阳伯府这个大家庭。
一病不起的赵秋如得知这事后似乎病得更严重了。
这两位的好大儿江镇也很忙, 每日费尽心思的给杜家小姐写信送礼企图游说杜莹早日答应与他订亲, 然后被杜玉翎几兄弟耍得团团转, 半分没讨着好。
江临前头就让常安在安阳伯府附近盯着了, 发现这一家子竟谁也没说去牢里看看那位跟江锦月神似的花魁。
赵秋如是病了不能去, 而另两人却是巴不得江锦月一早就死了芳月殿内, 别再牵连安阳伯府了, 至于牢里那位跟江锦月没有一点关系那才是最好的, 他们可不想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让伯府的日子更难过。
所以看是不可能去看的。
安阳伯以前觉得这个女儿能嫁给太子, 当太子妃扶持家里, 是个有福的,可后面这一出接一出的事把侯府闹了伯府, 皇上也不再重用他,这女儿便从福星变成了灾星。
安阳伯就希望她能安分点, 不管死没死,都别再来祸害家里了。
至于江镇, 从他拉下脸各种算计讨好杜莹莹便可看出来, 他日子不好过。从前跟在四皇子身边做伴读,江镇自觉是高人一等, 跟盛京这些公子哥们往来他都占主位,其他人都得敬着让着他。
可自从他被四皇子退回家中后, 这情况就完全变了, 起初还没那么明显, 直到江锦月被皇后处死, 二皇子又造反失败,形势一下急转,从前那些恭维吹捧他的人,转过身全都开始踩他,嘲讽他,看他的眼神只剩下了不屑。
再加上他没差事,文不成武不就,而曾经不如他的那些人,现在却靠着家里捞了好差事,江镇就更难以接受了。
所以在赵秋如的筹谋安排下,他搭上了杜家那位最受宠的小姐,前头都很顺利,他也让杜莹莹对他生了情愫,却在提亲这块受了挫,杜莹莹过后更是告诉他,让他每日给她写信送礼,坚持一年,一年之后就答应安阳伯府提亲之事。
江镇压根不喜欢杜莹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要不是看中她背后的杜家,他才不稀罕搭理这娇滴滴的小丫头,还要写一年的信,江镇一个月都不想等,当场便怒火中烧地将信撕了个干净。
可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安阳伯府如今的情况,他想娶个家里有权有势又得宠的压根不可能,杜莹莹这是人小好骗,但凡换个懂事有脑子的,都不可能中他的计。江镇每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给杜莹莹写信,然后派身边人到处去搜刮新鲜玩意儿,送去哄杜莹莹。
江镇完全不想等一年那么长的时间,他需要马上借杜家的势给自己弄个好差事,把日子过回以前那样,所以写给杜莹莹的信就越来越急切地表示让她答应订亲。
杜家其他人心知肚明江镇的想法,而杜莹莹也慢慢察觉出不对劲,觉得江镇似乎只想跟她订亲并不喜欢她。杜莹莹虽然单纯,可也知道自己门户高,很多人都在讨好巴结她,江镇就跟那些凑到她跟前玩儿的小门户小姐一样。
这样的想法一生出来,杜莹莹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喜欢江镇了,外加卫家的几位姑娘和尹家小姐经常邀她出去玩,江镇在她心中越发不算什么了。
江镇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因为他的急切导致他错失了什么。
待他发现杜莹莹不再每日给他回信时,江镇才慌了。
慌起来去找自己娘商量,而见到赵秋如时他也惊呆了。
“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江镇震惊中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不到十日功夫,赵秋如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虚弱又憔悴地躺在床上,整个人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赵秋如只淡淡看了江镇一眼,什么都没说,就闭上眼假装睡觉。
江镇很快反应过来他娘这是对他不满了,江镇连忙同赵秋如道歉,还解释一堆说自己最近忙才没来看她,又表了一番孝心,甚至抢过丫鬟手里的药亲自来喂赵秋如。
只是赵秋如反应平淡,像完全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江镇无法,只好询问丫鬟他娘怎么这样了,只是受了点惊吓,怎么躺了这么久都不见好,甚至越来越严重。
丫鬟说,不仅是受了惊吓,而是忧思过重,加上伯爷和少爷都不来看她,夫人觉得活着了无生趣,这病就越来越重了。
江镇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来看赵秋如,可他爹,“我爹这些日子都不在母亲房里歇着?”
丫鬟摇头,“伯爷没来过夫人院里,”不是没歇,是压根连人都没来看过,只有那个新进门的狐狸精每日送汤过来,也不知往汤里放了什么,夫人每次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人倒了。
江镇前面忙着应付杜莹莹,府里的事只是随便过了一耳,压根没放在心上,完全不知他爹竟被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女人给迷得连自己正妻生病都不来看一眼了。
江镇生气了,他问丫鬟,“我爹人呢,我去找他!”
赵秋如屋里的人是时刻关注安阳伯的去向,也没少去请安阳伯过来,可每回她们刚说完夫人病得如何如何严重,那女人就心口疼,装晕,让安阳伯心疼得不行,哪还顾得上赵秋如这个正妻。
丫鬟指了指那女人住的院子,“伯爷一下朝回来就往那边去了,真是狐媚子成精,就会勾人。”
江镇让丫鬟好好照顾赵秋如,他自己带着怒气快步冲对面的院子去了。
不得不说,江临摸透了他这伯爷爹的爱好,选的那姑娘非常合安阳伯胃口,加上这位姑娘也是真有点本事的,这就将人给迷住了。
江镇闯进来的时候,这二人正在打情骂俏亲嘴呢,安阳伯一口一个小美人,像个十足的老色鬼。
江镇觉得完全没眼看,更想不明白他爹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过没等他说话,被打扰了好事的安阳伯就先训斥起江镇来了。
“这么大个人了连让人通传一声都不会,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滚!”安阳伯训斥江镇的时候还下意识把那姑娘往身后藏,不让江镇看到人。
江镇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爹,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夫人,她病了那么久,你去看过她一眼吗,你到底有没有心?”
安阳伯被自己儿子指着鼻子骂,也生气了,“放肆,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逆子,我做什么难道还要问过你不成,滚出去!”
江镇直接上前去拉安阳伯,“你跟我走,去看看娘,她病得那么重你竟还在这儿跟这狐狸精鬼混,爹,你也想让人参你宠妾灭妻吗?”
听到要被参,安阳伯还是怕的,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江镇对他说话的态度,安阳伯一把甩开江镇的手,“她病了就去请大夫,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
“行了,我一会儿就去看她,你少在这儿闹腾,你要真有孝心,也不至于等你娘病重了才知道,出去!”
父子两半斤八两谁也没说服谁,江镇叫安阳伯给气着了,放下话怒气冲冲地离开,“好,你今日若不如看娘,那就休怪我这个儿子的不客气,找人参你了。”
“还有这狐狸精,也休想好过!”
安阳伯被江镇这么威胁,自然也生气,狠狠骂了一声逆子。
而温柔的小美人自然立马上来哄他给他顺气了,还温柔地劝他去看赵秋如,安阳伯被小美人几句话就给哄开心了,又觉得小美人善解人意,搂着人亲了好一会儿小嘴儿才道:“还是我的秋水美人乖巧懂事,那我就去看她一眼,马上就回来陪你用午饭。”
秋水羞怯的点了点头,将人推出屋,“伯爷快去吧,伯爷多陪陪夫人,妾身盼着夫人能早些好起来,妾身还想去拜见夫人呢。”
安阳伯瞬间懂了这个意思,抓住柔软的小手,“是该给你个名分了,我去了就跟夫人提一提,你安心。”
秋水心道,我怕你这个时候提,能直接将你那病重的夫人给气死。
又只好劝了一番这没脑子的伯爷,让他晚些再说,并表示自己不在乎什么名分。
名分自然是要的,不过不是现在,毕竟她才进门,根基未稳,不是那位夫人的对手。秋水也很怕自己刺激太过把赵秋如给刺激好了。
那可不行,江少爷交待过,一定要让赵秋如多受些罪才行。
安阳伯前脚走,后脚秋水这边就写了信让人悄悄递出府去,外头常安一直在附近守着呢,拿到信就回去找江临了。
年关将至,江临最近除了关注下安阳伯府和牢里那位花魁的动向外,其他时候都在备年货,指挥人布置府里。
这是他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年,自然要有仪式感一些。
江临把卫夫人和二三四房的婶婶叫到一块,让她们帮忙布置,还有安排给各家送的年礼。甚至还让她们每一房出一个节目,除夕当晚,全府上下一起乐呵。
江临不摆主子的架子,做的饭菜也时常分给昭云苑的下人们吃,院里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们少夫人的。虽然如此,但他们也没谁敢对少夫人不敬。
那自然是江临说什么便是什么,卫夫人等人虽有些排斥,但如今府上是他说了算,而且各房都没被亏待,还能经常出门去看戏买东西,比之前惬意多了,她们自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江临闹。
江临将府里的人指挥得团团转,自己也不闲,还跟匆忙跑回来的常安撞了下,常安把信给江临,“秋水姑娘递出来的,少爷你看看。”
江临直接拆了信,秋水写的就是这些日子安阳伯府发生的事,都在江临预料之内。
江临看完就让常安去把信烧了,“安阳伯府那边先不管了,去府衙盯着,问问尹大人那花魁什么时候能审出来。”
十来天过去了,青楼死人案有了结论,两个死去的书生安葬,而动手的人太多,不能全部处斩,改了流放。
书生全被书院除名,并终身不能考科举,流放到北边最冷的地方做五年苦力,按这些书生的体质,估计最后能活下来的并不多,可既动手打死了人,自然要受罚,这无可避免。
虽然这事了结了,但花魁的真实身份却还是个谜,尹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不是江锦月,这事江临早就知道了,并不稀奇。
尹暨没审出来的原因是宫里那老色鬼又惦记上人了,他出宫到牢里看过一次,这花魁脸没毁容,身段妖娆,比江锦月更胜一筹,老色鬼都不让尹暨用刑,只让他每天问,这能审出屁来。
江临甚至怀疑,幕后之人弄出这么个花魁,可能就是为了重新吸引长德帝的注意,让这个花魁进宫。
常安听江临的吩咐往府衙跑了一趟,没多久就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对江临说,“少…少爷,不好了,尹大人说皇上派人将那花魁带进宫了,还要对外宣布那就是大小姐,说大小姐没死。”
江临:“……”所以他的猜测就这么成真了?
“什么时候的事?”江临问。
常安哭丧着脸,“就今儿,我去府衙的时候尹大人说人刚被带走,少爷,会不会出事啊?”
十八有□□是会的,要不然费尽心思让长德帝把人弄进宫做什么,他拍拍常安,“没事,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咱们安心过年。”
常安一想也是,反正他家少爷也没掺和,出了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瞬间安心了。
“那我去帮管家跑腿买东西。”
江临点了点头,自己却思索起六皇子到底是怎么弄出一个这么相似的江锦月的。
没错,江临几乎可以肯定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就是六皇子越恒,这位要报仇的对象不止皇后和太子,还有长德帝,因为是长德帝不问青红皂白没听他母妃一句解释就把人送进冷宫的,越恒对长德帝的恨绝不比皇后少。
原书中,长德帝再过一年会病死,越恒是在长德帝死后才开始活跃的,原书并没详细写长德帝为何会突然病死,但江临想这其中少不了越恒的功劳,要不然这位怎么会成为书中的大反派。
如今他利用这位假的江锦月又打算做什么,这也让江临很好奇。
但直到卫云昭回来他都没想明白。
卫云昭回来时发现江临坐在亭子里发呆,手托着脸,很可爱。
他自己推着轮椅到了江临身旁,“夫人在想什么?”
卫云昭把江临唤回神,江临抬头看天色,这才发现时候不早了,“回来了,饿了吗,要不要先吃饭?”
“不饿,”卫云昭轻轻摇头,“夫人在为什么事发愁。”
“老常打听到色鬼把那个假江锦月给弄宫里去了,我在想六皇子到底是怎么弄出一个这么相似的人来的。”
“夫人,为夫这儿有答案,夫人想知道吗?”卫云昭含笑看他。
那当然想,江临立马起身站直了身体,催他,“快说。”
卫云昭指指自己的脸,“为夫想要点小报酬。”
这小把戏,那真是每天都玩,江临低头亲了他一口,“你这么喜欢我亲你啊。”
“喜欢的,不止喜欢亲亲,夫人对我做别的事为夫也喜欢。”
江临呵呵两声,“你是惦记着对我做别的事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荀七给你找了本书。”
说是书那都是抬举,并且还让江临长了见识,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枕头那本避火图已经够露骨了,没想到荀七竟找到一本更狠的,最主要的是,画得还挺好看。
“为夫想多学学,”卫云昭谦虚地表示。
江临戳他大腿,“反正你站不起来学了也不会有机会用的,哦,对了,今晚吃羊肉,你多吃点,待会儿好好学。”
江临没说假话,真吃羊肉,而且还是全羊宴,江临还一直催卫云昭多吃点。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完那本好看的避火图后心中就萌生了让卫云昭吃羊肉的想法,并且他决定今晚两人分开睡。
江临恶趣味地想看看卫云昭在床上翻滚的模样。
他这意思明晃晃摆在脸上,卫云昭哪能看不出来,卫云昭无奈的吃着江临夹到碗里的羊肉,“夫人,你真忍心看着为夫一人难受吗?”
江临认真地想想,“也许会不忍心吧,不过没关系,我会强忍着看完的。”
卫云昭点了他下,在心头轻骂小坏蛋,却依旧纵着江临给他夹羊肉。
羊肉效应来的很快,不用像之前一样应付太医诊脉需要时不时喝一碗带毒的药,如今他身体已全好了,正是年轻力壮火力旺的时候,没多久他就觉得身体发热,一颗心蠢蠢欲动。
江临还作死的一直在他面前晃悠问感受,让卫云昭又气又恨,一把将人捉到怀里,“夫人感受下便知为夫是何感受了。”
夫人想要的不是这种感受,他推推卫云昭,“放开我,说好了今儿分开睡。”
“那是夫人说的,我没答应,夫人不想摸一摸发热的腹肌吗,也许有不一样的手感,”卫云昭在江临耳边小声诱惑。
然后他可耻地心动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摸一下?”
卫云昭轻笑,带着人上了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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