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到修缘主动提起了成亲的事,这一次包括莫愁在内,大家都震惊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搁浅不提王氏正筹备怎么和修缘说以及和莫愁交代,而就在此时,修缘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一下子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李家正堂内
茂春和王氏端坐在上,丘寂大师也在,而莫愁和修缘在下面,修缘目光正视,没有闪躲,他的话一出,茂春和王氏各自看了对方一眼不敢相信。
莫愁惊讶的看着修缘,修缘淡淡一笑,茂春急忙接过话来,“这自然是最好,我和你母亲也很是着急你们的事。”
“以前的事都不提了,这一次我们从新好好算计你们的终身大事。”王氏也喜出望外,这屋子里除了莫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大概最淡然的就是丘寂大师和修缘本身了。
丘寂大师看着修缘,眼神很是惊讶,修缘环顾了大家一圈,最后看向丘寂大师,他似乎明白那眼神的意味,于是乎莞尔一笑。
一夜沉寂,修缘躺在床上不能入睡,他习惯了黑暗索性睁着眼睛,床帏忽然传来轻微的声音,修缘看看那被风吹动的窗户,自从不渝总是从窗户这里来看他之后,修缘就有了不关窗户的习惯。
但是刮风的夜里,还是很冷。
修缘下了床关窗子,他身后出现了两个人,修缘一愣,回过头,只见是老者和孩童,他一愣。
“你们怎么来了?”修缘很淡定的点着灯。
“修缘,”老者捋着胡子,“你真是越来越有罗汉的样子了,在黑暗中就可以看清楚我们。”
他们不说,修缘还没意识到这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有了夜视的能力。
小童揪揪修缘的衣角,“我们夜里来本来还以为你已经睡了,没想到你果然还没睡,我和师傅打赌他又输了。”
修缘揉揉小孩的脸,笑了笑。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来看看你啊。”小童俏皮地说。
屋子里亮了起来,修缘看着两个人的脸。
“你是不是要成亲了?”小童接着问,老者依旧是捋着胡子不说话。
修缘顿了顿,他点点头,“是,我准备成亲了。”
“和那只狐妖呢?”小童眨着眼睛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提起不渝,修缘胸口痛了一下,他回避了一下,“这么晚来是要恭喜我的吗?”
两个人各自看了一眼,修缘笑了笑,“最近罗汉怎么样?”
小童摇摇头,“不知道,我们见不到他的,只有在你的梦里才行。”
修缘这才意识到也是很久没有梦到罗汉了,自从不渝出了那件事之后。
“你是真的想清楚要和那只狐妖断绝关系了?”老者看着修缘。
修缘如同大彻大悟般的换了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知道了什么事,只是开始沉默和挂上像面具一样的笑容。
修缘没有说话,他看着桌子上跳跃的火苗,有风吹进来,修缘拿起灯罩把火光罩了起来。
修缘看着朦胧的灯光,“最好的不是陪伴,而是驱逐。“
老者和孩童有些不解,他们奇怪的看着修缘,“这是罗汉跟你说的?”
修缘笑了笑,摇着头,“罗汉给我看的不是这些,但是我知道了他的许多想法。”
“所以你就打算和莫愁成亲结束你和狐妖那一段姻缘?”老者依旧淡然的捋着胡须看着修缘。
修缘仿佛在一夜间没有了表情,他只是这样淡然,就算经历什么都会让他变得从容。
修缘站起来,“结束该结束的,做我该做的,我们有各自该走的路,这一世本就不该再交集。”
老者也站了起来走到修缘身边,“慢慢来吧,那狐妖已经破了戒,是她杀人在先,也怪不得你。”
修缘想的不是这个,她满脑子都是不渝,她的微笑,她的表情,她的秀发,修缘把这些埋在心底之后露出坚强的微笑。
“不说这个了,”修缘吞吐了一口气,“我就要成亲了。”
是的,他就要成亲了。
莫愁一早起来,站在庭院中,修缘在不远处看见她挥着手,“莫愁。”
莫愁歪过头看见是修缘,微微一笑,“起这么早?”
修缘走近她,莫愁头发上有一片落叶,修缘小心的将它摘掉,“睡不着,天气凉了,你的房间冷不冷?”
莫愁摇摇头,修缘依旧温和的笑着,他比以前更经常挂着笑容了,只是不自然的是莫愁,不是不爱修缘,恰恰是因为太爱他,才会觉得这过往的一切根本不会被淡忘。
而此时的修缘,决口不再提不渝,每天都在家中,行踪也很固定,就像失忆了一般,只是忘却的只有不渝一个人而已。
莫愁心里有点发堵,她埋着一个秘密,只有她知道修缘是怎么醒过来的,如果修缘知道了不渝放弃了法力救醒他,他会不会再次离开,每次想到这莫愁要说出来的话就再次咽了下去。
“回去吧,”修缘嫣然一副好丈夫的样子,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莫愁身上,“别受凉。”
莫愁点着头跟着修缘回了房间。
不渝的生活变得比从前艰难了许多,她每天都要自己猎食,冬天就要到了,天台山异常阴冷,不渝想在过冬时候储备一些食物,而洛言总是会每天都带一些来。
今天也是,洛言带了野雁来,他丢到地上,不渝一愣看着他,洛言掸掸手扭身就要走,不渝叫住他,“洛言——”
洛言回过头,“嗯?”
“谢谢了。”不渝下了床,拿起野雁看着洛言。
“你需要多吃一点,我怕你死在这个冬天。”洛言走了,没再多说什么,不渝叹了口气拿起这些东西,再看看这个冰冷的石洞,没有火是不行了。
“你就不能帮我问问有什么办法?”洛言看着克巴,克巴在一边吃着水果,洛言这边烤着野鸽,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洛言见他不理自己拿着烤的喷香的肉食走了过去。
克巴极度避讳的远离洛言,“喂喂喂,我一个僧人,你在我面前吃肉也就罢了,不要靠的这么近。”
“我再跟你说话。”洛言再一次重申,他问的是不渝,他不知道不渝今后要怎么办?
克巴抿抿嘴唇,“其实我已经问过了,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