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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朵朵跟在邵墨旁边,看着路过的士兵满是感激与崇拜的看着邵墨,在心里替邵墨高兴。
  其实云朵朵一直都知道邵墨不是好人,结契传来的记忆里有邵墨作为魔修嗜血无情的一面。
  可云朵朵同时也看见了邵墨在正道被追杀抽骨的一幕。
  他在记忆里看见邵墨眼里的光一点点的熄灭,然后,云朵朵不开心了。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天生和善的妖,雷劫中的能量本就是暴戾的,他现在体内还流窜着的电流也不是什么善茬,最开始什么都不在意,后来突然在意起了邵墨。
  在云朵朵这根本没有什么约束世人的道德观,成妖的过程本就是弱肉强食,当他在意起了邵墨,那邵墨的开心就成了他的标准。
  若邵墨真的嗜杀成性,云朵朵怕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人,为了让邵墨开心,云朵朵愿意成为他手里最利的剑,哪怕杀遍苍生。
  可云朵朵隐隐能知道,邵墨在做魔修那些日子并不开心,云朵朵想让邵墨真正的、开心的活着。
  至于他自己,其实云朵朵无所谓的,漂泊的日子他受够了,云朵朵又何尝不是将邵墨当做了浮木。
  云朵朵想,邵墨是真的想保护这些信任着他的百姓的。
  邵墨带云朵朵出来是因为云朵朵最近实在是睡觉睡的太多了,多到邵墨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嗜睡症了。
  虽然云朵朵说他自己没什么病,可边打着瞌睡边说话的云朵朵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
  走到营地门口,接过属下递来的缰绳,邵墨翻身上马,墨色的衣衫随动作飞扬,坐稳后邵墨侧向微微弯下腰,向地上的少年伸出手,脸上是肆意的笑容。
  “上来。”
  云朵朵似是受到蛊惑般的伸出手,将自己交给了眼前的人。
  这一刻,他看不见尚未走远的士兵,看不见旁边长出新绿的栅栏,看不见摇曳着的草木。
  天地忽然寂静无声,万物忽然暗淡无光,云朵朵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他眼前的男人身上,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邵墨一用力将云朵朵拉上马,抱在怀中,手中马鞭一挥,伴着烈马的嘶鸣飞快的冲出了营地。
  风吹过,云朵朵的白发飘向后方,与邵墨的发丝交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天地恢复了活力,感受着对方,马上的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云朵朵第一次骑马,兴奋的叫了起来,双手攀着邵墨的手臂,感受着疾风吹过发丝的畅快。
  邵墨看着这样的云朵朵也跟着一齐朗声笑了起来,像是抛弃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也不曾经历那几千年的黑暗。
  烈马在一河流前停下来。邵墨下马将云朵朵抱了下来,云朵朵还没从骑马的兴奋里平静下来。
  平日里乖巧平静的小脸如今全是激动,眼睛发亮,额头上沁出汗水,一下又一下的瞄向那匹枣红色的烈马,似是想着随时再跑一次。
  看着少年这般“没出息”的模样,邵墨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脸蛋,“好了,别看了,下次再带你骑,现在给你烧好吃的。”
  云朵朵乖乖的点了点头,自然的伸手抓住了邵墨的大手,拉着邵墨抬脚向河边走去。
  邵墨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眉宇间都充满了笑意,配合着少年的步伐向前走去。
  溪水潺潺的流着,接近岸边的水草被水流冲的摇摇晃晃,几只蜉蝣点水,却荡不起漪澜。
  邵墨折下了几根比较粗灌木枝,用佩剑几下将木头的两端削的尖锐,走到水边观察了一会,手腕一用力,木刺飞了出去,刺中了一条正游着的鱼。又用同样的方法得到了几条鱼后,邵墨将剩下的木刺丢掉,开始坐在水边熟练的处理生鱼。
  清风拂来,草木摩擦,沙沙作响,鸟雀飞来,又被岸边的两人惊走。
  云朵朵坐在邵墨旁边仰着脸崇拜的看了邵墨一眼,然后开始盯着邵墨……手里的鱼,他还没吃过这种食物。
  一直都是邵墨在忙活,云朵朵什么都不会做,全程紧紧的跟在邵墨身后,不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邵墨,好像是邵墨的一条小尾巴。
  中间空闲,邵墨好笑的刮了刮云朵朵的鼻子,换来云朵朵傻乎乎的一笑。
  笑着叹了口气,邵墨将烤好的鱼递给云朵朵,云朵朵咬了一小口,眼睛里露出惊叹。
  不等咽下嘴里的鱼肉,就将手里剩下的鱼递到邵墨嘴边,亮着眼睛含糊嘟囔着说,“好次,恩人腻也次。”
  邵墨低头就着云朵朵咬的地方咬了一口,又抬起手里的正烤着的鱼说,“你先吃,我这还有。”
  云朵朵这才收回胳膊,满脸幸福的吃起了烤鱼。
  回来的路上云朵朵像一只吃饱了的小猫,坐在马上眯着眼懒洋洋的靠在邵墨身上,邵墨骑着那匹枣红色的马慢慢的走回营地。
  斜阳下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就如同以后的命运一般。
  再难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到下周五,要大修前几章
  第7章 将军有五朵云
  距离上次离开营地已经有半个月了,邵墨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处理军中事务,没再次带云朵朵出去。
  云朵朵也没有打扰邵墨,乖乖的待在营地里,自从上次吃过邵墨烤的鱼,云朵朵再看向邵墨时就充满崇拜。
  军营里的食物大多以饱腹为主,在味道上自然就不会太好,云朵朵吃了几次后就再也不吃了,反正他也根本不用进食。
  邵墨在小云妖崇拜的眼神里训练新兵更用心了,在别人看来就是更加严厉了,不少人以为形势更加严峻了。
  进攻蛮族的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是夜,邵墨亲自率领精兵出了营地。
  因为按照计划第二天他们就能回来,所以邵墨看见在睡梦中咂嘴的云朵朵就没叫醒他,而且邵墨也从来没考虑过要让云朵朵和他一起上战场。
  不是信不过,只是邵墨想让云朵朵享受最好的一切,即使云朵朵比他还厉害,邵墨也没想过让他去做这种“劳累”的苦差事。
  邵墨只想到这次刺杀回来之后,蛮族便不足为惧,自己就可以带云朵朵离开他镇守多年的边疆,回到繁华的京城。
  想到云朵朵发亮的眼睛,邵墨在心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从小到大,邵墨并没体验过什么温情,邵父只是教给邵墨有必须要坚守的职责,而身边的人看着他看着更像是看着一位战无不胜的保护神,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在骨子里,邵墨对所谓的皇权不屑一顾,他只知道实力才决定一切,所以他造反时连犹豫都没犹豫。
  幸好,他的小云妖也不懂也不在意这些。
  “将军,前方便是蛮王休憩的营地。”斥候查勘完情况回来说,黝黑的面容上满是激动,都是因为将军,他父母的大仇才能得报,如今要杀蛮王,他怎能不激动。
  不只这斥候激动,半路被告知计划时所有人都很激动。
  在边疆做士兵的,哪个和蛮族没有血海深仇,尤其是那种在边境长大的,和蛮族的仇恨说起来三天三夜都停不下来。
  “不急,所有人整顿一炷香时间,再与我一起收了那蛮王的首级。”邵墨低沉着声音嘱咐。
  刚说完这句话,前方蛮族本来黑暗的营地先是亮起了点点火光,而后火光多的连成了一片,宛若白昼。
  数千蛮族士兵的身形暴露在火光下,甚至在他们背后也出现了蛮族的人。
  “邵墨小儿,今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取谁的首级,哈哈哈……”粗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声音在林中回荡,吓得鸟雀纷纷扑棱棱地飞走。
  蛮王阿尤达带着他的部下包围了邵墨,满是胡须的脸上满是张狂。
  这些年他在邵墨手上吃了不少亏,今日看见邵墨如猎物一般即将被自己捕获,心情甚是通畅。
  这次的计划确实不是万无一失的。
  原计划中阿尤达这几天将会去偷袭临近蛮族的另外一股势力,经过这片密林,他们可以借密林遮挡,一举解决了蛮王,就算不成功也能撤退,毕竟蛮王偷袭带的人也不多。
  蛮王路线的消息是蛮族内部的探子传来的,这个探子十多岁就潜伏在蛮族内,受邵墨单线联系,不可能暴露。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军中有人在出发前主动向蛮族泄露了邵墨的行踪。
  阿尤达的手下已经开始收割邵墨部下的生命,虽然邵墨带来的士兵都是军营中的个中好手,但数量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鲜血渐渐染红了土地……
  邵墨痛恨自己的自大,拼尽力气,想为属下多争取一些撤退的时间,却也知道,军中那人既然敢如此做就能一定有后手,有救援的希望渺茫。
  行军飞鸽早在蛮族刚刚出现时就放飞了,飞鸽来回不过几炷香,现在已有大半时辰没回复。
  一个疏忽,蛮族的刀砍在邵墨肩上,金属的碰撞声在这一刻似乎突然变得清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被邵墨震断的蛮族长刀。
  存活的将士们眼中迸发出希望,蛮族人眼露惊疑。
  阿尤达眼里流露出精光,这邵墨果然有异,高声道,“把邵将军给我抓住,谁抓住他重重有赏。”
  邵墨这才想起来云朵朵曾给他施过一个金刚诀,于是他不再防御,全力攻击蛮族的人,承担更多的压力。
  然而人数的差距的无法弥补的,即使邵墨刀枪不入,他的体力也是有限的。
  坚持了两个时辰,邵墨拿着武器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到最后,只剩下邵墨一个人,而蛮族,不知多少人死在了邵墨手中。
  这里发生的一切军营尚不知,飞回的行军鸽尚未落地就被人射杀。
  天色已经快泛白,邵墨这行人还没回来,汤图先察觉到了异样,想要派人去营救邵墨。
  然而他的营帐门口已被陌生士兵把守住,正要进他的营帐,他的亲信侍卫却不知所踪。
  汤图心中一惊,面色不变,呵斥道,“你们不去值守,围在我营帐做什么?”。
  其他副将的营帐门口也被人围了起来,唯一一个例外的就是副将刘伟恒,也就是这整件事的主谋。
  “你们这些贼子想要逆反时就应该想到这一天。”
  刘伟恒已年近六十,发须皆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疯狂,“所有背叛圣上的人都不应活在世上!”
  汤图看见了疯狂的刘伟恒就知道大事不妙,双手在衣袖的遮挡下握紧,清俊的面容隐隐发白,忍住怒意问,“将军呢?”。
  这刘伟恒平日里唯唯诺诺,谁都不敢得罪,是靠着年纪与资历混上副将之位的,谁能想到他会有胆子反水。
  刘伟恒眼中闪过快意,捋着他即胸的胡须,刻薄的话从他干裂的唇间吐出,“他?现在估计已经死在蛮族的刀下了哈哈哈哈……”
  “刘伟恒!你可是忘记了秦与蛮族的血海深仇,竟然帮助蛮族陷害将军……”汤图话未说完就被刘伟恒打断。
  刘伟恒面目狰狞,“连这天下都快不是大秦的了,为了圣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上!”
  说罢,转身甩袖而去,顿了一下,又用痛恨嫌恶的语气道,“来人,把将军营帐给我抄了!”
  这刘伟恒并不知道详细的计划,将军一定会脱险的,汤图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然而他眼睛里满是血丝充满了仇恨,清秀的面容变得狰狞,他隐忍了十年才遇到血刃狗皇帝李辉的机会,竟然让这老匹夫破坏了。
  汤图在邵墨军营的地位相当于军师,他花了很多年,让邵墨的名声越来越好,甚至接近边疆的城县百姓只闻将军不认皇帝。
  他一点一点发展着邵墨的队伍,让邵将军慢慢的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军营里的人只知他们的军师足智多谋,熟读兵书,而且为人温和有礼,看着谁都带着三分笑意,却看不透他这副看似温柔的皮囊底下早就只剩下复仇的恶鬼。
  汤图与皇帝的仇恨说来也简单,他自小被姐姐带大,称得上是长姐如母,他姐姐找了一个老实人家嫁了,带着当年才九岁的卫封。
  生活本应该平淡又幸福的过下去,这一切都被偶然路过的皇帝破坏了。
  李辉看见了他姐姐后直接下令要将她收入后宫,调笑着要试试“山野村姑”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