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的眼睛依旧深邃,不渝在里面义无反顾的沉沦,狐妖的身体并不温热,无法取暖,修缘拉过不渝的手从后面抱紧她,“这样还冷吗?”
不渝摇摇头躺在修缘怀中,修缘的气息直直的铺洒下来,“石洞只能遮风避雨,到了冬天,有冷风吹进来,你就承受不了了。”
修缘抿抿嘴唇,他抱紧不渝“不怕。”
不渝心头一热,她过的是一种常人不能适应的生活,修缘却是一个从未离开家过的少爷。
“这里没有温热可口的食物,只有野果,”不渝侧过头看着修缘,修缘依旧淡淡一笑,“不怕。”
不渝喜欢用指尖临摹修缘的面容,她看着修缘,葱白的食指从修缘的额头向下滑,一直到精致的下巴。
“我吃了佛珠,是我最错的一件事,也是最对的,”不渝看着修缘的面容一点点成痴,修缘不解的看着不渝。
“吃了佛珠,害了罗汉,却等来了你的转世,”不渝依旧执着的看着他,“醒来的时候我把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是一只狐妖,忘了罗汉救了自己,也忘了他暗示我吃了佛珠的事情,佛珠救了我也了却了我的记忆,是师傅一点点帮我唤醒的,我才记得那一切,我被猎人抓住,被罗汉救下,跟着他长途跋涉,又在他门外等了七七四十九天,饱受风吹雨淋直到奄奄一息,他将我带了进去,暗示我吃下佛珠,我果真吃了,那一幕幕我全想起来了。”
不渝可以从修缘的眼里看见五百年的风霜,那是一双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眼睛,深邃的不可思议。
“等五百年只为了报恩,傻不傻?”修缘问她。
“你把佛珠给了我吃,无论上一世还是今世,傻不傻?”不渝反问他。
修缘笑了,摇摇头,她什么都知道。
洛言望着那山洞,不渝住的地方,发呆,这是避开克巴的时候洛言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不经意,原来果然是只能靠装出来,洛言被风迷了双眼,不禁一阵酸痛,他垂下头轻轻揉着自己的双目,再抬头,只见那白衣就在旁边的水边,摇摇曳曳向自己走了过来。
洛言愣了,那女子含笑,直到走到他面前她才停了下来。
“我路过这里,”洛言语**促的解释,他怕自己刚才的呆滞让不渝笑了去,不渝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那我先走了,”洛言转过身要离开,不渝叫住他,“你解释什么呢?”
洛言愣住转过头,看着这女子,她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洛言换了一副神情再一次走到她身边,“你不是不渝。”
这一次换这女子愣了,小芝还是被他识破了,洛言怒视着她,“你为什么总是假装她?很好玩吗?”
小芝垂下头,“我知道你喜欢不渝,我就变成这张脸给你看,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换成这张脸。”
洛言摇摇头长出了一口气,“你不明白的,我喜欢不渝,但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你懂爱吗?”
小芝现出本来的样子,她恨恨的看着洛言,“你觉得我不懂爱吗?”
洛言没说话避开她炙热的目光,远眺他处,小芝走过去依旧直视他,“看着我!”
洛言索性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
“你喜欢她什么,什么是她有我没有的,你说。”
“我不知道,”洛言垂下眼,“喜欢她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洛言无奈的笑笑。
小芝一下子抱住洛言,“那我呢,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洛言没有挣扎,任由她抱着,小芝任性的不肯松手,“你说啊。”
“我都说了,你还是不懂爱,爱是不渝对修缘那样,我对不渝那样,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我们谁也不知道。”
“姐姐是为了报恩,你是什么?”
洛言从她怀抱中出来,摆正小芝的姿势,“我要走了,你好好的,去看看你姐姐,她很寂寞。”
小芝愣了,一把拉着要离去的洛言的手,洛言却并没有回头,小芝皱着眉头,“我问你,要是没有我姐姐,你会喜欢我吗?”
洛言摇摇头,“不要总是问这些没有可能的问题。”他从她手中挣扎出来头也不回的走去。
小芝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克巴的灵药让她不想掩饰心底的欲望,那欲望是洛言,她从没这么渴望一个人,渴望到不惜为这个欲望付出任何代价。
洛言,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事可能,什么事不可能。
当以良再度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他没有一点力气,看着桌子上冷掉的食物,还是胃口食欲全无,以良站起来,想要出去透透气,一推开门,暮色中,李家比他还没有生气。
他随手拉着一个过来的丫鬟,“怎么都没人?”
丫鬟看了一脸胡茬的以良愣了一下,“人都出去上香了还没回来,以良少爷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以良摇摇头松开手让她走了,自己顺着走廊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看见李管家,李管家看见以良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咦,以良少爷你怎么起来了?”
“我出来活动活动,这家里怎么死气沉沉的?”以良的父亲一只推说他病了,所以也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老爷夫人他们去上香了。”正说着,院子里有了动静,原来是茂春和王氏他们回来了,以良看过去,两个人都有着心事,王氏的眼睛还肿着,一边走一边抹泪。
“表婶那是怎么了?”以良这几天不问世事并不知道李家所发生的事情。
李管家看了以良一眼,“修缘少爷走了。”
说完就走向茂春他们,王氏这几天一直是以泪洗面,李管家走过去帮着丫鬟搀扶着夫人。
以良一愣,表哥走了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父亲也回来了看见儿子难得下了床,走过来,“看你这憔悴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
以良有话说不出口,摇摇头,继而问道,“我修缘表哥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使了个眼色,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家里的忌讳,晚上吃完饭我去你房间告诉你。”
以良其实对这件事情兴趣不大,随即点了点头转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