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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彤学了轻功,箭法又有精进,再加上祝香伶送她的那八千万两的银票,拥有前世记忆的她,简直就跟开了金手指还牛逼。
  她自信自己不用依靠任何人都可以过得很好,不过对于孟大这种天真的想法她也不予置评。
  春二娘自然不会反驳孟大的话,不过她还是觉得为难,“俺……俺不知道该咋办,俺怕,俺也不会说话。”
  孟彤想了想,指着自己道:“您就把他们当俺一样看待好了,您在家里咋跟俺说话的,您就咋跟他们说话。”
  说总比做容易,春二娘看了看冲她微笑着的孟大,又看了看同样冲她笑着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店小二便端了一个水果拼盘以及几盘精制糕点上来。
  孟彤打发了小二,让孟大和春二娘都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依窗看楼下街上的风景。她则搬了张太师椅,坐在一旁一边为两人剥果皮,一边笑听他们兴高彩烈的讨论着看到的一切。
  大周朝的中元节,便是孟彤自认为见多识广也没见过,那么多人扎堆烧纸钱,燃香点烛,摆放供品祭祀亲人,许多百姓还都直接选择的路祭。
  但凡路过的行人,不但不会着恼,反而都会自觉得的双手合十,朝火堆拜上两拜,说上一句,“莫怪,勿怪”之类的话。
  快辰正时分时,官府的游行队伍终于从几十里外的府城赶到了镇口。
  从寺庙里请来的师傅们坐着马车,一路敲着木鱼,念诵着经文,打长街上慢慢驶过,后头跟着长长的装着各式冥器用品车队。
  路上的行人自觉的退到道路的两旁,兴奋的看着那些板车上装着的各色纸扎的金银珠宝,华屋美服,俏婢,俊马以及豪车,不时指指点点,兴奋的讨论哪些东西好,哪些东西漂亮,就跟在认论真物一般,丝毫不忌讳这些是给孤魂野鬼们用的东西。
  车队中不时还有人朝天扔洒纸钱,雪白的纸钱被风一吹,就跟雪花似的漫天飞舞,可这本该凄凉至极的场景,偏偏被人们兴奋带笑的脸给映衬出一种热闹、喜悦的效果来。
  “各位列祖列宗都来尝尝咱家刚收的菜和瓜,地里的庄稼长势好,新打下来的豆子又大又圆,长出来的瓜也卖了个好价钱,总算是凑够给老二娶媳妇儿的彩礼钱了,咱家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各位祖宗……”
  酒楼一侧的巷子口,正好有一位老爷子在祭祖,他的耳朵有点儿背,因此说祭词时嚷得街上行人都忍不住往他那边看。
  孟大和春二娘也随着声音往那巷口望去,孟大在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
  孟彤一见,便连忙凑了过去,“爹,您咋滴啦?”
  孟大黯然道,“今天人人都在祭祖,俺身为长子却无祖可祭。”
  “这个……”孟彤挠了挠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孟大。
  从前身留下的记忆里可以看出,孟九根和陈金枝就没让孟大和春二娘参与过祭祖活动,或者应该说,但凡过年过节的那一天,孟大和春二娘永远都是干活的人,年节对他们而言,就只是个名词而没有丝毫的意义。
  新年祭祖,清明上坟,中元祭祀磕头,但凡是这种需要儿子媳妇一起参与的活动,都不会有他们两夫妻的份。
  孟彤不知道孟九根和陈金枝是怎么想的,她只是觉得那两夫妻一早就已经不把她的父母当儿子媳妇看待了。
  孟大和春二娘在他们眼里,大概也就是两个能干活、可以任他们随便驱使呼喝的奴才,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冷血的任意欺压迫害她们一家,而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孟彤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柔声劝道:“爹,又不您不想祭拜先祖,是俺爷俺奶他们不让您祭拜啊,举头三尺有神明,咱家的祖宗一准都是知道的,您就别伤心了。”
  孟大叹了口气,一脸的抑郁低下了头,把一旁原本兴致挺高的春二娘也给带累的苦了脸。
  孟彤皱着脸挠了挠头,想了想才试探性的问孟大,“要不……回头俺上趟族长家,跟族长问问咱们这一支上三代的祖宗名姓,过年过节的时候,咱们就自己祭拜,你看行不?”
  “能行吗?”孟大惊喜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孟彤。
  孟彤心说:不行也得行啊!您都只剩下两年的寿了,再难办到的心愿,我也要给您圆了。
  ☆、158不要脸
  孟大和春二娘不会知道孟彤心里在想什么,看到女儿肯定的点头,两人不由相视而笑,都觉得异常欣喜。
  大周朝以孝治天下,孝道二字几乎是刻进人们骨血里的东西。
  陈金枝和孟九根的无情伤透了他们的心,若是没有孟彤的存在,孟大和春二娘极有可能会选择继续忍受孟家人的欺凌和压迫。
  可因为有孟彤的存在,他们要担起为人父母的责任,这才选择了逃离和反抗。
  其实说反抗也不适当,从头到尾,真正在反抗的人只有孟彤一人,孟大和春二娘只是选择跟从了她而已。
  既便知道父母不慈,反抗和无法孝顺父母还是让孟大心里有了愧疚。
  他会渴望祭祀祖先,其实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和宣泄,他想让祖先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不孝之人,他只是出于无奈,才没有办法孝顺自己的父母。
  长长的游行队伍绕水头镇一周之后,留下两位师傅主持晚上的祭祀和焚化祭品,一众高僧师傅们乘坐的马车便在一众衙役的护持下,继续赶赴下一个镇子。
  看完了游行,也才巳时正,离午饭时间还早。
  孟彤猜测周元休和齐子骁不会这么早到,便问孟大,“爹,您累不累?要不要到那边榻上躺一躺?”
  孟大自打吐血之后,身体虽然食补药补不断,但终究还是亏损了。
  他点了点头,由着孟彤和春二娘将他扶到了屏风后头躺下。“俺就在这儿歇会儿,你带你娘下去逛逛,今天镇上这么热闹,不逛可惜了。”
  孟彤转头看向春二娘,“娘,您去不?”
  春二娘却摇了摇头,她不放心把孟大一个人留在酒楼里。“今天是中元节,那些摊子上卖的都是冥衣冥鞋,俺们家又不用祭祀,顶着个大太阳下去跟人挤一身臭汗,俺可不乐意。”
  孟彤听了便过去挽住春二娘的胳膊,笑着娇声道,“那俺听您的,咱们娘儿俩就在这窗边坐着看热闹,反正这里凉快,还有茶水、果子和点心可吃,可比下去挤一身臭汗舒服多了。”
  母女俩安置好了孟大,便兴致勃勃的重新在窗边坐下,一边吃着果子、点心,一边看着街上的行人和街道两旁的铺子,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正七月的太阳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烫,此时又正临近午时,阳光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邵金荷一手扶着邵大担着的空竹框,一边拿手帕遮在额前东张西望。
  今天她跟邵大赶了个大早,担着自家种的甜瓜到镇上叫卖。
  因为是中元节,天气又热,他们的瓜没到午时就已卖的一个不剩。
  兜里揣了两百多文钱,邵金荷看着路边的小吃摊子,就有些忍不住了。
  缠着邵大给她买了一包桂花糕,邵金荷正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谁知一抬眼就看到了对街酒楼上坐着的人。
  那个头上梳着道士髻,身上穿着男士布衣,打扮的不男不女,还能勾走铁头表哥全部心神的孟彤。
  “爹,您快看那里。”邵金荷阴沉着脸一扯邵大的担子,凑到他身边低声道:“那个勾引表哥的孟彤在那个酒楼上。”
  邵大抬头看去,正巧看到周元休和齐子骁出现在了窗前。因为角度问题,邵大和邵金荷看不到坐在窗口一侧的春二娘,倒是把周元休和齐子骁侧身向春二娘行礼时,站得离孟彤极近看得一清二楚。
  周元休和齐子骁出色的外貌,以及身上丝制的锦袍,一看就知是与他们的这些庄稼汉完全不同的有钱人。
  邵金荷一时嫉妒的眼都红了,咬着牙狠狠骂道:“呸!原来是勾搭上有钱人家的少爷了,俺说她怎么对表哥家的条件不动心呢。”
  “哼!光天化日的,竟与男人在酒楼里私会,真是不要脸之极。”邵大可比邵金荷有脑子多了,一见此情景,扯着邵金荷就往回走。
  邵金荷不肯走,不甘的频频回头去看酒楼上的情景,“哎呀,爹,您要扯俺去哪儿啊?”
  “你姑父和你表哥刚才不还在那里卖瓜吗?”邵大头也不回的道,“咱们去把他们找来,也让表哥看看那个孟彤的真面目,省得他还一心掂记着,不肯答应跟你定亲。”
  邵金荷一听,两眼顿时就亮了,她幸灾乐祸的回头又往那间酒楼的二楼看了眼,心里想象着孟彤与人苟且,被她们一行人给堵个正着的情景,乐得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酒楼里的孟彤可不知道自己被人看到了,而且还有人想要过来抓她的奸。
  她们一家三口此时正跟周元休和齐子骁围坐在一起吃饭呢。
  一桌子的美味全是一品鲜的招牌菜,羊骨炖鲜鱼,爆炒鱼片,红烧猴头菇,海参鱼皮羹,韭菜炒鲜贝,卤猪蹄,爆炒孢子肉片,甲鱼汤。
  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满了一桌,周元休和齐子骁持晚辈礼,与孟彤一起坐在下首。
  因为事先打听过孟大和春二娘的个性,周元休和齐子骁极尽能事的说些京城的趣事,活跃气氛。
  而春二娘因为事先被孟彤做过思想工作,也努力把周元休和齐子骁当做自己人看待,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之后,周元休跟孟彤道,“下午镇上没什么可逛的了,你不如带伯父伯母去武义堂走走,那里的后花园是防照江南园林建造的,在这河北府极为少见。”
  孟彤不知道大周朝有没有逢初一、十五不到人家家里拜访的忌讳,不过周元休既然邀请了,她反正是带父母出来玩的,孟大的寿元不多了,能让他看更多的风景,孟彤是很乐意的。
  “爹,娘,要不咱们就去看看?”
  孟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齐子骁和周元休,“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齐子骁连忙笑道:“伯父说哪里的话,能请到您和伯母到家里坐坐,小可正求之不得呢,哪里会有打扰之说。”
  周元休也道:“因为彤彤劝动了子骁进军营上进的事,子骁的舅舅一直对彤彤很是感激,一直叨念着要当面谢谢彤彤呢。”
  ☆、159抓奸
  “只不过齐家舅舅事务繁忙,若是今天能请得伯父、伯母和孟彤一起前去做客,齐家舅舅肯定是要高兴坏了的。”
  孟大见周元休和齐子骁都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
  众人结帐下楼,孟彤扶着孟大,直接在酒楼的后院上了骡车,一众人便直奔武义堂而去。
  被邵大和邵金荷叫来的赵平九和赵铁头,蹲在对街的巷口,一边啃着肉包子,一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酒楼的大门,深怕看漏了一眼,会错过孟彤身影。
  赵平九清楚自己大舅子和侄女在打什么主意,但就他自己来说,也是愿意让铁头死心的。
  不管孟彤今天在酒楼里跟什么做了什么,也不管她今后要嫁给谁,她看不上铁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赵平九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对一个无心于他的女孩念念不忘,甚至颓废终日,不知振作。
  可惜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孟彤和邵金荷说的那两位公子从酒楼里出来,而酒楼大堂里吃午饭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不对啊,咋这个时辰了,都不见人出来?”赵平九不禁怀疑的瞥了眼自己的大舅哥和小侄女儿。
  邵大一感觉到赵平九的目光,立即就叫了起来,“你别看俺啊,俺跟金荷是真的看到那个女娃子跟人在酒楼里喝酒做乐来着。”
  邵金荷也连忙在一旁点头道:“姑父,俺跟俺爹真的看到了才叫你们过来的,她当时就站在那个窗户里,跟两个穿着绸缎衣服的公子有说有笑的,动作可亲密了。”
  邵大不着痕迹的看了加油添醋的女儿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赵平九转眼看向邵大,用眼神确认邵金荷说的是不是真的。
  邵大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俺过去问问,你们呆这儿等俺回来。”赵平九说着就站了起来。
  赵铁头一听,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爹,俺跟你一起去。”
  “你给俺好好呆着。”赵平九语气严厉的低喝了一声,冷冷的瞪了赵铁头一眼,直瞪得铁头低着头又蹲了回去,才转身大步往一品鲜走去。
  “掌柜的,俺跟您打听个人。”赵平九一进一品鲜,就直接冲柜台后的言掌柜去了。
  开门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言掌柜不着痕迹的把赵平九打量了一翻,和颜悦色道:“啊,不知这位老乡,想跟老夫打听谁啊?”
  “是这样的,俺侄女儿说是今天跟朋友要到你们楼里来吃饭的,哦,她之前就在这二楼临街东头靠巷子的那间包间里,俺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就过来问问她吃好了没有,看要不要跟俺们一道儿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