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的表情异常坚定,他毋庸置疑的说道,“我不知道这颗佛珠是不是能够解救我今生的修行,但是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颗佛珠能救不渝的命,那是一条命,不管是不是妖,我不能见死不救。”
老者叹了一口气,“真是疯了,李修缘你真是疯了。”
修缘倒退了一步,向两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了。”之后转身走了进李家。
李家大门关上那一刻,又是一声响雷,大雨依旧。
“师傅,”小童揪着老者的衣角,“不能把佛珠给他。”
老者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呢,这大概就是命吧,我们以为这一世可以阻止的的事结果还是阻止不了。”
修缘走进来的时候,不渝已经气若游丝,桌上的蜡烛火苗微弱,在时不时吹进来的风中摇曳,似乎预示了不渝的生命就像这火苗一样,接近终止。
“少爷,你回来了。”李管家时不时的进来看一眼,有时更换不渝身上被血浸透的布,看见已经湿透的李修缘不禁大喜,“你可回来了,这姑娘怕是——怕是熬不过去了。”
修缘看见不渝的脸色如蜡,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他低下身,一探不渝的脉搏,非常微弱,修缘知道情况不好,他把木盒放到桌子上打开,那一道佛珠的金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李管家不由得也惊呼,“这是什么?”
修缘拿起这颗佛珠,走到不渝面前,虔诚的闭上眼祈祷希望能够起作用帮助到不渝,他将佛珠放到不渝的嘴边,珠仿佛被吸引,一下子化了被不渝吸了进去。
他甚至可以看见那一点闪亮就在不渝的身体里,随着她的呼吸一点一点往下,直至丹田。
“少爷,这是什么啊?”李管家揉揉眼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觉得这一夜间发生了许多他接受不了的事。
修缘如释重负的擦擦额头上的雨水,侧过头对李管家一笑,“是佛珠,可以救命的。”
那后半夜,修缘拿一把椅子坐到不渝的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桌上的火烛因为修缘的存在已经开始稳定,修缘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渝,她游丝般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背上的伤口血也止了。
而冰冷的手,从手掌到指尖,也因为修缘的温度开始回暖。
黎明渐渐来袭,驱走雨夜的黑暗和阴霾,晨光洒落大地,雨水的冲刷后街道湿漉漉的,整个空气中都是湿气过后阳光打过来的耀眼,李家的上空出现一道罕见的彩虹。
不渝的手动了一下,尽管轻微,修缘还是感受到了,他关切的看着不渝,床上的女子长睫闪动,“不渝。”修缘小声叫着。
不渝缓缓睁开眼睛,有明晃的光射进她的眼睛里,不渝看见自己面前有一个轮廓,她眨着眼睛,用尽力气的叫了一声,“修缘——”
修缘忽然就感到眼睛温热了,视线开始模糊,他握紧了她的手,“是我,不渝,你醒了。”
不渝开始看清面前的男子,衣服褶皱,发丝凌乱,双颊凹陷,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深邃,透着明亮的光。
不渝挤出淡淡一抹笑,“修缘——”她挣扎着要起来,修缘扶着她,“别急,别急,慢慢来。”
他看见不渝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只留一条深深的黑色伤痕。
不渝尽管依旧乏力,但是已经明显有了生机,她撑起身体,这才注意自己上身裸露,下一刻她捂着胸口,不知所措。
修缘拿起被单裹紧她,“我要看你的伤口,帮你止血,没办法——”修缘指的是不渝所想。
不渝摇摇头微微一笑,“我好多了。”
修缘听见她声音里面的力道,知道这佛珠确实起了作用,他笑了笑,“我知道。”
不渝并不知道修缘给自己吃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命又是修缘救得,她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满脑满眼都是修缘昨天保护自己的举动,
修缘也回之一笑,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有一股说不出味道的暧昧气息,有些话就在嘴边,可并不是随时可以说出口,两个人都不擅言辞,还好,两个人都能心领神会。
不渝穿好衣服后道一声,“好了。”
修缘缓缓转过身来,不渝又精神的站在他面前了,他的满身疲倦已经被不渝的康复所驱赶,不渝走近修缘,她到他下颌,她的修缘长高了。
不渝含着不能形容的笑看着他,一夜间,修缘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不渝轻轻伸手撩开他遮住脸颊的发丝,“你看你累的,脸色不好。”
修缘摇摇头,“没事,真的没事。”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李管家在门外,“少爷,我能进来吗?”
“您请进来吧,”修缘客气的回答,李管家推开门,只见不渝已经站在地上,比起昨晚就要魂归西天的样子已经精神不少,李管家不由一愣,“姑娘你没事了,昨天少爷给你吃的那个东西还真奏效啊。”
不渝一愣,紧接着看着修缘,修缘莞尔一笑,李管家端着一盆热水,“少爷你要不要洗洗,昨天被雨淋了打点水清洗一下吧。”
修缘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身的狼狈,他搔搔头,看着不渝惭愧一笑,“我还是去洗个澡吧,李管家,劳烦您叫人帮我准备一套新衣服。”
李管家答应了退了出去,继而修缘看着不渝,“你在这里等我?”
不渝点点头,修缘出去了,临关上门那一刻向不渝笑了笑,不渝相应的回应。
以良从梦中醒来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枕边无人,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见床榻间只有他一个人。
他拿起衣服遮住裸露的身体下地,屋子里空无一人,昨夜和他缠绵的不渝已经不在,以良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下,这不是梦,这也不是李家,这确确实实就是不渝姑娘带自己来的地方,她的住所,怎么会没人了。
穿戴好的以良走出门,屋外透着一股雨后的清新,以良四下里去找不渝,边找边喊她的名字。
直到树林里那抹白衣出现,她站在以良身后,“我在这呢。”
以良一回头,看见不渝妩媚的笑容,他顿时笑开了,“不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