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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彤看着皇帝笑道,“父皇今天的气色可比前阵子好看多了,要不要儿臣顺便给您诊个脉?”
  “诊吧,诊吧。”皇帝今天异常的大方,他前阵子听了孟彤的话,着实修身养性了一阵子,这几天他感觉身体确实是好多了,所以也不怕孟彤给他诊脉了。
  ☆、663恩准
  孟彤上前在皇帝的手腕上按了按,笑着点了点头,“父皇只要一直如此劳役结合,等两年后再服一颗延年益寿丸,就又能一直这么年轻五六年了。”
  皇帝听的龙心大悦,就顺口赞道:“你这延年益寿丸确实是个好东西啊,可惜就是这好药材太难寻了,否则再炼制一炉,也能让朕的那些肱骨大臣们跟着享享这年轻十多年的福了。”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孟彤立即笑盈盈的道,“这可真是巧了,儿臣今日进宫来,除了要向父皇谢恩之外,还想跟父皇说说儿臣想要回乡探亲的事。”
  皇帝一听这话不由就愣了,可愣完了之后,脸色却沉了下来。
  孟彤对皇帝的脸色视而不见,只是笑着继续道,“儿臣的老家可就在牛背山的山脚下,牛背山上珍惜药材无数,儿臣以前年纪小,不敢深入大山,却也在外围采到了好几株三百多年的灵芝和一百多年的老山参。
  如今儿臣长大了,相信深入大山之后,肯定能找到更加稀罕的药材。
  要是能趁着这次的回乡探亲的功夫,找到够年份的齐延年益寿丸所需的那些药材,未必就不能再炼出一炉延年益寿丸来。”
  皇帝垂眸不语,半晌才淡淡的道:“凌一要去四川平乱,你一个人回乡探亲为父可不放心,不如等凌一从四川府平乱回来,再让他陪你回乡吧。”
  凌一瞥了孟彤一眼,眼里流露出来的意思赤祼祼的就是:看吧,我就说皇上不会同意的。
  皇帝的拒绝早在孟彤的意料之中,她倒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仍是笑着对皇帝道,“相信父皇应该已经知道了,李家的回春堂不肯再卖药材给儿臣了。
  不说儿臣的有间药铺原就供不应求,没了药材就得面临关门的下场。
  就说儿臣这回大肆采购药材,本是打算为出征四川府大军,研制一批止血、止痛、解毒、防虫之类的药丸药粉的,结果李家一句话就卡了儿臣的药材,让儿臣有银子也无药材可买了。”
  皇帝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缓缓的道:“这事儿为父也略有所闻,大军所需的药材玩笑不得,这事儿为父会跟李爱卿说的,药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李家以后不敢再断你的药材的。”
  孟彤却是摇摇头,若有所指的肃容道:“儿臣学的是医术,药材就是为医者的命脉,儿臣的命脉可不能为人所控。”
  皇帝闻言,眸光不禁微微一闪。
  “再说儿臣这次回乡,除了带母亲回乡探亲之外,上山采药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完成师傅临终前的遗愿。”
  这回不等皇帝问,孟彤就接着道,“师傅临终前交代儿臣,说是在牛背山上藏了件东西,让儿臣年满十五之后,就去将之取出来。
  儿臣再过几个月就要满十五了,为防师傅藏的东西被人误取了去,儿臣想尽快回乡去把师傅藏的东西取出来。”皇帝这回是真的惊到了,他一下握紧了龙椅的把手,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故作自然的淡淡问道:“你可知你师傅藏的是件什么东西?”
  孟彤毫不迟疑的道,“师傅当时说,那是个藏有能医百病的秘方的牌子。”
  是供奉令,一定是供奉令!
  皇帝的脸皮止不住的抖动,心里则在疯狂的咆哮着:皇家供奉令终于有下落了。
  听孟彤的话里,皇帝知道祝香伶的意思是想把供奉令传给孟彤的。
  巫门传承至今,门人一共也就胡清云和孟彤两个人了。
  要说对皇帝而言,他自然是更加属意由胡清云来继承供奉令的,毕竟与胡清云相比,孟彤一个年纪太小,武艺太渣,一个人脉单薄,才干不足。
  单只会一手医术,对于皇家供奉这个神圣的职位来说,实在差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不过可惜,这个事情一向不是以皇帝的意愿为转移的。
  几年前,孟彤刚携八千万两巨款出现在开封城时,皇帝就问过胡清云供奉令牌的下落。
  当时胡清云只说没找到供奉令,有可能被他师傅藏在牛背山上了,却没有说明藏在何处,害他前后派了数波人马进入牛背山查看,最终都无功而返。
  如今看来,胡清云显然是确实知道,供奉令被她师傅藏到牛背山里了,只不过具体藏在哪儿,或许只有孟彤这个小丫头知道而已。
  不过不管如何,供奉令关系重大,要是不知道踪迹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它流落在外的。
  历代持有供奉令之人就是当代的皇家供奉,且无一例外,这些人都会自觉肩负起维护皇室正统的神圣责任,对大周皇室忠心耿耿。
  皇帝虽不知道巫门是如何做到,让历代的持令人皆对大周皇室忠心不二的,但巫门历来神秘,他隐隐猜测,可能是那块供奉令里面有什么能制衡持令者的手段也不一定。
  所以到这一刻,若说皇帝之前对孟彤巫门传人的身份,还颇为忌惮的话,那么现在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孟彤“回乡探亲”的。
  而且就凭凌一为了孟彤就英雄气短的德性,皇帝也有由理相信,一旦孟彤持有了供奉令,对于凌一的忠诚度,他都可以不用怀疑了。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还当真是要去寻回来。”一念想罢,皇帝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想回乡就回乡吧,不过此去河北省路途遥远,未免路上不安全,朕赐两百人护你一路北去吧。”
  说着顿了顿,皇帝极为大方的抬头对凌一笑道:“这两百人就从凌一你的左卫里面挑吧。”
  凌一虽惊讶皇帝怎么突然变痛快了,不过他也不傻,虽然公主府现在不缺护卫力量,可多这两百人一路护送,他家丫头回亲的安全指数可是会成倍提高的。
  “微臣遵命。”凌一躬身抱拳向皇帝,“微臣代公主谢皇上恩典。”
  ☆、664储位人选
  孟彤也笑着福身行礼道,“父皇的恩典,儿臣无以为报,想来想去也唯有治理好四川府,为父皇分忧一途。儿臣最近这一阵子,对四川府的情况也琢磨出了一些章程,还请父皇过目并恩准。”
  “哦?”皇帝惊讶的挑眉,“什么章程?递上来给朕看看。”
  孟彤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事先准备的纸稿,转手就递给了一旁的许文轩。
  许文轩接过来那卷纸稿,用手撸了下,确实其中没有隐藏什么危险东西,就转身呈给了端坐于龙案之后的皇帝。
  卧槽!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皇帝眼珠子都差点儿掉下来,看了两页纸就看不下去了,看着孟彤嘿嘿冷笑道:“解忧啊,你想要建设四川府的心是好了的,不过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这其中的艰难哪。
  若真按你这纸上所说,为民建舍,使民迁居,你可知会有多劳师动众,且劳民伤财?
  我大周国库一年了才收入一千多万两,若照你这纸上所述,以四川府如今的人数,只怕全用上也填不满这个窟窿。
  况且我大周国库每年收上来的税银,还得支付满朝文武的俸禄,军队的粮响,修筑各地的水力工程,若发生了天灾**,还得抽出一笔赈灾银两。
  所以你这纸阵条写的虽好,却是没办法实行的,咱们大周没有这么多的银两,用于建设一个小小的四川府啊。”
  孟彤微笑,“父皇误会了,儿臣没说要父皇从国库抽调银两建设四川府。
  四川府毕竟是父皇赐予儿臣的封邑,儿臣是想着自己手里有不少嫁妆,如今药铺的收益也还不错,而且儿臣今年才十四,人生这么长,儿臣大可以一点一点的慢慢把四川府建设起来。”
  “你说什么?”皇帝错愕的看了没事人一样,淡定从容的凌一一眼,然后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孟彤笑盈盈的把自己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儿臣是说,儿臣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按照自己的设想,把四川府建设起来。”
  皇帝低头又翻了翻手里的几张纸,在心里默算了下要按照孟彤的搞法,大概需要花费的银两,然后摇了摇头,道:“四川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且不说当地百姓桀骜,只说这建设用的银两就是个天文数字。
  光靠你的那两间药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四川府建设成你这纸上的所述的那样呢?”
  “古有愚公移山,今有解忧建四川,若是儿臣这一代不能建设好四川府,儿臣还可以让儿臣的子子孙孙接着建,儿臣相信,这四川府总有一天会被儿臣一家给建设好的。”
  皇帝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孟彤,却笑得极为欢畅,“说得好,解忧不愧为朕的义女,果然智向远大,既然你如此有心,朕也不好拦你。
  你且去建吧,四川府朕既然已经赐给了你做封邑,那就是你地领地了,不管你想在四川府在什么以,自是随你的意的。”
  皇帝心说:反正建好了是大周得益,建不好他这个当皇帝的也没什么损失,就四川府那么个乱象丛生的地方,既然她想玩儿,便由着她玩去吧。
  “儿臣谢父皇成全。”孟彤向皇帝躬身谢过之后,又道,“不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还望父皇一并成全儿臣。”
  皇帝执政多年,自然明白孟彤不会甘心平白付出,按他的经验知道孟彤这是要提条件了,便好整以暇的沉声道:“哦?是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孟彤抬起头,道,“儿臣也知自己想以一已之力建设好四川府,确实极为的惊世骇俗和疯狂了,但儿臣想要建设好封邑的心是真的。
  不过儿臣虽自愿出钱出力建设四川府,却也不希望等儿臣把四川府弄出点儿名堂时,朝中有人跳出来抢儿臣的功劳什么的。
  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父皇能赐儿臣一道旨意,让儿臣能一心一意的慢慢建设四川府,将建设四川府当成儿臣以及子孙后代日后唯一的事业和使命去做。”
  孟彤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这与皇帝的利益却并不冲突。
  四川府是大周的四川府,若能不费朝庭一文钱就能让四川府安定繁荣,这个买卖对于皇帝来说,简直太划算了有木有?
  皇帝“哗哗”的翻着龙案上的纸稿,越看眼睛越亮,最后大笔一挥,不但很痛快的把四川府的民政大权全权划给了孟彤,还把封邑改成了世袭罔替。
  皇帝是当真准备孟彤到死都建不好四川府的话,就让她的儿孙接着给皇家卖命,继续建设四川府呢。
  拿到了圣旨,今天进宫的目的都已达到了,孟彤和凌一正想告退,皇帝却突然出声道:“凌一,你先出去吧,解忧留下,朕还有事吩咐。”
  凌一看了孟彤一眼,躬身应了一声“是”,便与许文轩一起退了出去。
  等御书房的门一关,孟彤看向皇帝,笑盈盈的问,“不知父皇留下儿臣,有何吩咐?”
  皇帝定定的看着孟彤,良久才道:“朕最近正在考虑立储一事,不知解忧对此事,可有何想法?”
  孟彤忍不住垂眸而笑,再抬眸看向皇帝时,脸上的笑容已多了一种让人说不清的味道。
  她道:“大皇兄与二皇兄的性格皆有缺失,能力也是平平,他们之所以能争斗这么多年,只怕是父皇有意为之吧?
  儿臣虽不知父皇属意谁来继承皇位,不过就儿臣这几年的观察来看,三皇兄周元休不管是心机城俯,还是才智谋略和手段心性,都要更胜大皇兄和二皇兄。”
  皇帝闻言惊的手一抖,正好就碰到了手边放着的茶杯,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咯”响。
  孟彤垂眸掩住眼底的了然和嘲讽,好似没听到那一声瓷器异响一般,继续从容的道,“后头的几位皇弟年纪尚幼,儿臣一时倒也看不出什么来,若是父皇现在就要立储,不如册立三皇兄。
  趁着父皇如今正当壮年,也好让大皇兄和二皇兄成为三皇兄的试金石,若是三皇兄败了,父皇也还有时间可以在剩下的几位皇弟中挑选合适的人培养起来。”
  ☆、665送菜
  皇帝看着孟彤,嘴角禁不住的抽搐,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惊恐和了悟。
  他惊的孟彤对于帝王人选竟有如此清晰的认识,同时也终于了悟,祝香伶临死时为什么没有把供奉令传给自己孙子,而是给了孟彤。
  孟彤到洛阳四年,皇帝也观察了她四年时间。这个才十四岁的女孩,对于权欲似乎并没有什么追求,平时除了医术最热衷的竟是买地种田。
  她在京中虽也交了几个年龄相近的朋友,但却并不与对方背后的家族亲近,其母春二娘一年到头除了上街看个花灯买匹布,也是天天窝在府里种地。
  皇帝当时听到孟彤把公主府美轮美奂的后花园里,那些价值千金的名贵花树全铲了,给她母亲腾出地方种青菜黄瓜时,整个人也是崩溃的。
  他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两母女贫民乍富,一时还脱离不了泥腿子的习性。
  但是后来,皇帝却越看越有些看不明白了,先不说孟彤那一诊百金的贵的吓死人的出诊费,就说她那个有间药铺里买的那些药丸,几年下来赚的钱也足够她们母女挥霍了。
  更何况皇帝知道,孟彤里还有他吐出的一千万两巫门的财富,虽然后来孟彤分了一半给胡清云,但那五百两万银子也够她挥霍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