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被关了一夜的卫夫人, 病了。
死守卫家门口,一点回董家的意思都没有,晚上吹了些风, 便着凉了。
江临觉得这人轴的很, 送走大夫后, 江临单独去看卫夫人, 看着虚弱到有气无力的卫夫人, 江临问, “董姑奶奶这是要继续守着卫家为你们董家争取机会?”
“灾星, ”卫夫人虚弱的吐出两个字, 两只眼死死盯着江临。
江临语气嘲讽,“比不了董姑奶奶, 至少我不吃里扒外, 您说对吗?”
卫夫人喘着粗气,“灾星, 滚出卫家,我不会让你得逞, 让你毁了卫家的。”
“你这脑子的确让人不敢恭维,所以到现在你依旧觉得是我的错, 而不是你自己为帮娘家想要毁了卫家。董姑奶奶, 你说卫云昭回来后听到你这番话,会不会又让人把你赶出去啊?”
江临轻笑, “在大门外过夜的滋味好受吗?而这个时候你一心为的董家人又在什么地方呢?”
“大概享受着高床软枕如花美眷在骂某些人是没用的废物吧。”
江临问,董姑奶奶, 你知道某些没用的废物是谁吗?
卫夫人躺在床上越发无力, 都不瞪江临了, 昨日的事历历在目, 她没那么快忘,也忘不掉。
大哥说她是没用的废物,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他们丢下她无情离去,任凭她怎么喊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她也才知道她满心为的娘家人是这么看她的。
卫夫人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泛了泪,“我是没用的废物,我什么都做不好,儿子跟我离了心,娘家人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卫夫人伸手捶着床。
江临接话,“我也觉得怪没意义的,可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费尽心思换来的吗?”
“你现在敢见云祺吗,你敢见他吗?”江临这话问的很轻,却是彻底击溃了卫夫人,她放声痛哭,撕心裂肺。
江临依旧生不出怜悯,他说,“最后一次机会,董家和卫家,你选哪个?”
卫夫人只顾着哭,不答。
江临就喊了人进来,直接把卫夫人拽下床,连带她从董家带来的丫鬟嬷嬷一起往外面赶。
孙嬷嬷一言不发,只有白术一直在求夫人清醒点,为了董家不值得。
眼看着人就要被拉到大门口了,卫夫人终于有了反应,她挣脱丫鬟的手,对江临吼,“卫家,我选卫家!不管你们是让我上堂做证还是说什么我都愿意,我不离开,别赶我走。”
江临挥手让人把卫夫人带回去,“那就记住了你今日的话,如若不然便不止赶出卫家这么简单,你会跟小周氏一样,从此与卫家再无任何关系。”
卫夫人霎时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江临安排了人来看管卫夫人的院子,没他命令,整个院子的人谁都不许随意进出,若有不听的,直接发卖。
搞定了卫夫人,江临单独见了孙嬷嬷,孙嬷嬷倒比卫夫人要淡定许多,江临开口,“是无后顾之忧还是有恃无恐?”
“可董家连自己亲女儿都说舍弃就舍弃,更何况几个下人,你当真确定他们还活着吗,将来会过的很好吗?”
江临说话一向诛心,孙嬷嬷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不过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她道:“少夫人就想跟老奴说这些吗,若是说完了,那老奴就先回去忙了。”
江临挥挥手示意她走,“去吧,待我让人找到你儿子尸骨了就让人给你送来,到底也在卫家伺候了这么多年,当给你赏赐了。”
孙嬷嬷抬了抬脚,半响一步也没动,她张着嘴想说话,但同样没发出声。
在江临转身要走时,孙嬷嬷跪下了,跪在地上磕头,“求少夫人救命!”
江临依旧往外走,并未停顿。
孙嬷嬷头磕的更响了,“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只求少夫人能救我儿一命。”
话是从喉头哭出来的,似走投无路的绝望。
“那就说吧,”江临道,但还是没转身。
“大夫人说,待董家事成,便彻底除掉夫人和小公子,怕夫人不懂事,在外头乱说漏了馅儿。”
这世上向来只有死人最能守住秘密,董家也如此想。
然而董家要的并不止如此,“老爷子吩咐,收买府上下人,将此物下在大公子的药中。”
孙嬷嬷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纸包着的,白色粉末。
“为什么?”江临问,董家为何还想除卫云昭。
“皇后娘娘在为太子殿下选妃了,董家有女,”按董家的地位,太子妃是不够格的,但侧妃或是良妾却能想一想。将来太子登基,便是宫里的娘娘。
“老爷子知晓皇后娘娘不喜大公子,也知太子殿下有意除掉大公子,”所以想亲自安排人除掉外孙,卖东宫一个好。
卫家,或者说卫云昭,在许多人眼中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江临转过身,眼神很冷,“还有吗?”
“没…没了,老爷子说女眷不足为惧,别太赶尽杀绝。”
“呵,”江临笑了,“董老爷子真仁慈,既如此,那就给她们董家留个姑娘好了。”
江临这话听得孙嬷嬷背脊发寒,下意识一个哆嗦,“少…少夫人,老奴知道的就这么多,求少夫人救老奴儿子一命。”
江临道:“那你记得好好活着,否则你儿子救出来要没娘了,只怕也不太好过。”
江临说完,大步离去。
他回了昭云苑,教卫云祺认字,同时等卫云昭回来。
今早开门时,那位暖心姑娘又来了,不过依旧没能进门,卫云昭让暖心领她去见她主子了。
估计对方也有这意,暖心只犹豫了一瞬就把卫云昭带走了,因为去查赌坊事件的荀七和常安还没回来,便是怀九跟着一起,江临留在府上请人给卫夫人诊脉抓药。
卫云昭被暖心带到了一家酒楼外,暖心言说她主子就在楼上,卫云昭直接进去便是。
酒楼早上并不开门待客,掌柜亲自带路,将人领进了酒楼后院。
怀九推着轮椅在后头说,“还挺体贴,”都不用让费力把公子搬上楼。
而卫云昭显然也想到了上回江临把他连人带轮椅一起提上楼的事,他想,也许不是体贴,只是对方不想再看一次连人带轮椅一起被提的场面吧。
屋内已是茶香袅袅,显然主人已静候多时。
还是同样的黑袍,同样的面具,卫云昭拱手行礼,“见过二皇子。”
一杯茶放在了卫云昭面前,对方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卫大人如此聪慧,既已看破又何须点破,便当我是个赌坊老板不好吗?”
卫云昭目光触及二皇子腰间挂着的白玉,言道:“既无须点破,那二皇子又为何让我家小厮见着这玉佩?”
二皇子微微摇头,“跟聪慧之人说话轻松,可太过聪慧了也不好,卫大人似乎到今日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卫云昭明白二皇子所指为何,便是太过聪慧,太会打仗,卫家才到了如今这地步。
“二皇子过誉了,云昭不敢当。”
他改为询问,“不知二皇子今日请云昭来所谓何事?”
“嗯?”二皇子端起茶杯嗅茶香,“不是卫大人你来见本殿的吗?”
“哦,也算是本殿找你,本殿就想问问卫大人欠本殿的那份人情打算何时还?”
卫云昭:“看来二皇子知道了些什么,既如此,那云昭便开口问二皇子借几个可用之人了,否则云昭怕这份人情守不住。”
二皇子似乎很感兴趣,“卫云昭,你告诉本殿,何为宣城稻,又有何优势值得本殿冒险助你?”
二皇子知道的比卫云昭想象的还多,竟连宣城稻这个名都知道了,卫云昭没解释,只答,“因为太子殿下也想要,或者说他想毁,如此,殿下可还觉得是冒险?”
二皇子朗声笑了起来,“卫云昭啊卫云昭,你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足不出户也能算得如此清楚,本殿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对你除之而后快了。”
卫云昭道:“殿下,这稻种下地那天晚上,我城外的庄子上死了很多人,乃是安阳侯府小姐江锦月派去抢夺粮种的杀手,江家小姐想做太子妃这事也当是人尽皆知了吧。我猜她应当是想抢了粮种献给太子,太子再献给皇上,如此利国利民之物,皇上知道后会如何,想来二皇子比我更清楚。”
“但她来晚了,种子下地,抢不成,不能成为己方筹码,毁掉便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太子知道了。太子想要立功,又怕我借这稻种趁机翻身,故而又想毁又想留。二皇子,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是不难,最难的是找宣城稻,再把这隔着几千里远的稻种跨海取回来。
卫家人太有心了,若不能让其为之所用,除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皇子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不过并不着急,毕竟太子还在呢。
“你要多少人?”二皇子不再试探,直接谈合作。
“十人便好,守到殿下顺利献上宣城稻为止,还请殿下多多费心。”
二皇子起身,扇子点点卫云昭的腿,“卫云昭,你助了本殿下,本殿自不会让你吃亏。”
“那云昭便多谢殿下了,”卫云昭拱手。
出了酒楼,卫云昭并未着急回府,而是让怀九推他去找了几个小吃摊子,每个摊子都买了些吃食,拎着吃食才让怀九推他回去。
“公子,这是回去讨好人呢,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心,”怀九啧啧称奇。
卫云昭道:“从前我未成亲。”
怀九咂摸着他这意思,如今成亲了,自然得用心点,一时心绪还有些复杂。
他又道:“难怪公子从前拒了那么多有意嫁你的姑娘家,感情你是有断袖之癖。”
是不是断袖之癖卫云昭自己也不清楚,他从未对谁动过心,唯有江临不一样,他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卫云昭还有些愁,他总觉得江临只觊觎他身子,对他好像并无意,也不知是好啊还是不好。
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好歹还有身子给他觊觎,时间长了说不定江临也能看上他人。
卫公子有些许卑微。
他警告怀九,“不许在少夫人面前胡说!”
怀九有些敷衍的应声,“是~”
他心想,少夫人又不是个傻子,肯定能看出来,还用他说啊。
回了卫家,卫云昭便将买的一堆吃食都放到了江临面前,“尝尝看,我以前回盛京时去吃过,味道还不错。”
弟弟也顺带被分了一些,小孩儿人自个儿捧着一块糕点乖巧的吃,一点没讨哥哥嫌。
穿过来后江临还真没怎么吃过外头的小吃,他还挺新奇,挨个吃挨个点评。
最后总结,“你还挺会吃,味道都不错。”
卫云昭浅笑,“可还喜欢?”
江临点头,“喜欢,下回你带我一起去,多买点,咱们现在不差钱。”
脸上笑意浓了几分,卫云昭说,“好。”
吃饱好说正事,江临当着卫云昭的面把董家人都给骂了一顿,“我这见识天天涨,实在太低估人心了,为了什么所谓的门第前程,女儿的命不要了,外孙的命不要了,留个外孙女还要彰显仁慈,不赶尽杀绝,呵呵。”
“你爹当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娶了这种人家的女儿。”
卫云昭解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父和父亲常年在外,婚事是祖母定下的,母亲当年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看着也是良配。”
若他爹还在,卫家不曾没落,如今也一样会是良配。
说白了就是势利眼,卫家没落,不能再给董家带来好处,利用方式也就变成了要外孙的命来讨好新主子。
“所以,董家那边你要怎么做?”
卫云昭定定看了江临两眼,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这事还得请夫人帮个忙。”
江临晃手,“你怎么动不动就占我便宜。”
“不能牵吗,夫人刚才还夸我买的吃食味道好,”卫云昭面露委屈。
江临反驳,“吃人嘴短,拿人明明是手软,你不能拿吃食说事儿。”
卫云昭手指点上江临唇,他压低嗓音,“所以夫人是在提醒我应该直接亲你,而不是牵手对吗?”
故意用来诱惑人的声音自是极好听的,听的人耳朵痒痒,心也有些痒,江临觉得,明明卫云昭才更有当狐狸精的潜质。
他凶巴巴拍开卫云昭的手,“我是你想亲就能亲的人吗?卫云昭你记住了,你才是我想摸就能摸的人,我是你债主,至于其他的,等你还完债再说吧。”
他晃晃手指,“现在的你,老实点!”
卫云昭宠溺点头说好,态度十分配合。
闹完,两人再说回正事,江临问卫云昭请他帮什么忙。
“劳夫人帮忙写个话本子,这回不再悄悄售卖,咱们自己出银子印成本,放在各书铺里卖。”
话本子这东西不仅纨绔子弟大家闺秀们喜欢,盛京百姓更是热衷,而且盛京读书人多,江临写的话本子通俗易懂,相信只要看完全本他们便知道写的是谁。
并不用额外做什么,这种连女儿外孙都害的人家,名声会彻底臭了,董大老爷升官无望,清河郡王也不见得能让他保住现在的官职,卫云昭想让董家彻底远离盛京。
这盛京从来易走难回,对注重门第的董家来说,这无疑比要他们谁的人命更难接受。
卫云昭说:“他们越想要什么,我便毁什么,董家的账得拉长了慢慢算。”
江临:“卫云昭,他们肯定后悔死没直接要你命了。”
“嗯,我值得,”这种算计上,卫云昭并不自谦。
江临扯他脸,“这皮还挺厚,能纳鞋底了吧?”
卫云昭也不拦着江临对他动手动脚,转而跟他说起今日见二皇子的情况。
“我们至今还不知江锦月是如何得知宣城稻的,还能那么及时的赶去要粮种,有些古怪。”
江临倒是知道江锦月有个金手指系统,消息应该是系统提示的,只不过这话他暂时不能跟卫云昭说,江临想了想说,“你还有会功夫能用的人吗,最好是会医术的姑娘,江锦月如今的最需要这样的人,我们安排个到她身边去,总能探出点什么来。”
最好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样也不至于太被动,每次都只能等江锦月搞事了再去收拾她。
卫云昭动着手指想了片刻,“过些日子吧,我把人召回来,山穷水尽时才能更好趁虚而入。”
“你这手底下人不少啊,”江临挺好奇,“所以你当初是怎么落到差点再也醒不过来的田地的。”
王卫云昭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像是在生气,搞得江临有点懵,小小声问,“不能说吗?不说也行,你别生气就是了。”
“不是生你的气,”卫云昭解释,“有些事现在还不好说,再等等,等我查清楚了,我再告诉你。”
江临迟疑,“是…跟你父亲有关吗?”
卫肃死的太快,也太仓促,包括卫云昭受伤中毒,就像作者的一笔带过,埋了太多谜团疑惑。
“嗯,”卫云昭又摸上了江临的手,攥的很紧,江临有点疼,不过这回没说卫云昭占他便宜。
“再等等我。”卫云昭道。
“好。”江临答。
宣城稻有二皇子派人守着,他们暂时可以不用分心去管,现在还是先把清河郡王府以及董家的账算清了。
……
下午时,清河郡王亲自登门了,带着厚礼,说是来赔罪的。
皇上禁止大夫去清河郡王府,他暂时也没那个脸去宫里求皇上开恩,所以卫家成了突破口。
加上,即便蒋柔没毁容,他也是要来卫家道歉的。
这位来了,卫云昭自然是要见的,毕竟身份摆在这儿,再加上这位郡王不是个糊涂人。
双方见面简单寒暄过后,清河郡王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小女无知不懂事,又做了些糊涂事,今日登门是求卫大人谅解的。”
清河郡王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乃卫夫人所中之毒的解药,服下便能好。至于卫小公子身上的蛊虫,我听闻已经取出来了,此乃小女之过,郡王府愿补偿小公子。”
清河郡王让下人把他备的礼抬了上来,说一半给卫夫人,一半给卫云祺。
清河郡王还道:“卫小公子快到入学的年纪了吧,不知卫大人可否给小公子找好了老师,倘若没有,卫大人不妨将小公子送去我蒋家族学念书,我蒋家族学在盛京也有几分名气,想来卫大人是听过的。”
世家们族学盛行,亦培养出无数有才有能有德的世家子弟,朝中官员至少一般是从族学出来的。
蒋家族学已有许多年,是盛京有名的族学之一,早年在里面念书的人都姓将,后头蒋家不如从前,这族学也对外开放了,但同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清河郡王主动提出让卫云祺去蒋家族学念书,其实是很大的诱惑。
但卫云昭并不放心,他直言,“郡王好意云昭心领了,但云昭信不过蒋小姐,小弟已受过蛊虫之害,我不会再让他冒第二次险。”
将人送到蒋柔眼皮子底下任由对方拿捏,再大的诱惑也不可能。
这事是郡王府理亏,清河郡王也有些尴尬,只能跟卫云昭保证他会让人保护好卫云祺,绝不给任何人朝他下手的机会,并激道:“卫大人,令弟虽小,可到底是男儿,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实非有志男儿能为。”
江临在卫云昭后头接了话,“怕蛇也比送上门让蛇咬好,怕蛇不丢人,但主动送命是真的蠢。”
清河郡王被噎了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江临见他不说话,便又道;“郡王只说道歉,那不知这犯错之人要如何处置呢,”江临拿出竹筒,“以及这郡王府送给我们的蛊虫,又该如何处置呢?”
清河郡王想到蒋柔那一脸被抓痕,没有大夫看,只怕好了也会留疤,毁容对女子来说,打击何其大,清河郡王很想问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但到底没开口。
一是不知蒋柔浑身泛痒是不是真乃江临所为,清河郡王问过丫鬟,昨日没见任何人对蒋柔做什么,江临更是碰都没碰过蒋柔。
二则是,蒋柔是拿卫云祺的命威胁过卫家的声,毁容比起人命,孰轻孰重,清河郡王是清楚的。
至于蛊虫,清河郡王提出让江临把蛊虫交给他,他来处置,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江临拿着竹筒走到清河郡王面前,“郡王,我帮你说个惩罚吧,这虫子的母蛊在蒋小姐身边的丫鬟身上,对蒋小姐忠心耿耿定不会做什么,那不如将这子蛊种在蒋小姐身上如何?”
江临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想让她知道自己身体里住着一只虫子,体会下一个五岁孩童身体里住着虫子的感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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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问大家,我的文案真的很玛丽苏惨不忍睹吗,收藏它纹丝不动,开始自我反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