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居然可以闻得见?”洛言有点惊讶,“我以为只有我们妖物才闻得见,哦——对了,你是罗汉转世嘛,道行深,定力也高。”随即他笑了笑,“这个是一种迷魂香,迷惑穿衣服的人,让他们在蛇妖没有进去身体之前不把衣服脱掉。”
修缘看看定住的莫愁和王氏,“如果如你所言,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洛言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解决方法我实在是没问出来。”
“为什么不能帮他们把衣服脱下来?”不渝还是不明白。
“你可以试试看,但是我可不知道刚才和你们对话的那两个人是她们本人还是——蛇妖喽。”
洛言这一句确实让在场的两个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再说,如果蛇妖现在还没进入她们体内,那么就是还存在那缸里,靠她们的血滋养,你把衣服脱下来,那缸里的蛇妖一定会有反应到时候那绣庄的主人发现了不是打草惊蛇了。”洛言摸着下巴,很谨慎的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渝看着洛言。
洛言笑了笑,“别看我,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娘和我未来媳妇,降龙罗汉,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修缘长出了一口气,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桌子上有一面铜镜,镜子清楚地映出了修缘俊美的脸庞,修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韵台绣坊外
早上接走韵阕的马车再次回到这里,韵阕款款从马车上下来,从绣楼里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扶着韵阕娇柔的手臂搀她下来,韵阕的嘴角永远有一抹浅笑,除了迷人以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她正准备向绣楼走,突然间觉得在街的对面有什么人在看着她,韵阕回过头。
那一抹高挑的白衣,俊秀的书生站在那里,对她点了点头。
韵阕眼睛忽而一亮,嘴角那抹勾魂笑顿时加深了,她摆摆手示意身旁的小丫鬟先回去,随后踱着步子向修缘走过来。
她仰视修缘,“我猜到你会来。”
修缘出奇的平静,“我想到你不意外了。”
“从我知道你能抗拒我绣坊的衣服那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了。”
“你是说迷魂香吗?”修缘莞尔一笑,“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闻得见,起初我以为只是你手段不太高明。”
韵阕愣了一下,随即看了看四周,惊艳的女子总是会引来旁人的注视,若在平常,一向高调的薛韵阕自然很享受这种注目礼,“你就不害怕?”
修缘想起那一晚在街上遇见薛韵阕,他笑了笑,“怕我就不会来。”
韵阕笑了一下转过身向着绣坊走去,“如果不怕就跟我进来吧,修缘公子。”最后四个字她故意拉长了声音。
修缘想都没想跟着走了过去。
而角落里,不渝站在暗处正紧锣密鼓的注视着这一切。
“你猜,那蛇妖为什么会对修缘这么感兴趣?”洛言玩着头发问一旁的不渝。
“我怎么知道,”修缘一进去,不渝的心就开始悬起来,完全没心情听洛言说话。
“这是一种好战心理,越是对她不放在眼里的她就越有征服欲。”
不渝突然转过头看着他。
“就像我对你,一样。”洛言挑起眉毛,嘴角上扬,故意加重了我对你三个字。
不渝一时间愣在那里,洛言的脸正对着自己,有那么一刻,不渝能感觉他的气息。
她躲避般的闪过他的眼睛,洛言的眼睛很美,美得含情如水,还有很强的魔力,不会一下子把人融化,只会在你和他四目相接的时候洞穿你。
洛言看见她有一瞬间窘迫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不渝觉得自己尴尬极了,“你觉的很好玩吗?和别人这么对话,一定要让别人不自然。”
“和你这样对话就真的很好玩。”洛言不以为意继续道。
“我现在没有心思还击你,我很担心修缘,如果你不愿意待在这你可以回天台山。”
“我有说过我不愿意待在这里么?不愿意的话我会昨天自己一个人闯绣楼?”
不渝斜着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洛言笑了笑,再一次贴近不渝,她被这突如其来近距离的注视吓了一跳,本能反应是头向后躲避。
“龙不渝,如果说我和李修缘同时站在你面前我知道你一定会选择李修缘的,但是不久的将来,有那么一天,一定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认识到什么叫做人妖殊途,你会选择我的。”
洛言自信的笑了笑,这一笑让不渝身后一阵寒冷。
修缘随着薛韵阕走进绣楼,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不同于上一次的是,这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这里香味背后的血腥气。
“相信出了香味你还可以闻得见别的吧,”韵阕回过头看着修缘,“我是说血腥味。”
修缘环顾四周,韵阕完全不避讳他,领着修缘上了二层,那一间间关着门的绣房确实如同洛言所描述的一样。
“没有血你们就不能活是吗?”
“可以活着,但是就没有这样的美貌。”韵阕停下来,走到修缘旁边,“你觉得我美吗?”
修缘没说话,韵阕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没有男人是不好色的。”
“你也想要我的血吗?”修缘看着她,韵阕从未见过如此处变不惊的男子,平静如沉寂的湖面。
韵阕媚眼一瞟,“起初非常想要,越是纯净年轻的男子血就越能驻我美颜,但是现在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了。”
“为什么?”
“你太特别了,”韵阕伸出手,拉着修缘的衣襟,“到这边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修缘并没有抗拒,随着韵阕走,他能感受到她冰冷的手,像蛇一样没有温度。
“这每一间绣房里都有着一只等待蜕变的蛇妖,她们等待着时机,钻进合适的人的身体,变成她们想要的样子。”韵阕边走边说。
“你们不能通过修行变成人形吗?”
韵阕笑笑,“我们是遭受到诅咒的妖怪,修行对于我们来说太难了,属于我们的只有丑陋和无尽的苦难,还有嘲笑,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们现在这样来的容易。”
“容貌有这么重要吗?”修缘问道。
韵阕回过头,“那是你没有遭受过不公平的对待和嘲笑,你们人类重视女子的样貌,其实在妖怪中,也一样。”
“你们已经有妖钻进人身体里了吗?”
“就快了。”韵阕抿着嘴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家人被你的绣衣和迷魂香迷惑了,我怎么能不来?”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我?”韵阕越来越好奇,这真不是个寻常人。
“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韵阕将修缘领进自己的房间,在这层绣楼的最后一间,推开门就闻见扑面而来的香气。
这里真的比外观看上去要大得多。
那房间里,床榻上还昏睡着一名男子,年纪很轻和修缘差不多大的样子。
修缘一愣,“这是——”
韵阕笑笑,走到昏睡着的男子身边,“开始的时候总有好色的登徒子自己送上门来,但是口味都不太好,我还是喜欢你们这种年纪的,血又香又甜。”
修缘看着那昏睡男子的脸,韵阕就在修缘面前贴上他的脸,暧昧的闻着年轻男子脸庞的美好气息,颇为享受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年轻男子被这动静弄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韵阕的脸,起初男子先是一愣,惊奇的看着这一切,随后面对韵阕美得惊人的面孔竟也一时间看的痴了。
他的反应似乎在韵阕的意料之中。
“这是哪里?”年轻男子问道。
“这是绣坊,你见到的那些华丽的衣服都是来自这里。”韵阕贴着他的脸庞小声说,绵绵的声音酥麻了男子的神经。
男子还来不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偏过头看见不远处的修缘站在那里。
韵阕并不看修缘,她继续挑逗着自己手中的猎物。
“你要干什么?”修缘觉得此刻的韵阕俨然就是一条蛇,真正的蛇,她攀附在床榻上男子的身上,蜿蜒的缠绕着他。
只是那男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沉浸在韵阕的软玉柔香中不能自拔,一番享受的样子。
韵阕转过头看着修缘,忽而笑了,她吹出一口气,修缘顿时像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好好看着我,”韵阕笑开了,那血红的嘴唇中,有一口尖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