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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彤点点头,道:“这是鹿皮,行李袋里没地方装了,只能用鹿皮把那些狐皮什么的包在里面,这样扎成一捆路上也比较方便。”
  边上的原海和牧江等人一听,就不淡定了。这鹿啊狐狸都猎到了,那猎到老虎、黑熊之类的是不是也是真的呢?
  可几人一想到孟彤那副小身板,又觉得不可能,毕竟猎老虎、黑熊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可是会出人命的。
  只不过心里是这样想的,几人却是一只眼睛看着孟彤这边,一只眼睛又注意着她身后的两只还在小心舔着盘子的狼,要不是顾忌着这两头光看外表就很凶猛的狼,他们早就扑过去抢孟彤的行李袋,一探究竟了。
  孟彤可不知道原海几个在想什么,她低头打开了行李袋的口子,一张张开始往外抽叠好的皮毛。
  三张黄底黑斑的豹皮,一张大大的斑斓虎皮,以及一张大的可以给人当被子盖的黑能皮很快就被她拿出来,整齐的堆放在桌子上。
  “真是虎皮啊!”原海一见到那张叠得厚厚的虎皮,立即就激动了,他绕开了孟彤这个方向,两个箭步就蹿到了清风身边,两眼紧盯着虎皮冲孟彤道:“孟神医,你能不能把这虎皮打开我看看?”
  “有何不可?”孟彤微微一笑,捧着虎皮走到另一边的空桌前,将虎皮抖开来摊在了桌上。
  孟彤当时剥皮时就极为小心,因此整张虎皮是被完整剥离下来的,若非孟彤把虎目、虎牙都给拆分挖走了,往这虎皮里塞上稻草,拿来吓唬人肯定还一吓一个准的。
  原海看着那张虎皮,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欣喜若狂的道,“孟小神医,你能不能将这虎卖给在下?”
  牧波等人一听连忙叫嚷了起来,“原胖子,你不厚道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独占呢?”
  朱灿也急忙叫道:“就是,就是,孟神医,这虎皮你一定要卖给我,我爹三月份就要过生辰了,我正愁不知道要送什么给他呢,我爹对齐将军家的那张虎皮椅眼热很久了,你把这虎皮卖给我,也让我这为人子的给他老人家尽份孝心。”
  齐将军家?这说的该不会就是齐子骁家?
  孟彤还记得当时周元休也如朱灿般,说自己老爹要过生辰了,让她把虎皮让给他。
  那么这齐将军家的虎皮椅,会不会就是周元休要献给皇帝的那一张虎皮呢?
  是皇帝转手赏给齐良梓的?可当时的情况,不该是皇帝准备对齐良梓下手了吗?是事情没成?还是虎皮椅就是皇帝给齐良梓的补偿?
  原海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时笑容,只见他一脸正色的冲朱灿拱了拱手,道:“朱兄,不是在下什么东西都想抢一份,而是这张虎皮有可能让在下一朝夺下家主之位,此事关系到在下的前程,还望朱兄能够成全。”
  原海又冲孟彤抱拳恭敬的一礼,道:“孟小神医,请您务必成全在下,只要你能将这张虎皮卖予在下,不管在下能不能夺得家主之位,日后孟神医旦有所求,只需吩吩一声,原海莫敢不从。”
  原海这话一出口,顿时就把朱灿几个给震住了,他这话虽还不是要认孟彤为主,却也已经差不多了。
  挡人财路等人杀人父母,朱灿是勋贵之后,虎皮对他来说虽然难得,但还不值得让他做出如原海这样的承诺。
  所以他也如原海早先一样绕开小狼和狼王所在的一方,走到清风身边,示意他帮忙拿起桌上的熊皮去旁边桌上摊开来,好让他看一看成色。
  清风看向孟彤。
  孟彤冲他点了点头。
  熊皮一摊开,那面积就让众人忍不住一惊,“这只熊好大的个儿啊。”
  可不就是大吗?
  熊皮摊在桌上,两边都垂下来长长的一截,最奇特的是这熊的头部还连在皮毛上只是头骨里的脑髓和眼睛都已经被清理掉了。
  朱灿上前仔细的翻看了下,发现整张熊皮非常的完整,毛皮上连个小箭孔都没有。
  ☆、328心里洼凉洼凉的
  这不禁让朱灿“啧啧”称奇,也不知道就孟彤这副小身板儿,是怎么猎到的这么大的一只黑熊的。
  “幸好孟小神医这里还有张熊皮,本公子想了想,觉得送张熊皮也是一样能尽孝心的。”朱灿笑道,“孟小神医,既然原胖子求取虎皮之心如此迫切,你就把这那张黑熊皮卖给本公子,本公子出一千两白银,您看如何?”
  一般的熊皮其实并不值一千两,朱灿之所以肯出这么高的价,一是他是出身伯府,有钱,任性;二是这张熊皮确实是大,且难得还是带着熊头的。
  这样的皮子只要交到手巧的匠人手里,削制之后再用黑曜石添做熊眼,等到他父亲生辰时摆到前院的客院里,只怕会比送一张虎皮更让父亲长脸,引得人人艳羡。
  熊、虎和豹子的皮毛对于她们这些人太过扎眼了,孟彤本就打算要拿去卖掉的,只有鹿皮、狐皮和貂皮才是她准备要留做自家用的。
  孟彤冲朱灿点点头,微笑道,“朱公子既然喜欢,这张熊皮就卖予朱公子。”
  “多谢孟神医了。”朱灿对旁边桌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即心领神会的掏出张千两的银票,屁颠屁颠的送到孟彤面前。
  孟彤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接过来,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
  原海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叠对折起来有板砖厚的银票,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全都被震住了。
  只见原海非常豪气的“唰唰唰”数了六张银票出来,然后把那叠板砖似的厚银票又给塞回了怀里。
  “靠,原胖子,有你这么数银票的吗?”韩来庆摸了摸额上不存在的冷汗,怪叫道,“本公子差点儿就要被你给吓死了,你没事带这么多银票出门干嘛?就不怕被敲闷棍打劫了吗?”
  韩来庆的父亲只是个中书舍人,他们一行四人中,手头活动的银钱最少的大概就要数他了。
  因此见到原海一个商贾,竟然随身带着这么多银票,他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哎,兄弟这不是才去各地收了帐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嘛?这些银票也不全是我的,都是要交到族里去的。”原海把手里的六张银票恭敬的递到孟彤面前,“孟神医,在下出三千两买这张虎皮,你看价格合适不?”
  “够了,多谢。”孟彤一样伸手接过银票,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腰间的挎包里。
  想她上次把虎皮给了周元休,当时得了多少银子来着?
  孟彤偏头回忆了下:好像是一个铜板都没得。当时齐子骁在一边起哄说要跟她结拜,她因为心里不愿,说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后因为她说动了齐子骁进军营,魏将军倒是送了她三箱珠宝手饰、绸缎布匹什么的。
  “你们一人买虎皮,一人买熊皮,那剩下的三张豹皮不如就让给我们了。”牧波坐的地方离两只狼比较近,动他是不敢动的,因此也只能僵坐着动动嘴皮子了。
  开春之后,他们三人就要起程回京城了,带张豹皮回去孝敬家中长辈,总也是份孝心,不是?
  再说一张豹子也花了不多少银子,撑死了也就两三百两银子,完全是他们几人能消费得起的。
  孟彤直接走过去,将桌上的叠放着的三张豹皮递到牧江那一桌,她参考了朱灿和原海给出的价格,想了想就道,“豹皮就算两百两一张,其中公豹要大一些,不过腹部中了我一箭,有个小箭吼,两头母豹的皮毛都是完整。”
  回想孟彤当初在水头镇,几头狼加上豹子也才卖了两百两,那还是人家特意多赏了她的。
  不过孟彤敢开这个口,也是因为牧波等人是京城来的公子哥儿,那边的毛皮卖应该比她这儿更贵,而且品像还不一定有她手里的好。
  相比之下,她剥下的毛皮完整的连个小孔都没有,只用两百两一张,牧波等人其实并吃亏。
  牧波等人都极为干脆,直接就让小厮把银票送给了孟彤。
  五张皮毛卖出去,一下就得了四千六百两,孟彤的腰包一下就鼓了起来。
  可一想到还要采购大批的药材送到天清寺去炼药丸,孟彤这心里就洼凉洼凉的。
  她甚至已经能够预见到,不但她这刚到手的银子会捂不热,说不准连之前凌一的三千两的诊金也得一块儿赔进去。
  掌柜的很快就把小狼和狼王的晚饭送了上来,整整两大盆的红烧肉拌白米饭,那红通通肉汁淋在饭上,人看着都很有食欲,更别说是两头饿极了的狼了。
  孟彤把小狼和狼王带到一旁去吃饭,牧波等人一朝得解放了,立即就围着孟彤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起来。
  就凭孟彤带回来的这些野兽皮毛,就能证明她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她确实猎到了一千多斤的野兽肉。
  牧波等人可没忘记孟彤离开之前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她说只要能找齐虎、豹、鹿血等物,就可以给他们炼“那种”药丸了。
  现在看到主要原料已经猎到了,就只差孟彤抽出时间去天清专寺炼制了。
  于是几人头碰着头的商量了一翻,立即就拍板决定了要跟孟彤一起去天清寺,亲眼看着那种让他们的未来生活能很“幸福”的药丸炼制出来。
  几人的理由是:一,他们没见过别人炼药,想去见识见识,二是年关到了,他们的疗程又还没结束,家里的莺莺燕燕,回去府尹府过年是没什么,可万一要是一个没忍住,那可就不仅是全功尽弃的问题,还会短命的啊。
  几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回家过年才是最明智的,皆竟家里的小妖精太多,也是很危险的。
  孟彤问过了春二娘,见她也没有意见,众人便说好了等她去药铺采买到了所需的药材,众人就一起出发去天清寺。
  一顿饭吃完,孟彤把鹿皮、狐皮等东西都扔给春二娘和陈四他们去捣鼓,吩咐了伙计给她送浴桶和热水上楼后,就径自回房去了。
  ☆、329烧傻了
  刚一踏进内室,孟彤就见眼前一道黑影一闪。
  她反射性的探手入挎包,指尖刚碰上她要找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握住,就听一个熟悉声音道。
  “是我。”
  孟彤提起的心一松,顿时就没好气的道:“你怎么在我房里?你想干嘛?”
  “等你。”
  “你的药,我不是都给你了吗?有病吃药,吃晚再来就行了。”烛火亮起,让靠在窗边的高大男人顿时就无所遁形了。
  孟彤皱着眉回头看了下从外室进到内室的路径,想了想,不由怒道:“你这人,吓唬人很好玩吗?小心把我吓出毛病来,回头给你开个精神错乱的药,让你一辈子药都停不了。”
  凌一盯着烛火下脸色微黑的小姑娘,小小的脸也就他巴掌大,一说话两颊上的酒窝时隐时现,看着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在城外相遇时,他怎么会错把她认成是男孩儿呢?
  但这丫头也真不像个女孩儿,她可爱是可爱了,可也就是这么个可爱的小丫头,在深山老林却能如鱼得水,猎杀猛兽简直就像是在后花园里摘花折草一样轻巧。
  她带着那两头狼独自在深山里呆了两天两夜,其间除了小睡一会儿,就一直不停的拿着小刀子在给大大小小的野兽拆骨剥皮。
  凌一大杀手表示他在刀山血海里摸爬滚打了十余年,从骨子里憎恨血腥,按说这么血腥凶残的小丫头,他应该深深厌恶才是,怎么就总喜欢往她身边凑呢?
  “我这几天总觉得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药有问题,你给我看看。”凌一缓步走到孟彤面前,低头看着她尚含薄怒的小脸,将手伸到了孟彤面前。
  “不可能!我的药怎么可能会有错?”孟彤伸手搭上凌一的手腕,指尖刚一触碰到他的皮肤,一股不正常的热烫感就从指尖传来。
  孟彤直接一把握住了他的大手,惊呼:“怎么这么烫?”
  惊讶的转头看向凌一的脸,孟彤见他两颊微红,不由就掂起脚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凌一如被点了穴道般的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的让孟彤任意施为,他的目光却一眨不眨的落在了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上。
  那只手软软的,小小的,带着微微的凉意,肤色也不似京都那些大家小姐那般的白,握在他的手上还不及他的手掌一半大,可就是这样的一只手,握在他的手上,竟让他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了愉悦。
  这是种一种莫名而生的欢喜,却又跟以往每一次拿到赏金,挥手买下豪宅旺铺时的那种挥金如土时的那种开心不同。
  “喂,你这哪是吃药错啊,分明是着凉发烧了啊。”
  孟彤一脸“真是败给你了”的表情,将凌一推到椅子上坐着,一边转身去开药箱取退烧药,一边不忘调侃他道,“你堂堂一武林高手,竟然还会着凉发烧?凌大公子,请问你这几天都干嘛了?”
  凌一抬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要不是怕你被山里的豺狼虎豹给撕了,我能屁颠屁颠的跟着你跑山里头去餐风露宿?
  为怕她出事,他四天里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为了怕她发现还总趴雪地里,不会着凉才怪了。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小丫头已经凶残到一定境界了,深山老林里的豺狼虎豹碰上她,简直就是倒了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