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坚定的目光看着师傅,“我愿意。”
师傅顿了顿,“不渝,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最后一次,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感情用事。”
不渝似乎没有再多想,她淡然的笑了笑,“师傅,我想清楚了。”
灵道苍者也点了点头,“既然你自己这么决绝的决定好了,我也不再勉强。”
他随即对不渝招招手,“过来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与此同时,修缘依旧昏迷,并且气息越来越微弱,茂春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大难临头了,他从没想过儿子会先自己而去,只是两年前国清寺大师却是说中了修缘的遭遇,这真是一劫,最重大的一劫。
“你不是说放了佛珠就会好吗?”王氏焦急的揪着丈夫的袖子,“为什么修缘还是这样?”
茂春也是心急如焚,“你就不要再问我了,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去求教国清寺大师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吧。”王氏只能把希望最后寄托在这里了,她看着茂春,茂春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启程。”
修缘这怎么也不像是生病,这倒是像遭受了什么诅咒。
莫愁这几天陪在修缘身边照料他,修缘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她也是看在眼里,莫愁清楚修缘这确实不是病,这倒像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劫难。
不渝听了师傅的话,采晨露不接地面之水为引,又去了扶灵山采了救命的灵芝,还有会逃跑的首乌,以及有五毒守护的人参,历经了几番周折终于得到了这些东西,不渝将他们交到师傅手里。
灵道苍者看着不由,为了收集这些药物弄得一身是伤,他点点头,“现在我要开始制丹了,你帮我守着,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说完灵道苍者走近山洞最深处,不渝则是守在门外。
白昼和黑夜,不渝整整七天没有合眼,直到灵道苍者喊了她一声,“不渝,你进来,现在轮到你了。”
不渝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看着师父面前的小炉子里有一颗东西闪着七色的光芒,不渝一时间看的痴了,“师傅,这是——”
“我能用的都用上了,现在就差你五百年的功力催化它了,制成以后我不知道能不能救这罗汉一命,所以不渝你要想好,也许你我的付出都是白费。”
不渝看了看师傅,再看这精致的炉子,“我明白师傅,就让我试试吧,只要能救修缘,我愿意用五百年功力试试看。”
灵道苍者点点头,将炉子放到不渝手中,不渝托着这个温热的炉子,觉得手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灵道苍者站到不渝身后,“现在我说什么你要照着去做,知道吗?”
不渝点点头,师傅将手放在不渝身后,他口中默念着什么,不渝闭上眼,觉得手心中的东西越来越温热。
师傅念了很长一段像咒语一样的东西,突地一用力,不渝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出去了一样,直接传到炉子之中。
不渝额头沁出了汗珠,她觉得那一刹那,就像是身体中的灵魂被剥离了,自己的一切已经被掏空,手也顿时觉得无力,就在要松开的时候师傅接住了那个炉子。
不渝吓了一跳,继而看着师傅。
灵道苍者举着那炉子,“不渝,你现在所有功力都用来催化这颗救命丹药了,你已经没有法力了。”
不渝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定面色苍白,她自己觉得乏力已经要站不住了,顺势扶着山洞的石墙慢慢坐了下来。
“师傅,这药做好了吗?”
灵道苍者点点头,不渝强撑着自己站起来,“那我能拿去救罗汉了吗?”
他顿了顿,“拿着吧。”继而将丹药交到她手上,不渝握着这颗温热的丹药,上面有她的心血她百年的功力,她的一切还有执着的那颗救修缘的心。
“师傅,我要去救修缘了,”不渝再一次向师傅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灵道苍者看着不渝,“你现在这样下得了山吗?”
不渝确实很虚弱,也许比看起来的样子还要虚荣的多,但是她知道没有时间了,自己在这里耽搁一刻,修缘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赶快下山。”
“好,我不勉强你。”
不渝挤出一抹笑容,“那我走了师傅。”不渝转过身,已经感到一阵眩晕,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不渝。”他再度叫住不渝。
不渝转过身看着师傅,灵道苍者掏出一粒药丸,“你先把这个吃了,有助你恢复体力,你还要赶路。”
不渝愣了一下,继而接过师傅手中温热的药丸一口吃了下去,不渝走到洞边,突然回过头,师傅还站在那里看着她,眼神如此复杂,充满了可惜和不理解。
不渝再一次向师傅鞠了一躬,“我走了师傅。”说完便离开,她吃了师傅给的药丸顿时觉得没有那么疲倦了,但是不渝知道,这一刻,她已经没有法力,除了是一只狐狸之身,已经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女子无异。
待不渝走后,一个人慢慢从山洞中隐现了出来,那个人慢慢走向灵道苍者。
“我没想到你会帮她,”她站到灵道苍者身边。
“就当是我亏欠于她和罗汉的吧。”
“你真的变了很多,”那人浅浅一笑,灵道苍者顿了顿,“我以为妖是没有情的,更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也没有情,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然后呢,”那人摇摇头,“你终于肯改变了,这很不容易,不渝的做法也在我意料之外,五百年的道行啊,为了一颗这样未知的灵药,这个傻孩子,该说她什么好呢。”
那个人露出祥和的笑容,她不是别人,正是婆婆。
灵道苍者坐了下来,“当初我被贬下凡间,对世间万物都有敌意,不相信任何事任何人,只是一心炼药,被别人称为药痴,做了不少错事,其中不渝是我最喜欢的徒弟,我利用了它,她是我觉得最得意也最后悔收的一个徒弟。”
婆婆一同坐了下来,“但是你变了,从她走了以后,你把佛珠交给我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变了,你已经不是那么不可救药,这就很好了。”
灵道苍者眉间有着一缕忧郁,“但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