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然愧疚的垂脸:“……疼,但是恩然哥哥打得对。是我做错了事……”
恩然摇摇头,让殊然在床上躺好,拉过厚厚的被子给他盖上:“这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畅儿打的。殊儿,要知道畅儿跟我们不一样,她是个女孩子,如果此行你们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被分散开来的话……离家出走,还失踪过的女孩,殊儿,你不会不知道这对畅儿的人生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对自己不负责,受害人只会是你自己,自己做的决定后果也有自己承担,这我无话可说。但是身为兄长,你却没有为畅儿做过考虑,你的决定很可能会造成你无法承担的后果,这才是你最最做错的地方。”
殊然迟缓的眨了几下眼,温热的泪珠突兀的就这么涌了出来,殊然吸了吸鼻子:“恩然哥,我们差点就死了……我当时真的害怕了,那么大的草原,听说还有兽群,如果不是遇到绥远城来的牧民们,我们说不定已经死了。那么大的草原,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和畅儿去过那里……后来听牧民的小孩说草原上死后尸体还会被野兽吃掉,连尸首都找不到……我真的害怕死了!”
恩然和衣xx,用强健有力的手臂将殊然抱住,任他将眼泪鼻涕都噌在自己的衣襟上:“殊儿不怕不怕,有哥哥在,不会再有危险了……乖,不怕嗯,好好睡。等你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一切都还和在家里一样……殊儿乖啊,睡吧,睡吧。”
好容易,恩然终于哄睡了殊然。恩然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走到更衣室随便换了一件常服,来到隔壁的卧房小声的向陈言询问起畅然的情况。
陈言对留下伺候畅然的女仆比了个手势,然后缓慢的关上屋里的房门,“恩然少爷,小姐只是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没有大碍了。只是方才军部传了要紧的消息,就是发现了小少爷和小小姐的第七巡逻队紧急汇报回绥远军部的。”
恩然满意的颔首,然后有些烦恼的问到:“这个时候?难道是那些牧民没能救下来,这可不好,毕竟是救了殊儿和畅儿的恩人。”
陈言摆手:“那倒不是,只是据巡逻队队员所说之前偷袭牧民营地的根本不像是乌合之众的马贼,而是队形整齐的武装部队……少爷,卓力格图很担心有可能会是有敌军乱党想到办法突破了外蒙军部的封锁线,所以现在很紧张。”
恩然这次没有接话,若有所思的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思考了良久。转身进到了书房去了:“我去向父亲大人发传音符报个平安,陈管事你接下来照看好弟弟妹妹,和那群小孩。外面的事我会安排。”
“是,少爷。”陈言躬身恩然少爷的意思,接下来看样子要封锁庄园了。的确,若是真有敌军的部队突破了封锁线的话,那么就算是小股部队也极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恐慌呢。
果然,才第二天一早,绥远城接下来的情况迅速的就紧张了起来。
“恩然少爷,内蒙西北部传来了消息,不少小村镇都被突然洗劫,平民几乎被杀尽,居据为数不多的生还者回忆,对方都是两道三百人的黑马黑袍全副武装的骑兵。整个北线的百姓都往南涌来了,我们筹集在内蒙几个大城的物资现在根本无法支持这么多灾民的需求!”负责管理绥远城救济物资发放的主管哭丧着脸站在恩然的大书桌前。
恩然看了看坐在身边正趴在桌上写信的殊然,扶额:“帐篷什么的,我会向军部借调巫师暂且用变形咒在城外临时建出一片营区安置灾民。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主管叹气:“只是现在的城内的灾民的话可以支持两个月,但是如果要接纳整个背部涌来的灾民,恐怕不会超过半个月。”
恩然紧了紧捏笔的手指:“现在该怎么做你们回去都照旧,至于物资,我会再想办法借调一批。你们也不必再过紧张,四月末五月初今年的新粮也该收获了,食物不会有问题。”这场战争,肖家更是不会让它再长期的继续下去了!恩然默默的回想起稍早收到的肖哲在回信中说过的话:‘贸易战争时期,中/国就被无端卷入进去,而其实当时的中/国根本除了一些国外特产的原材料,跟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并且还颇有余力用于出口。现在本土地也依旧稳定的情况下,身居国家高层的的贵族们如果再次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战争里,未免也太傻了。’
殊然手中的毛笔顿了顿,复而头也不抬的继续工工整整的写反省书。就连平民的小孩都明白什么时候应该拼命,什么时候应该积蓄实力。这些事都不是他能够抽手,与其丢人显眼的插嘴问出些傻话,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听着,然后再看恩然哥哥是如何应对的。
又商量交代了一些事宜,这才与来人结束了交谈。而后恩然有些意外的砖头打量格外安分的殊然,若是往常,殊然听到有什么不明白或是好奇的地方,老早就跳起来了,现在居然能够这么乖乖的继续写反省书……果然,“殊儿终于长大了。”
殊然听到恩然的话,抬起头认真的回答:“我是肖家的少爷,我享受肖家赋予我荣耀的同时,也必须承担为肖家挣得更多荣誉的责任和义务。从前我总是不能明白,哥哥为什么总是那么忙,我们什么都有了,他难道还能忙活出更大的权利,就不能停下来多陪陪我吗?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哥哥实在承担他的责任。所以我也不能再任性了,我要为哥哥们分担我应尽的责任!”
恩然柔和的勾起了嘴唇,宠溺的揉乱殊然的一头短发:“殊儿现在就已经像个小大人了,以后也一定超过哥哥们做的更好的,我相信殊儿哦。”
殊然傲气的抬起下巴:“那是当然。”
“殊儿,殊儿?”换回了一身繁复华服的畅然把书房门推开了一条缝,歪着半个脑袋探了进来:“殊儿你在恩然哥哥这里呀?我刚刚从阳台上看见庄园后面的草场上有好多漂亮的小马驹和五颜六色胖胖呆呆的绵羊,我们去草场上骑小马玩好不好?”
刚刚才大言不惭的殊然僵住,内心里激起的冲突起来。恩然好笑的拍了殊然一把:“行了,你们从锦都一路拘束到现在呢,去放松放松也没关系。至于附父亲交代的反省书,嗯……你可以一个小时之后再回来继续写。”
殊然讪讪的,还是没抬腿,畅然却等不住了,冲进来拽住殊然就往外跑:“谢谢恩然哥哥,我们走了唷~”
恩然好笑的坐回椅子上:“到底还是孩子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妖气
内蒙的时局动荡不安,虽然肖哲很上火很想放殊然在内蒙不闻不问一段时间,可还是在恩然的说情之下压下了脾气,在两天之后专程派了两队侍卫借用了军方的传送阵前往绥远城讲殊然畅然两个接回了锦都,畅然被禁了足,加了双倍的功课:殊然更是被打包送回了老宅,关进肃穆压抑的老祠堂又专人看守一直禁闭到战堂新学年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