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小方桌上摆着早膳,这是徐湘湘早膳亲自起来做的,“喏,你要把这杯牛乳喝完才行,这样个子才能长得高,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送牛乳过来的,早上杏仁都放了多少才祛除腥味。”
“好,我喝。”
看着沈矜跟喝毒药一样捏着鼻子灌下去,徐湘湘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早膳一定要吃的丰盛,你看看我做的这个是什么——”
他看到徐湘湘把一个小盅推到他前面,他不明所以的揭开,不可思议道:“娘子,你为何早膳就会做佛跳墙啊?”
徐湘湘咬了咬下唇:“这可是好东西,早知道你晚上不老实,我便让人炖上了,这些做佛跳墙的食材虽然不算什么太名贵,可是是大补。”
难得沈矜红了脸,“好了,我喝不就是了,昨儿我也是太胡闹了些。”
“你知道就好。”
她的腰都快断了,真是的,明明从外表看他就禁欲的很,可是一到晚上就跟狼崽子似的,徐湘湘真的是没办法。
沈矜看了看天,还微微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拿着书袋要去书院了,徐湘湘连忙把翠玉豆糕捡出来给常寿:“大爷饿了,你就拿出来给他吃,别让他饿肚子。”
“小的知道了。”
看着急匆匆跑去书院的沈矜,徐湘湘掩嘴打了个哈欠,梅花忙道:“大奶奶要不要再去睡会,天色还早呢。”
“嗯,我去休息会,二爷那里你们留心着,万万不能让他跑了,否则,我没法子跟大爷还有太太老爷交代。”
梅花重重点头:“请大奶奶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看着的。”
睡了好一会才起来,她起来的时候沈持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木棍挥舞,徐湘湘问道:“二弟用过早膳没有?”
沈持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懒,我早就起床了。”
徐湘湘讪笑:“你果真是勤奋,我自然是比不上你。”
沈持撇嘴:“你知道就好。”
和这个中二期小叔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时无言,徐湘湘便回房看书,却说毛舜提着一篓螃蟹过来了,头发依旧是乱糟糟的。
“徐姐姐,你看这篓螃蟹是旁人送给杨大哥的,我们家吃不完,所以拿一篓过来。”
徐湘湘知道杨泽为人热心,经常帮忙,又断案如神,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都声望极高,也会有不少人送东西给他。
她也没矫情,收了下来:“那就多谢你了。”
毛舜不在意挥挥手:“谢什么,徐姐姐你平时都跟我给了多少好东西,这点算什么。”
“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礼轻情意重,哦,对了,我早上让厨房做了翠玉绿豆糕,还剩了点,给你尝尝。”
毛舜虽然也会做饭,但是和马三家的这种专业厨娘不一样,她做些家常菜还成,可要是做大菜那就自愧不如了,所以一听说这里有好吃的,也没有客气,反正徐湘湘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这豆糕做的可真好吃,没那股豆腥味,徐姐姐,你真幸福。”
这个傻丫头,有点好吃的就幸福了呀,徐湘湘笑而不语。
如果没有经历过好日子倒也罢了,可她是过过好日子的,应该说如果没有祖父的官位,就凭她爹一个小通判,她也没办法嫁过来沈家呀,这点她可是很清楚。她十八岁了也没有找到如意郎君,被人耻笑了三年,现下她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她可不能放松,想到这里她摆摆头,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从脑子中挥开。
眼瞅着就要中午了,徐湘湘又留她下来吃饭:“他们在学堂也不会回来,我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你就在这里吃吧,也免得开伙。”
马三家的中午炖的燕窝粥,养颜美容徐湘湘可不敢放松,她还提醒毛舜:“你经常习武,风里来雨里去的,现在年轻还好,若是年纪大点,皮肤就容易黯淡无光,所以一定要开始保护好自己的皮肤,别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
自从他们一家搬到江陵之后,燕窝什么的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家庭生活水平直线下降,还好沈家有钱,现在生活水平提高很多,她又怎么会亏待自己呢。
毛舜摇头:“我还要为杨大哥赚钱上京呢,哪里有闲工夫做这个,徐姐姐,你是不知道呀,杨大哥的娘身体一直不好,常年要吃药,她老人家又是个异常宽容的人,租出去的土地一年到头粮食也拿不回多少,虽然书院的先生们都对杨大哥很好,还主动给房舍住,可是杨大哥既要读书,又要照顾杨大娘,还要去京师,我们手里的钱不够呀。”
原来还要照顾杨泽的母亲,这也难怪杨泽平日还要抄书挣钱,按照他的学业来说,商会都会资助的,可家里有个病人却是耗费不少钱,再者杨泽自己读书也要花不少钱呢。
毛舜又扳着指头数道:“好在税银案之后官府很大方给了杨大哥一百两银子,够我们用一些时日了。”
其实一百两在京师也不太够用,甚至买几本绝版书都不够,但这些徐湘湘不会多说,她很佩服杨泽这样的人,靠自己双手吃饭,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比谁都充足。
“其实杨泽已经算很厉害了,我家相公也很佩服他的。”
毛舜狐疑:“不会吧,沈公子怎么会佩服旁人,他可是江南的解元啊,说起来,他可比杨大哥能干太多了。哎,我现在就希望官府能多找杨大哥,这样他能断案救人,也能拿到赏银。”
徐湘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放心,肯定会有的。”
果然晚饭沈矜刚回来就让她帮忙准备行囊:“我要去丽州的黄山书院一趟。”
“好,我帮你收拾几件换洗衣裳,但你得让徐多徐少跟着。”徐湘湘想起那个黄山书院都觉得渗人。
沈矜饭都来不及吃便和杨泽上官睿一道走了,出来时,上官睿忧心忡忡:“这件事情真是诡异非常,若非是龚学政遇难,咱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个黄山书院的水可不是一般深啊,沈兄,你家兄弟既然在黄山书院读书,可知道其背景?”
杨泽也看向沈矜,沈矜沉吟了一下才道:“我弟弟之所以进这家书院其一是听说这家书院什么样顽劣的学生都能教好,其二也是因为他家山长是徐老尚书门下人,此人在士林颇受爱戴。”
徐老尚书虽然早死,但是他的门生故旧十分多,徐老可是第一个平民尚书,打破门阀世家第一个做一品尚书的,他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
“原来如此,他是徐老尚书的门下人在吴越未必有人买账啊。”
最不喜欢徐老尚书的便是那些门阀世家的人,谁不知道当今吴兴府出了沈家双相,这俩人和徐老尚书可不算对付呀。
沈矜一哂,“也是,我岳父目前还只是在江陵那个地方,徐老尚书的名头也未必有用,他们能够掩盖这么好,想必有旁人。”
他这么说,上官睿和杨泽才想起来,沈矜之妻便是徐老尚书的孙女,正儿八经的徐家后人,可是听说其父也只是湖广的一个通判,沈矜的有位叔祖可是湖广总督呢,论起家世来,两家其实差的还挺远的。
可见徐家是真的落没了,杨泽撑着下巴:“好在知府大人跟我们给了一个令牌,否则要进去黄山书院查,怕也是不容易啊。”
事实上有了令牌也进不去,山长态度十分强硬:“龚学政是跌落下来摔的粉身碎骨的,龚家已经亲自书信一封给我,说是误会一场,你们且看看吧。”
上官睿把信拆开看了看,对沈矜和杨泽点头:“这是龚夫人的笔迹,说是误会一场。”
山长没好气道:“这就是意外,我们也不想的,可你们若是进去查案的话,人心惶惶,学子们可怎么办啊?”
这个大帽子扣的让上官睿也一时语塞,截止目前为止也只有龚学政的家人告官,但立刻就撤了,真是挫败极了。
回程路上,上官睿拿着信对沈矜和杨泽道:“我先回去和家父说说这件事吧。”
星夜赶路回来,沈矜到书院的时候天才微微亮,他一回来,全家人都醒了,尤其是沈持,不停的追问:“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案子已经破了吗?”
沈矜摇头:“黄山书院不让查探,甚至不让我们进去。”
无人报案,那就是民不举官不究,上官知府也并非是什么不畏强权的人,这个案子多半就是不成了。
沈持急了:“都死了那么多人了,甚至更多了,怎么会不查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上官知府都没办法的事情,我怎么能决定。书院我明儿帮你找好,你权当忘记黄山书院的事情吧。”沈矜神情很冷。
沈持指着他道:“你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冷血无情,从不肯伸手帮忙,若是今天死的人是我,恐怕你也会淡淡的来一句‘我怎么能决定’。”
刚好从房门出来的徐湘湘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神,又努力打圆场:“持哥儿,此事也要知府让他们过去才行,你且再等等吧,你放心,你哥哥肯定是为你好的。”
沈持冷笑的指着沈矜对徐湘湘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一直都这么冷血,你别不相信,日后你若是有一天出了事,第一个抛弃你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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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弟弟真是什么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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