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在感受到一股温热之后,那双利爪变回了手,只是依旧插在以良的身体里。
她同样和以良一样惊慌的睁大了眼睛,以良低下头看着鲜血从胸口涌了出来不可抑制,他慢慢从不渝身体上倒了下去,直到身体碰触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以良没了气息,但是依旧睁着那双惊恐的眼睛,他的手指向不渝,到死都不肯垂下。
不渝惊魂未定的躺在石洞中,暴露的身体起伏着,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不知道怎门办,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忽然眼前就是修缘了,他温和的看着自己,还有,他说,不渝你能不能不动杀念。
不渝捂住嘴,眼泪不能自主的流了下来,她坐起用撕破的衣服包裹了身体,以良惊恐的死去,面目狰狞,不渝不知道怎么办,就在这时,修缘出现在洞口,他也喘着气,显然是一路奔来的。
不渝惊慌的抬起头,正对上修缘的眼睛,她睁大了眼睛,修缘看见眼前的一幕,彻底傻了。
不渝挣扎着站了起来,她一身是血,修缘看着她,再一看旁边倒下的以良,已经断气,他觉得顿时一阵眩晕袭来,不渝捂着嘴,“对不起,修缘,对不起——”
修缘走进来,看见她的衣衫撕破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渝惶恐的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修缘一把将不渝揽在怀里,无论如何,那死不瞑目的人已经不在了,修缘看着以良临死前的表情,惊愕万分。
“这是怎么回事?”修缘安抚着不渝,她在他怀中依旧因为惊吓而颤抖着。
不渝整张脸都是泪,还有以良的鲜血,她咬着嘴唇,“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他想要占有我,我抵御不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力气,我抵御不了,他就要得逞了,我一时情急,我把他杀了,修缘,我不是故意的,修缘——”不渝已经泣不成声,修缘这一次真的感到无所措了,他搂紧不渝,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洞里飘着一股血腥气,修缘闭上了眼睛,看着僵硬的尸体,他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修缘将不渝安置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不渝觉得眼皮沉重,再一次无意识的睡了过去。
洞里面,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一边是熟睡的不渝,一边是以良的尸体,修缘觉得一日之间自己快崩塌了,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得一下子沉重的坐在了石椅上。
忽而闪现表叔的脸,这一下,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最后,在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不渝之后,修缘背着以良的身体一步一步离开了山洞,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天台山,以良的手臂垂着,修缘的发丝凌乱了,他的眼神空洞,以良的血浸湿了他的后背,背上死去的人是那么沉重,他觉得那一刻自己也像死了一样。
修缘扶着树休息,他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筋疲力尽,将以良放下休息,修缘看着以良苍白的脸,离开山洞的时候修缘亲手合上他的双目,以良死不瞑目一般的睁着惊恐的眼睛,修缘不敢回想那一幕。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修缘将手插进浓密的发里,这一切来的太快太不可控制,怎么不会变成这样。
“她还是动了杀念。”老者再一次出现了,就在修缘身边,修缘抬起头,一瞬间他在崩溃之后憔悴了许多。
老者看着以良的尸体,摇摇头,“她还是杀了人,还是一个常人。”
修缘摇摇头,“不怪不渝,不怪她,是以良要霸占她在先,这不怪她。”
老者叹了口气,“她是一只有法力的狐妖,怎么不能解决这种事情,略施小技即可,怎么能动了杀念呢。”
修缘手插进发中,他不住的跟自己说试图让自己平静,“她,她被下了黑手,她说她不能动弹,没有力气,挣脱不开。”
那小童也出现了,他插着腰,“她可是百年修行的狐妖啊,怎么会对付不来一个对她非分之想的凡人呢。”
修缘百口莫辩,他说不出话来,无言以对,因为当时他并不在场。
老者摇摇头,“我们不是有意要说什么,只是,她不禁动了杀念,这一次还杀了人,这下全完了,罗汉和你,都完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你们注定要在这一世饱受折磨了。”
“你当初的保证呢,那么信誓旦旦,这下好了,不仅赔上自己还连累了罗汉,你满意了。”小童显然十分生气,老者向小童摇摇头,他看着修缘,这一刻,他像丢了魂魄,也是无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修缘站起来,背上以良一点点往家走,这一路,满脑子都是当时的场面,满眼是不渝沾满鲜血的手,他用了很多水才帮她清洗干净,不渝惊恐的看着自己,哭着,颤抖着,她拼命的解释,修缘我不是故意的,修缘,我不是故意的。
修缘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他喘着粗气,背上是以良已经僵硬的身体,修缘痛苦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之后继续上路。
这一路的漫长,修缘不知道怎么挨过来的。
到家门口的时候,修缘抬起头看着李家肃穆的大门,他知道等着他的是一场暴风雨。
不渝到了黄昏才醒过来,她做了一场噩梦,多希望这真的是一场噩梦,她觉得身体顿时恢复了一些,坐起来看着昏暗的石洞,桌子上烛台压着一张纸,那吹进石洞的风让纸发出瑟瑟的响声。
不渝下地走过来,那是修缘的笔记,不渝睁大了眼睛。
“离开这里,不渝,马上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回来,我会找到你。”
不渝觉得心头一阵剧痛,她捏皱了手中的纸,沉重的坐了下来。
那洞外,小芝坐在树上看着这一切,她食指玩弄着发丝,按耐不住的欣喜,不渝姐姐,你也有今天,你终于有了这一天。
山洞中,不渝抬起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回想着插进以良身体的那一幕,血溅当场,她仰起头发出仰天长啸,“为什么会这样——”
山顶上,洛言正和克巴闭目各自修行,只有他一下子张开了眼,克巴随即也睁开眼,“你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不渝的声音了。”
“你怎么还是对人家念念不忘的。”
洛言皱着眉头,没错的,那是不渝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