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的鬼瘴!”秦少轩语气微惊,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符纸。
我上次见鬼瘴是在学校后山,是陆缙招出的厉鬼布下的。
这次的鬼瘴比上次不知厉害了多少倍,鬼瘴的厉害程度,全凭鬼的修为。
这里应该在水库附近吧?天还没?,就能布下这么厉害的鬼瘴,说明鬼很难对付。
“鬼瘴还能布成这样的??点是蚊子吗?”
其实,我想问的是秦少轩有没有办法破了鬼瘴。
“是鬼虫!”秦少轩说,鬼虫带有鬼毒,被咬到的话,不出一个小时,必会全身溃烂而死。
说话间,鬼虫不断地往车上撞,数量过多,竟还撞出了碰碰的声响。
我很怕鬼虫会撞破车窗,飞进来咬我们。
秦少轩拿出一只小巧的玉葫芦瓶,他从瓶子倒出一粒殷红色的药丸,递给我。“小丫头,把这个吃了。”
“这是啥?”我接了过来,没有立即吃。
不等秦少轩开口,楼湛天就道:“殷血丹,秦少轩真舍得!”
听楼湛天的口气,就知道这所谓的殷血丹是好东西。
我不再犹豫,赶紧吃了,秦少轩自己也吃了一粒,才道:“服用殷血丹,不仅鬼毒不侵,还能抵抗尸毒。”
秦少轩说完,咬破自己的食指,挤出的血,飞快地在车窗上画着驱邪符咒,口中疾念:“万物之精,神威藏心,震摄阴魅,崇魔速离,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敕敕!”
随着咒语落下,画在车窗上的血色符文血光大盛,震得车子周围的鬼瘴,逐渐散去。
很快,前面就分出一条弯曲的道路,秦少轩没说话,重新把车开了起来。
“雕虫小技!”楼湛天不屑道,故意让秦少轩听得到他的声音。
我竟觉得他语气有些泛酸,但不敢多嘴。
秦少轩不以为意,讽笑道:“总比有些鬼。只会躲在鬼牌得好。”
“这事是你包揽下来的,有本事自己解决,别想激我帮你!”楼湛天冷笑道,他认为秦少轩想激他出来帮忙。
秦少轩对我说,“小丫头,你这鬼夫又小气又自私,不如换一个?”
我一直想摆脱楼湛天,听了秦少轩这话,眼睛大亮,脱口道:“可以换?”
“冥婚是可以解除的,只要你愿意。”秦少轩道。
“秦少轩,再说,我杀了你!”楼湛天动怒了,释放出骇人的杀气。
我吓得赶紧捂住小木牌,“湛天,秦大哥是开玩笑的,我不会解除冥婚的。”
楼湛天冷哼一声,怒火渐熄,秦少轩笑意凉凉,也没再说啥。
这会,车开到拐弯处、也就是刚行到水库中间时,车子突然发生剧烈的震动,还有奇怪的声响。
“下车!”楼湛天突然大喝。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秦少轩已经割断我们两人的安全带,带着我跳下车。
因为离水库很近,鬼瘴又没完全散去,秦少轩也没看清楚,竟带着我往水库里跳。
“愚蠢!”楼湛天骂了一声,一阵阴风疾出,如两只无形的大手。
一手托住我的身体,一手把秦少轩推到水库的壁阶。
其实,即便楼湛天没有出手,秦少轩也会带着我,跃到壁阶上、不会摔进水库里。
秦少轩被楼湛天骂得恼火,“我用不着你帮!”
我也不信楼湛天会好心帮秦少轩,不过是借机给他难堪。
这时,水库上面的车子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车子爆炸了!我惊白了脸,要是跳车、跳得慢,我和秦少轩岂不是要被炸死了?
“肯定是诸葛婉云动的手脚!”秦少轩咬牙切齿道。
我有些诧异,诸葛婉云不是很喜欢秦少轩吗?咋连他都想害?
“湛天,把我和秦大哥弄上去吧?”我对楼湛天说。
我和秦少轩都站在壁阶上,一探手,就能摸到水库里的水。
离水库上头却很远,壁面又长满滑手的青苔,很难攀爬上去,只能让楼湛天帮忙了。
岂知,他冷笑道:“秦少轩用不着我帮忙!”
我愣住了,楼湛天咋这么小气?
秦少轩也硬气,他道:“小丫头,别小看你秦大哥。我——”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即止,目光也沉了下来。
我顺着秦少轩的目光、往对面看去,吓了一大跳。
水库的水很浑浊,却看到那里悬挂着一副红木棺材。
棺材常年浸泡在水里,已经腐蚀得破烂不堪,隐隐能看到棺材里的白骨。
“秦大哥,这——”我刚要转头,和秦少轩说话,他已不在我身边。
而我竟站在棺材边上。周围涌出了大量的白雾,把我包裹在其中。
除了棺材,我啥都看不到,顿时慌了起来。
“秦大哥、湛天……………”我不断叫着他们的名字,可一点回应都没有。
一股寒气往我袭来,白雾中弥漫着阴气,冻得我通体发寒。
就在我不知该咋办时,响起了秦少轩略显急促的声音,“小丫头,这水库的三煞位有问题,棺材在西北方,三煞位在剧变,你自己小心了!”
秦少轩的声音竟有些飘渺,我听不出他在那里,只好大声问,“秦大哥,你在哪?”
久久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努力稳了下心神,想着要怎么破解这一切。
我想起爷爷说过,三煞分别为劫煞、灾煞和岁煞,三煞对人很不利,会发生各种灾祸和不利。
因此,修建住宅、楼房一定要避之,可这里是水库。
水库里有棺材,难道有人把这里当成阴宅、暗动了手脚?
我不小心摸到水库壁面,手竟直接穿进里面,再一看又是白雾。
是幻觉!我知道有些幻术很高明,能让人的视觉触觉、嗅觉全部改变。
如上一刻还是墙,下一刻就变成别的东西,可谓是瞬息万变。
不过。也正因为受困的人心里有这面墙,它就真的存在,等什么时候心里没有这面墙的时候,它便畅通无阻。
这些都是爷爷和我说的,我却是第一次经历,不知该咋办。
我耳边突然响起楼湛天的声音,“幻魂鬼精通幻术,会幻化出人心中最恐怖、或最希望的幻景,并且让人沉陷在内,若人的精神完全陷入幻境之后。就会身死其中。”
“我刚才叫你,为啥不理我?”我以为楼湛天是故意的。
“是你听不到,你打心底认为我不会管你。”楼湛天幽叹了一声。
“那你现在帮帮我。”我说,困在这里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帮不了你,得靠你自己克服。”楼湛天说完,便不再作声。
我总算知道了,求鬼不如靠自己,只得努力回想和三煞位有关的。
三煞位原本是屋子里的一个特殊位置,并不是固定的,它会改变位置。
要根据天干地支、以及年份来计算。比如今年是鼠年,那三煞位就在南边,牛年就是东方,虎年是北方。
以此类推,虽然很多屋子根据结构不同,还有一些差异,可我头一次听说水库也有三煞位的。
今年是狗年,属十二地支中的戌,五行属阳土,位居西北方。对应的场所大多为山岭、冈坡、坟墓等地。
我在棺材附近,是不是只要把棺材毁了,幻术就能破解?
但这时,我已经看不到棺材了,只好在周围摸索着,想找到棺材的位置。
“知道吗?丑丫是他爸爸和女鬼生的。”
“听说她女鬼老妈,生前是嫁不出去的丑女,难怪她也那么丑。”
“那她爸长得咋样?”
“……………………”
我耳边涌现出一句句议论声,那是小时候,听到村里的小孩在背后说我的。
原来我内心深处是想见见我爸妈。所以,才会出现那些幻音。
仔细一想,还真是的,虽然我从没说过,可还是很羡慕别人有爸妈,而我连他们长啥样都不知道。
所以,幻镜幻不出我爸妈的模样,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可怜!实在是可怜!”
我惊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阴幽幽的女声,再度响起。
我急忙转过头,看到一个浑身挂满水草的女鬼,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你胡说,我咋会可怜?”即便在鬼面前,我也不承认自己可怜。
“一个人连自己父母长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不可怜吗?”女鬼道。
我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这女鬼咋不攻击我,反而可怜我?
“那你呢?咋会在这里?”我小声试探道。
“我在等一个负心汉!”女鬼说着,语气瞬厉。
不等我多问,女鬼竟开始讲叙她的故事。
她名叫廖小玲,五十几年前,即将和未婚夫成婚时,被未婚夫的好兄弟强暴了。
廖小玲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未婚夫帮她报仇不成,便带着她的尸体,离开了村子。
那时,她的魂魄还附在尸体上。也跟着未婚夫离开。
不久后,未婚夫拜了一个精通厌胜术和邪术的木匠为师,他在离水库不远的村子里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