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
“赤色偏红！”
没有任何犹豫，众人齐声回答。虽说具体的答案略有偏差，不过实际意思并无区别。
方展图把目光投向了袁远，冷冷道：“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袁远全身颤抖得如筛糠，此刻他的内心恼恨到了极点。这该死的澹台丰，自己犯二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拉下水。可这会儿他有心指证，可看到锤霸那如同铁锤般光亮的脑袋，心顿时就怯了。谁不知道锤霸护短？如果真惹怒了他，恐怕瞬息之间，自己就是一滩血泥啊！
莫无痕瞟了身边的澹台丰一眼，阴鸷的双眼眯得更加厉害，仿佛其中射出的精芒，都宛若鹰鸷的利爪般锋锐，把个澹台丰看得全身发毛。
“是你干的吧？”莫无痕传音道。澹台丰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说龙昊天，”莫无痕再一次插嘴，“我觉得你应该还是先解释一下，究竟为何会打碎石壁吧？”
“考官大人不发话，我又如何解释呢？”龙昊天反问道。
“啪！”方展图合拢了折扇，继而在掌心敲了敲，袁远明白，这位儒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回禀方大人，这冷山的确打出了两牛之力，可是我在石壁上动了点手脚，所以……他才没能通过！”
“哦！——”
全场一片哗然。即便是潜规则，可听到有人当众承认，对于内心的震撼也是非同小可的。所有人都明白，等待着袁远的，即便不是死，恐怕也是废掉修为逐出宗门。
“好了，轮到你了！”方展图把目光投向了龙昊天，“现在是否该轮到你解释一下，为何要把石壁砸裂？”
“方大人，我龙昊天乃是新来紫云国，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嗯，至少以我目前掌握的情报，不否认！”
众人听见方展图的话，还真是滴水不漏，既不否定，但也不完全肯定。
“不瞒方大人，在下对于考核的规程，原本并不了解。今天曾在此处随意问及这石壁之事，结果遭到了某些人的嘲笑，这一点，他们同样可以为我作证。”
“某些人？”方展图冷哼了一声，“谁？”
沉默，当着锤霸的面，谁敢揭露澹台丰？可问题是，别人不敢揭露，并不代表澹台丰不会心虚，而他的心虚，丝毫没有逃过方展图的眼睛。
“老四，看来你有必要约束一下你的人了。”
“澹台，到底怎么回事？”锤霸的面子很不好看，虽说他很护短，但今天这件事确实闹得有点大，他也不敢太过不讲理，毕竟方展图还没和他撕破脸，他的面子总要给。
澹台丰无奈，只得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番。不过到最后，他始终死咬一点，那就是无论是王威、李松还是自己考核的时候，袁远皆没有舞弊。只是在龙昊天和冷山考核之际，出于对两人嘲笑自己的报复，才暗示袁远做了手脚。
很显然，他这一番话可谓把自己的责任推卸掉了一大半。尤其是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考核通过名正言顺，而虽然自己让袁远帮忙，可却并没有强迫，袁远完全可以拒绝，可他并没有。
对于这个理由所有人肚子里都很是不屑，就你背靠的那棵大树，谁敢不帮忙？可如今，当着锤霸的面，又有谁敢多说一句？
总而言之，责任扔给了袁远，自己并无大碍。
眼见澹台丰如此狡辩，龙昊天也并不在意，他深知今天锤霸在场，要想让他付出代价根本不可能。
“方大人，你也看到了，这袁远身为考官，竟然舞弊。冷山乃是我龙昊天的兄弟，我绝不能坐视他受到如此欺侮！所以，我才斗胆击碎这石壁，因为龙昊天深知，非是如此，方大人不会出面。
“然则，龙昊天也知道，击毁了石壁，罪责不小。如若方大人降罪，龙昊天甘愿一力承当！只求大人，可以给我兄弟冷山一个机会，让他参加下一轮考核！”
霎时间，大殿之内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被龙昊天这番义正辞严的话给打动了。
强者为尊的世界，尊崇的乃是绝对的实力。即便是骨肉至亲，最终都会因为实力的悬殊而形同路人；家族曾经的希望，都有可能在武功被废之后，被家族无情的抛弃。更遑论龙昊天和冷山这样，相识不过一个月的师兄弟？
如今，所有人都明白，龙昊天为何要击碎石壁，兜那么大一个圈子把方展图给找来。以他的实力，通过这一轮考核轻轻松松，根本无须冒险将石壁给击碎。要知道，这既让宗门蒙受损失，同时也犯了锤霸的忌讳。
然而龙昊天非但做了，而且还承认得无比坦然。如今当着方展图的面，根本也不为自己开脱，他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希望能够给冷山一次机会，让他参加下一轮的考核。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不能坐视自己的兄弟受到欺侮！”
并且，龙昊天的这番义正辞严，丝毫不会掩盖一个真相，那就是他那恐怖的实力。因为他已经强到，想要砸坏石壁就能砸坏，这是何等霸气绝伦。只不过或许是因为锤霸在此，所以龙昊天并没有强调这一点，算是避其锋芒。
“呵，说得好！”方展图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舒展，他摸了摸两撇黑胡道，“冷山可以参加下一轮考核，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可是，若是他无法通过下一轮考核，依然要明年再来，你明白么？”
“当然！虽然是兄弟，有些事我也不会越俎代庖，该要他自己承担之事我绝不会插手。”
“龙师兄！”冷山听闻此言眼中含泪，说话竟有些哽噎，“冷山绝不辜负龙师兄的情谊！”
“好了龙昊天，其他的事都已经了了，是不是也该来谈谈你的事了？刚才我可还记得，你说过，我若是降罪，你甘愿一力承当？”方展图说话间，眼中射出两道诡异的光芒。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原以为这件事会就此作罢，石壁被粉碎之事将会由袁远来承担。怎么？难道还要龙昊天为此而担责么？
不过很显然，龙昊天并没有回避，泰然道：“当然，方大人要如何降罪？”
“自我紫云宗立宗至今，损伤石壁的事情，一共发生过两次。第一次，乃是出自若干年前我四师弟的手笔。”
“唰！”
众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锤霸。多数人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细节，少数人也只是仅有耳闻。但是，谁敢乱去打听锤霸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一直弄得神神秘秘。此刻突然被方展图提及，众人瞬间来了兴致。
“三师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雷震岳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方展图的眼睛。
“老四，消消气，我只是想问一下，当年你把石壁打裂之后，宗门是如何处置你的？”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啊！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方展图，今天似乎是有意针对锤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