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纷纷在朝堂上四起, 就连太子都被安亲王这一拳给打懵了。
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林相都压低声音道:“殿下您糊涂啊!昨天老臣已经把事情和您分析过了,您怎么还……唉!”
太子却是表情微妙, 本来这件事他并不打算插手的。
毕竟这个东瀛来使, 于他来说并不能算威胁。
虽然他也明白如果真的封他为妃的后果, 但大昭向来有规定,外族血统的皇子没有竟选大统的机会。
更何况哪怕他生出孩子来,也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
但太子没考虑过,一旦这个宗源入宫为妃,就需要夜夜堤防他对皇帝的影响。
这里面要花费的精力, 可比现在阻止要大得多。
皇帝却很高兴, 他一听到宇文琝这样说, 立即喜笑颜开, 说道:“哦?琝儿竟是如此体贴朕?朕还真是……很欣慰啊!”
宇文琝躬身道:“父皇国事操劳, 能有一个体贴入微的人从旁照料,儿臣自然也是替父皇高兴的。不过一桩小事,儿臣以为没有什么可议的。”
朝堂上炸开了锅,安亲王此时正得圣宠, 就连太子都要让他三分。
他都发话了,这还有什么可议的?
只是安亲王平日里为国为民,骁勇善战, 怎么在这件事上糊涂了?
今日的早朝,百官很忧虑,皇上却很高兴。
下朝后林相特意扯住了宇文琝,急道:“王爷糊涂啊!你怎么能……怎么能支持皇上这么做呢?这其中多少问题, 是咱们控制不了的?而控制起来, 又要消耗多大的人力?王爷您都考虑过吗?”
林相说这话的时候, 主动把自己和宇文琝归结到了咱们里头。
现在相府和陆府,可以说是宇文琝的忠实拥趸了。
如今官员也算两派分庭抗礼,尹邹两家支持的太子党,陆林两家支持的安王党。
看似两派旗鼓相当,实际上远在边境的戎氏,却能起到决定性的因素。
宇文琝一派神态自若的说道:“林相莫急,您老所担的种种问题,我保证都不会出现。”
林相不明所以,问道:“不会出现?”
宇文琝道:“林相不过是担心后宫独宠,干政,太子易主,外敌入侵。您放心,我说让这后宫中只是多一个后妃,便也只是多一个后妃。”
其实含之说得对,以父皇如今这个病弱的身子,禁欲的确更好些。
昨夜他联系了林冲云,恰好他那里有临时让人失去兴致的药。
且无色无味,不易被觉察。
他已经让人调包了宗源的茶粉,这药物只对男子有效,对小郎君并无作用。
所以宗源依然会每月如时进入发情期,而皇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能把皇上哄得高高兴兴,又不费一兵一卒,还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宇文琝一想到那个鬼头鬼脑的陆含之,唇角便止不住的上扬。
真的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下朝后,宇文琝和陆煦之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戎贵妃处。
皇贵妃如今独揽后宫事务,着实忙碌。
他们来的时候,刚好有几个宫妃从宸熙阁离开。
宇文琝和陆煦之朝戎妃行了个礼,戎贵妃今日一身皇贵妃吉服,端庄贤雅又贵气。
宇文琝看着这样的母妃,心中一片温暖。
他此番回来,他就是要看着母妃和皇兄幸福。
当然,收获了含之和小虫子们,算是意外。
戎贵妃见他们来了,说道:“今日十五,宫妃们都来我这里请早安。今天来得齐全,就连许久不问后宫事务的淑妃都来了。”
淑妃是五皇子的生母,其实出身不算高,但因生了五皇子,还是晋了妃位。
她过来其实是打听,皇上到底是要把那个宗源赐给五皇子,还是收归己用。
如果是赐给五皇子,能否封个郡王之类的,给他个封地,也能否放自己随儿子去封地。
其实皇上在时,后妃是没有资格随儿子去封地的。
淑妃这翻想法,怕是要落空。
戎贵妃一边和两人说着这几天后宫里的事,一边叹气,为这些后宫里的女人们。
宇文琝问道:“父皇呢?”
戎贵妃道:“下朝便去了阳明宫小玉居,说是玉贵君给他备了茶水,和东瀛特制的蜜饯,款待他。”
宇文琝点头,问道:“您给这位玉贵君安排侍者了吧?”
戎贵妃点头:“两个宫女两个太监,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宇文琝再次点头,是他让戎贵妃安排的线人。
只希望这几个线人可以机灵点儿,不要漏掉有用的线索。
大约是看出了宇文琝的心思,戎贵妃道:“你放心,这四个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他们办事都很牢靠。”
宇文琝问道:“五皇子那边什么反应?”
戎贵妃对皇宫里所有皇子都很好,反正只要不是她自己生的,都如春风一般温暖。
她叹了口气,说道:“琴儿的性子随他母亲,唯唯诺诺,温和有余而决断不足。都是皇上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皇上若让他娶了宗源,他便会娶了宗源,皇上让他留在宫里,他便会留在宫里。大概是逆来顺受惯了,就连身边的大太监都不把他放到眼里。”
谁让韩淑妃只是一个小小织造之女,不过是个正五品官员。
因她性子温良贤淑,被选入宫中,虽未有大宠,可能因为她柔顺淑和,倒也没有过什么波折。
只是出身太低,未免受到贬低冷落。
宇文琝想了想,说道:“皇子十八出宫立府,太大了些,儿臣觉得十五便可。”
一直让他呆在宫里,不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永远是个唯唯诺诺的皇子。
戎贵妃摇了摇头:“这规矩是太祖皇帝所立,他可能是考虑到孩子太小,不好立威吧!”
宇文琝问道:“父皇说过要给五弟哪里的封地吗?”
戎贵妃摇头,后面的几个儿子,皇上都不怎么上心。
大概是儿子太多了,除了前三个比较在意之外,其他的就任其自生自灭了。
宇文琝是个特殊,主要是他被戎贵妃收养,性子又太过与众不同。
还是在一次皇子之间的切磋较量时,宇文琝自此以习武奇才闻名于京城内外。
那时宇文琝才十三岁,竟在几招之内,便打败了已成年的太子。
自此每次较量,无人能出其右,就连教他们习武的将军都比不上了。
戎贵妃说道:“琴儿也满十六岁了,是时候该考虑这件事了,改天皇上若有时间,我也提醒提醒他。”
宇文琝说道:“既然淑妃娘娘是江宁人氏,那便将五弟的封弟选在那处吧!大概富庶的地区也不会给他,选个稍偏僻,却又能自给自足的。”
宇文琝之所以对宇文琴还算上心,大概是因为淑妃从前待他还算亲厚,每每身上带了蜜饯,都会分给他一些。
那些江南的小点心,味道倒是不错的。
戎贵妃点头,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说道:“他们都说安亲王冷血无情,有谁能想到他最是有心呢?”
宇文琝心胸坦荡,记仇,也记恩。
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便没多做久留,离开了皇宫。
上马车后,宇文琝便道:“听消息吧!大约今日便会得手。那位被派去小玉居的刘姑姑,是刘嬷嬷的侄女,也是个干练的好手。”
陆煦之点头,两人便一同回了府。
小玉居里,皇帝盘腿坐在坐团上,面带微笑的欣赏着眼前如玉般的美少年。
袅袅茶烟里,少年微卷的发梢上似乎染了些烟火气。
仿佛仙界的童子,初降凡尘,罗袜未染尘,衣袂已濡湿。
他的脑中又浮现出初与尹平梧见面的场景,他也是这样一身素白的衣衫,衣衫上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
唯一的不同,只有他袍裾上的一簇竹。
他说他母亲叫箬竹,所以给他绣制的衣袍上,都有一簇竹。
从他一岁,到了二十岁,一共绣制了整整二十套衣服。
少年抬头,对他一笑,一杯香浓的茶水便制煮成了。
他端了茶水朝他走了过来,躬身将茶水奉到了皇帝身前:“皇上,请您品尝。大昭的茶叶真的比东瀛要好许多,大昭真是物产丰沛,让宗源喜爱。”
皇帝宠爱的眼神看向了宗源,在他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扫了一眼,随即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宗源抬头对他笑了笑,说道:“皇上,是否要在小玉居用饭?宗源会做些简单的料理,皇上可想尝尝东瀛的特色?”
皇帝很高兴,他笑了笑,说道:“好,朕便尝尝你的手艺。”
正式的册封诏书还没下,宗源还没有被正式册封。
按说,皇帝留在他宫里吃饭,也是不合规矩的。
但皇宫就是皇帝的地盘儿,只要皇帝愿意,谁能管得着呢?
宗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仙童瞬间化身妖童,回想到入宫前大哥给他的叮嘱:“未免夜长梦多,尽量找机会与皇帝圆房。”
宗源去小厨房做料理,整理食材时,悄悄吞下了一包药粉。
中原的药师也是让人敬服,这种能调理小郎君月事的药物,竟能随便在药店里买到。
大昭皇帝就算再君子,总是躲不过情香的吸引。
片刻后,宗原端了香糯的饭团回了小厅,却见皇帝倚到榻上睡着了。
宗源上前轻轻将皇帝唤醒,两人一同吃了晚餐。
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样,而且皇帝还夸了他做的料理好吃,别有一番风味。
饭后,皇帝本欲回宫的,宗原见他意犹未尽,便主动道:“宗源自小便学习中原音律,我见天色还早,皇上不如再坐会儿?”
皇帝看着少年美艳绝伦的脸,呵呵笑道:“好,朕便听听看!”
此时,若有似无的情香,便开始在房中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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