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和宇文珏都惊呆了, 众人拉着陆含之不让他走,纷纷想知道其原理。
陆含之乐呵呵的说道:“原理啊!其实很简单。”
说着他拿起一枚蛋,把蛋壳剥开, 指着蛋体上的白色霜花说道:“你们看,这个花纹, 像不像松枝?”
众人随手在窗外的松树上折了枚松枝下来, 纷纷点头。
陆含之点头, 老神在在道:“因为这花纹,所以它被称作松花蛋。又因为它嚼起来弹牙q软,像肉皮一样,又叫皮蛋。”
“至于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石灰能发热,大家是知道的吧?把生蛋裹到石灰里,没多久就被烧熟了。石灰里碱性物质,和蛋白中的某此矿物质发生反应,会生成一种盐,这种盐又会产生结晶。而这些结晶像冰花一样,也会变成漂亮的松花状。”
“大概原理就是这样,具体的, 我也不清楚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好吃就行了,我们何必管那么多?不过我还是提醒大家一句,我们用这种传统方法制出的松花蛋不宜多吃,尤其是孕者和孩子。吃多了, 对他们的身体不好。普通人也尽量少吃,偶尔吃一回, 下下酒, 解解馋, 开心开心就好了。”
众人听完都觉得无比神奇,迫不及待的想尝尝这个松蛋蛋的滋味。
陆含之几种蛋类各留了几枚,带回去给陆煦之和宇文琝尝鲜,剩下的便让伙头全都剥了,拍上姜汁蒜泥,用酱油醋调味粉抖一下,再洒上香菜香葱碎,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工人们一听说中午王妃给加餐,纷纷干劲儿十足,又盖了一层楼上去。
陆含之不止一次的叮嘱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甚至还让人用红布拉起了条幅:安全是第一生产力。
工人们十分感动,最让他们感动的,还是工资日结。
这个工地有一百多名工人,每天放工前,周聪会把工钱如数结给他们。
周围的村民也开始打听陆含之这边招不招工,虽然辛苦些,却能养家糊口。
让村民们意外的是,含记竟然常年招工,给的待遇十分优厚,甚至还包吃住。
再去京城一打听,哦嚯,的确,含记的实力的确能养得起这样的工人。
只不过工人待遇也是分阶层制的,普通小工只能拿足够温饱的工钱。
如果想涨工资,你可以选择加班,也可以选择做技工。
做技工前两个月待遇稍低,学出来,就可以拿到较高的薪资。
这个模式,是陆含之参照现代工厂管理模式复制来的。
因为只有这样,工人们才能有更高的进取心,创造更多的劳动价值。
在他的含记,只要工作四到六个时辰,不划水,努力进取,待遇都不差。
别说养家糊口,哪怕多一两个孩子,也是没有问题的。
陆含之再在已经拥有了五家工厂,百来家店面,甚至已经发展到外省。
钱他是赚了不少,后面不论想发展什么,也都有资本支持。
这大概也是系统的目的,让他先把经济搞起来,再弄别的东西。
如今再搞教育和民生,让他不至于捉襟见肘。
中午陆含之和宇文珏和民工们凑到一起吃了饭,普通的杂粮米饭配白粥,菜是大锅菜。
里面有肉块,有血肠,还有满满一大盆盖汁皮蛋。
民工们看着那一大盆黑玉似的皮蛋议论纷纷,都表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第一个打到饭的民工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吃!太好吃了!”
众人迫不及待,打饭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陆含之也端了饭碗,一边吃一边问道:“好吃吧?是不是很好吃?好吃大家就多吃点!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干活儿。”
大家乐呵呵的朝陆含之道谢,纷纷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脾气的王妃,觉得新奇。
这一点宇文珏就挺佩服陆含之的,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轻松的和普通百姓打成了一片。
宇文珏本就不是一个有架子的人,却仍然没有办法做到像他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和普通百姓热络起来。
这大概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人忍不住便想亲近他。
下午陆含之又盯了一下进度,十层楼,在古人的智慧结晶脚手架的帮助下,已经完成了五层。
陆含之看着那缓慢的进度条,总算是看到点希望了。
这栋楼建的便是大昭第一处义学,如果可以,还能设为公学。
初期,也只能以义学的名义来办学了。
在学校建成之前,陆含之仍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比如招生,比如师资,他都必须要在开学前准备好。
回去的路上,他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和宇文珏商量着这些问题。
宇文珏表示:“老师的事交给我了,我认识一位德高望重的宋先生。他是进士出身,却未走仕途,一心钻研文学。如果他知道是办义学,大概愿意出山帮忙。这位老先生也算桃李满园,每年殿试,宋先生的弟子都能考取不错的成绩。”
陆含之拍手,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那这件事就麻烦二嫂了。”
宇文珏道:“不麻烦,含之为国为民,二嫂打心眼儿里佩服。”
陆含之心虚,自己这哪叫什么为国为民?不过是做任务罢了。
但做着做着,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做任务,还是为了这大昭泱泱众生了。
回到王府,宇文琝和陆煦之还没回来。
陆含之把松花蛋交给了鸾凤,自己则跑去后院找阿蝉了。
一般情况下,小六子不在的时候,阿蝉都会跑去后院花园里玩耍。
夏天到了,天儿热了起来,陆含之脱了外袍,只着中衣,把头发还拢了起来,奔放的不像个小郎君。
来到后院,发现阿蝉更奔放。
他只穿了个小蓝布肚兜,露着肥嘟嘟的小屁股,正扶着小溪边的石头,去够池里的莲花。
陆含之轻手轻脚的绕了过去,绕到了假山后面,又猛然窜了出来,故意吓了他一大跳。
阿蝉皱眉往后躲了躲,反应并没有陆含之想象中的强烈。
却淡淡扫了他一眼,无语道:“无聊……”
陆含之一脸惊讶的上前按住阿蝉的肩膀,问道:“宝贝儿,你这话跟谁学的?”
阿蝉仿佛不是很能听懂陆含之说的什么,却是小嘴巴巴道:“爹爹!好烦!”
这小表情,这小神态,简直和陆含之一模一样。
他算是发现了,阿蝉的容貌简直就是宇文琝的翻版。
但是他的性格……为什么透了一股子陆含之的逗比。
陆含之也不管不顾的脱了鞋,同他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问道:“阿蝉,你干嘛呢?”
阿蝉指了指不远处的荷花,说道:“嗯嗯。”
陆含之点头:“哦哦,摘荷花?为什么要摘荷花?”
阿蝉答道:“哥哥。”
“送哥哥?”陆含之问道。
阿蝉点头,皱着小眉头发愁。
陆含之笑:“是不是太远了,够不着?”
阿蝉再次点头。
陆含之起身,挽了挽自己的裤腿,踩着脚下的鹅卵石,摘下了那枝含苞待放的荷花。
阿蝉短胖的四肢手舞足蹈,脸上透出些许兴奋,拍着手喊道:“爹爹好棒!”
陆含之得意忘形,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阿蝉:……
两只小胖手猛然捂住了脸,又偷眼从指缝里往外瞧。
只见陆含之一脸尴尬的爬了起来,白色中衣上满是泥水。
他清了清嗓子,对阿蝉说道:“啊……失误了,失误了,这件事不许告诉你阿爹,记住了吗?”
阿爹本爹:“不告诉谁?”
陆含之一个激灵,便见宇文琝一个轻功上前来,把他抱上了岸。
落地后,宇文琝一脸怒容的说道:“你有孕!有孕!自己身体怎么样,一点数都没有吗?”
陆含之捂着脸听训,阿蝉则捂着脸大摇其头。
陆含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注意着呢?”
宇文琝无语:“你注意着?然后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赤足下水摘莲花?”
陆含之道:“这不是阿蝉想要吗?”
宇文琝一脸怒容的看向阿蝉,阿蝉立即摇手:“没有没有没有!”
陆含之:……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一脸的无辜,眼睛还盯着陆含之的荷花。
一大一小都站在太阳底下,听宇文琝的训。
最后宇文琝无奈,让他俩去换衣服了。
宇文琝抱起阿蝉,说道:“蝉儿,为什么要摘莲花?”
阿蝉答道:“哥哥。”
宇文琝问道:“哦?是要送哥哥?”
阿蝉开心的点头。
宇文琝的脸色渐渐阴沉。
陆含之在一旁憋笑,小兔崽子还是太嫩啊!
阿蝉一脸惊悚的的看向阿爹,果然见宇文琝叹了口气,说道:“阿蝉,撒谎不好好孩子,呆会儿跟爹爹去扎马步。”
陆含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蝉的小脸儿皱成了苦瓜,陆含之觉得真是一物降一物,这爹也是绝了。
阿蝉被鸾凤抱去换衣服,陆含之也回房换衣服了。
宇文琝推门走了进来,刚好看到陆含之把湿衣服脱了下来。
被人从身后抱住,陆含之问道:“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后面那两个字,念的音调有些奇怪。
宇文琝无奈,轻轻在他耳边亲了一口,说道:“找你有事,杏林坡那边飞鸽传书,如你所料,苏家大小姐身边的确有一个从小相伴的贴身丫鬟,名唤丑娘。”
陆含之穿衣服的动作滞了滞,问道:“哦?然后呢,这个丑娘后来去了哪里?”
宇文琝道:“资料上显示,丑娘与苏家几十条人命一起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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