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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间药铺要开成遍布各府、县的连锁药铺,所需的人手是以数万计的。
  孟彤手里现在身带伤残的退伍兵倒有数万,不过这些人就是派往各地也只能当个扫洒、看店的伙计,抓药的药童和坐堂大夫却必须要原海来想办法。
  可正因为皇帝的横插一脚,原本简简单单的开铺事宜,却变得阻碍重重,孟彤和原海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心里就差把皇帝扎小人了。
  开了药铺,还要防止派往各地开设药铺的人员良萎不齐,孟彤干脆给一府不甘寂寞的侍卫全都放了大假,让他们全都挂上了巡查管事的称谓,然后全天下的去各地药铺巡查违法乱纪现象。
  孟彤忙着教青海等人把从四川府运来的药材做成药丸,忙着和原海商量药铺的事情,忙着招集人手将做好的成药安全运往各地……
  时间在忙碌中飞速而过,炼药和开药铺的事情凌一帮不上忙,就揽了帮忙挑选押运药丸的人员事宜。
  等一间间的有间药铺在大周的土地上开设起来,等一批批的药丸运送出去,孟彤还来不及停下来喘口气,没想到迎来了两个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两个人——孟鸣和刘康乐。
  青海往宫里递信说:两人是来洛阳赶考的,目前已经在公主府安置了,最重要的是两人看起来腿脚行走正常。
  孟彤一收到信,立即就跟皇帝告了假,然后和凌一匆匆赶回了公主府。可等孟彤在客院看到跟个大爷似的孟鸣时,差点儿没被他给气死。
  亏她还担心孟鸣到了公主府会不习惯,谁知道他过的比谁都自在,在公主府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别提多自然了。
  就比如现在,孟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里,左手提着葡萄,右手拿着书本,眼睛盯着书本,嘴巴啃着葡萄,这可是一点儿都没拿自己当外人哪。
  孟彤和凌一在院门口站了半天,孟鸣硬是没有往她们这边看一眼,这书读的也算是够专心的了。
  “看来你在我这儿过的还挺自在的嘛。”孟彤故意提高了声音,似笑非笑的踏进院子里。她不提高声音不行,人家读书读的怡然自的,专心致志的,她要是不出声,还不知道要在哪里站多久呢。
  孟鸣闻声扭头,一看到婷婷袅袅走来的孟彤,立即发出一声怪叫,“哎哟?是彤彤啊。”
  他的目光越过孟彤落在落后了孟彤两步的凌一身上,两眼禁不住就是微微一亮,立即扔了手里的葡萄和书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满面堆笑的伸出双手迎上来,“这位就是妹夫?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哈,我是你孟鸣堂哥。”
  这人竟然对她视而不见?孟彤不动声色的伸出一条腿……
  ☆、788要立储了
  “哎啊啊啊——”孟鸣眼看着大地在眼前瞬间变大,吓的声音都变调了。
  凌一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家媳妇儿调皮,然后在孟鸣的脸即将贴地的前一秒,伸手一揪就拎住了他的后衣领。
  “怎么了?怎么了?”刘康乐火烧屁股似的从旁边院子里冲了过来,可一等他看清了院子里的情况,却又不禁愣住了。
  孟彤他自然是认识的,至于拎着孟鸣的那个男人,就让刘康乐抓瞎了。
  这是虾米情况啊?
  孟彤看着手里还抓着本论语,显然方才也正在自己屋里专心温书的刘康乐,愉快的冲他摆了摆手,“康乐哥,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刘康乐下意识的抬手冲她摇了摇,摇完了才反应过来,孟鸣还被那个陌生男人拎在手里呢,“彤彤,这,这位公子……”
  凌一微微一笑,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孟鸣给提了起来,等他双脚踏地的站稳之后,凌一笑着冲刘康乐抱了抱拳,“久仰刘兄大名,在下凌一,彤彤的夫婿。”
  “哦”刘康乐恍然了悟,脸上立即就有了亲切的笑容,也连忙抱拳回礼道:“不敢当大将军的兄弟相称,学生刘康乐,这厢有礼了。”
  “什么将军、学生的?”孟鸣惊吓之后,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冲刘康乐挥挥手,道,“都是自家人,你叫的这么生疏,彤彤会不高兴的。”
  说完他又转头问孟彤,“彤彤,你说是吧。”
  孟彤被他这无赖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冲刘康乐点点头,道,“康乐哥确实不必如此,凌一是我夫婿,便是我们孟家的女婿。
  若是在外头也就罢了,可在咱个儿家里,咱们就照旧以兄妹相称就是了。”
  凌一也笑道:“刘兄莫不是不想承认我这个妹婿吧?”
  刘康乐被众人说的冷汗都差点儿要下来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还敢坚持已见啊?只能忙称不敢,伸手相让,请凌一和孟彤在院里的石桌前坐下。
  孟鸣看了眼光秃秃的石桌,回头看了眼摇椅旁被自己吃的跟狗啃了似的葡萄,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冲孟彤笑道,“你看我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堂哥,你这是在指责我没好好招待你么?”孟彤不禁轻笑了出来,也不看孟鸣一下僵住的神情,起身快步走到院门口,冲守在外头的丫环们吩咐了几句,这才走了回来。
  刘康乐和凌一看着孟鸣尴尬挠头的模样,也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唉,都怪你这儿住的太舒服了,我都快忘了这不是我自个家了。”孟鸣对孟彤摇头苦笑道。
  “能得你这一句话,说明我府上的人没怠慢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孟彤笑着拉了孟鸣一把,让他在自己手边坐下,“你们既然来赶考了,看来乡试是已经顺利过关了。”
  刘康乐笑着点了点头,孟鸣却不会这么含蓄,啧了一声,喳呼道,“以我与康乐的才学,过乡试是肯定的,你这丫头怎么就对我们没一点儿信心呢?”
  孟彤白了他一眼,“我还觉得你能中状元呢,你回头中一个给我看看啊。”
  状元可不是说中就能中的,全大周有那么多赶考的学子,谁不想中状元?可千万人挤独木桥,能夺得头筹的也就那么一个。
  孟鸣就是对自己再有信心,也不敢信口开河说自己能稳中,所以只能被孟彤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冲一旁的凌一怒道:“你看看你媳妇儿,这么牙尖嘴利,你也不管管?”
  凌一只是温柔的看着孟彤笑,孟彤则冲孟鸣怒道,“孟鸣,你皮痒了是不是?”
  孟鸣见孟彤抬手做势要打他,立即吓得抱头鼠窜。
  刘康乐见这两人才一见面就又闹上了,只能笑着摇摇头,招呼凌一道,“驸马莫要介意,他们兄妹俩一向都是如此打闹的。”
  “哪里。”凌一笑道,“我巴不得彤彤能活泼一些呢,她平时朋友不多,少有能与人如此打闹的时候。”
  孟彤和凌一并不能留在宫外用饭,所以四人闲聊了一阵之后,孟彤交代两人安心在公主府住下,好好温书等待大考开始,然后就与凌一又匆匆赶回皇宫去了。
  晚上给皇帝送药膳时,发现皇帝的心情乎很好,饭都比平时多用了小半碗。孟彤晚上等了凌一回来就缠着他问原因。
  “三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皇帝让他督办水利,是打算考验他,总之这次淮河和黄河中段的几处容易决堤堤坝修筑的很好。
  据探子回报,三皇子不但没往筑堤银子里伸手,还自掏腰包给筑堤的工人买肉吃,所以现在两岸百姓都在传三皇子爱民如子,都希望由三皇子来继承皇位呢。”
  孟彤听完不禁轻咝了一声,“这周元休还挺会来事儿的嘛,知道趁机扇动人心,用舆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凌一笑道,“你说皇上今晚心情很好,我猜大概就是为了这事儿了。”
  “看来这皇位是非周元休莫属了。”这其实也算是意料中事。孟彤叹了口气,推了凌一去梳洗,自己回罗汉床上看消息去了。
  有间药铺的摊子一铺开,就等于正式与李家的回春堂打起了擂台。回春堂是百年老店,想要立即拔除是不可能的,这必须要徐徐图之。
  而各地如花般开张的有间药铺,不要是得亏皇帝亲赐了块天下第一医的金字招牌,和孟彤做的那些日常药丸撑着,只怕才开张就要被人挤兑的关门大吉了。
  皇帝因为身体关系,已经久未临幸后宫,不过御书房外每日的争宠事件却还在照旧。包贵妃和荣贵妃虽身为六宫的执掌者,明知如此不合规矩,却因为皇帝的“乐此不疲”,也只能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后宫在争宠,前朝则在争权。皇帝对几个儿子做出的安排,明晃晃的向群臣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老子要立储了。
  ☆、789高中
  二皇子和皇后宫变失败带来的影响力实在太巨大了,皇后的娘家窦家被连根拔起不说,跟着二皇子造反的文武官员全都遭难了,那一个月,菜市口砍下的人头都快能堆一座小山了。
  所以现在大臣们虽然看出了皇帝的意图,虽然现在呼声最高的就是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却也没人胆敢现在就表明立场提前站队,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再加上有三皇子手下的人,有意无意的向身边的臣员传播明则保身的理念,所以弄得四皇子和五皇子忙活了大部年,也没有招揽到几个有力的大臣支持自己。
  现在三皇子办好了差事,挟裹着名声和功记归来,皇上龙心大悦,当众称赞人他才德嫌备,这让三皇子在朝中可说是风头无量。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位皇子之间的交锋,兵不血刃,朝堂上的一众朝臣虽然没有人明确站队,不过三皇子周元休立储的呼声却越来越高了。
  就在这种暗朝汹涌的氛围中,秋围很快就过去了,孟鸣和刘康乐虽然榜上有名,但却无缘三甲,只在两榜进士上挂了个尾巴。
  虽然没能高中三甲,很有些遗憾,不过孟彤、孟鸣和刘康乐也已经很开心了。
  只不过簪花宴上,寒门学子和名门子弟各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孟鸣和刘康乐穿着一身全新的被孟彤逼着穿上的锦袍,站在一众寒门学子当中,立即不出所料的就被人给排挤了。
  大家都是寒门学子,人家都穿的细棉布,就他们两个穿的上好锦袍,不被排挤才怪了。
  一场宴席下来,寒门学子因为他们那一身衣服,全都有意避着他们,而两人得了孟彤的警告,又不想去接近那些桀骜的名门子弟,因此处境可算是尴尬极了。
  簪花宴之后,回公主府的路上,孟鸣几乎吐糟了孟彤一路,刘康乐只能坐在一旁摇头苦笑。
  孟彤就是故意给孟鸣和刘康乐准备那一身衣服的,为的就是防止孟鸣和刘康与别人相处的太好,被皇帝看中了留在洛阳。
  好身边本来就没有多少可用的人,好不容易自己村子里出了两个这么有出息的小青年,特别其中一个还是自家的堂哥,她怎么可能放他们溜出自己的五指山?
  马车进了公主府之后,耿天忠立即就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两位少爷,公主和驸马在前边的迎宾阁等着您二位呢。”
  “哎哟嗬,她还敢等着我?这是等削呢。”孟鸣撸着袖子就气呼呼的往迎宾阁急步而去。
  刘康乐与耿天忠对视一眼,不由一起摇头笑叹。耿天忠礼让着刘康乐,一边笑道:“刘少爷,您还是跟着去看看,省的一会儿孟少爷真跟公主闹起来。”
  刘康乐一边与耿天忠往迎宾阁走,一边笑道,“耿管家无需担心,他们堂兄妹从小就是这么闹的,孟鸣看似胡闹,其实还是很有分寸的,所以他们每次都是越闹感情越好的。”
  可是等两人赶到迎宾阁时,孟鸣跳脚的声音差点儿没把迎宾阁的屋顶给掀了,“你丫的就这么看不得你哥我好啊?我就说不要穿这衣服,不要穿这衣服,你偏让我们穿,你知道那些人看着我们哥俩都跟看蝗虫一样吗?”
  看到孟鸣跳脚,孟彤笑的好不欢实,“看你们跟看蝗虫一样就对了,那些只会捧高踩底的人,你跟他们结交有什么用啊?
  你们真要结交朋友,也要等明天凌一给你们去落实了四川府的差事,到时候要有人过来关心你们,那才是真正值的结交的人,好不好?”
  孟鸣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愤愤的抓了一颗果子,恶狠狠的啃着。
  两人的争吵果然如意料般的雷声大,雨点小。这让站在门口的刘康乐和耿天忠不由相视而笑。
  簪花宴之后的第三天,原本挂名在吏部听差的孟鸣和刘康乐,被排了差事:派发往四川府去做小县令。此事一出,一众在吏部等差事的寒门进士全都惊着了。
  不过等听说他们是要去那个时不时就搞叛乱,十年内连知府都被杀了三任的四川府时,幸灾乐祸者有之,担忧怜悯者有之,上门给出主意,想让两人推掉这差事的亦有之。
  孟鸣和刘康乐原本最早是在城外的金顶寺寄宿读书的,不过后来去公主府找孟彤,才被耿天忠挽留住,住在了公主府。
  不过为了避免被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纠缠上,孟鸣和刘康乐对外还是一直宣称自己在寺庙寄宿。所以簪花宴那天,两人穿着一身锦袍跑去赴宴,才会被一众寒门子弟给鄙视到尘土里。
  所以当守在寺庙的侍卫带着一个衣着寒酸,抱着包袱的腼腆书生回到公主府时,孟鸣和刘康乐都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又惊又喜的双双跑出来把人给迎了进去。
  这书生姓陈名轩,也是北直隶的寒门学子,虽然不是他们靠山村那旮瘩的,不过也是河北府的穷山沟沟里出来的。陈轩靠家里的寡嫂和子侄全力供养,这才进京赶,高中了进士。
  因为他与孟鸣和刘康乐一样,都是出身于河北府寒门子弟。
  这次孟鸣和刘康乐被派去四川府任县令,同在吏部等差的同窗们,都在传孟鸣和刘康乐是因为簪花宴上得罪了人,才会被派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因此谁都不肯过来沾这份晦气。
  陈轩有感自己与孟鸣和刘康乐都是河北府出来的,三人还是一起赶路到的洛阳,要是不过来探望一下,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才用了自己仅有的一点儿银两,给两人买了一些东西,想要为两人略进绵薄之力。
  可陈轩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前去金顶寺找孟鸣和刘康乐,没见到孟鸣和刘康乐,倒是见到了一个自称是公主府侍卫的男人。
  陈轩还以为孟鸣和刘康乐得罪的就是公主府的某位大人物,觉得自己来看孟鸣和刘康乐,肯定是被牵怒了,所以根本就不敢反抗。
  可等他战战兢兢的跟着这个男人来到公主府,看到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迎接他的孟鸣和刘康乐时,他差点儿没腿软的会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