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心中着实高兴,也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树林中一抹人影一晃而过。很快他就将秀芝的事抛到脑后。
他到李猎户家,正巧他正准备出门,李喻松了口气,忙喊道:“李大哥,且慢,我这里有事找你。”
李猎户回头看到李喻,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什么事?”
李喻笑嘻嘻上前两步,“李大哥,我想请你帮我修缮修缮屋顶,昨儿个外面下大雨,屋子里几乎就不能住人了,所以今儿一早过来了,请你帮帮忙。”
李猎户想了想,还没说话,就听李喻接着说道:“当然肯定不是白帮忙,我这还是会照价给你银钱。一天三十文如何?”
先说断后不乱,李喻开出的这个价格算是高的了,现在的人在镇上找活计做,一天也就二十来文,他想着修缮屋顶最多也就一天的时间就能搞定,多出来一点也没什么,只要李猎户用点心,修的好一些才是。
李猎户呐呐说道:“用不了这么多,这价格太高了些,你真要给,那就二十文一天吧。”
最后两人商定好了二十五文,李猎户都觉得李喻吃了亏,他也是知道李喻的情况的,李家分他出来,就留了一座老屋给他,连地都没有分一份给他,几乎算是净身出户了,虽然好像听说李喻有了些银钱,可到时候还得交各种税收,这样大手大脚的花用真的好吗?
李喻倒没觉着什么,该用的地方还得用,银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用的吗?
李猎户常年往山上跑,身强体健,做活也是一把好手,李喻给他这么高的工钱,他自然也要对得住这份银钱,因此,他将屋顶修得是真的又好又扎实。最后还将厨房那边给重新搭了个架子,修缮得妥妥当当的。原本低矮窄小的厨房立马就宽敞多了。
李喻很是满意,他心中隐隐有了个想法,或许找李猎户好好谈谈,他会答应下来。
其实这些修缮得工作并不复杂,李猎户手艺又快又好,一天的时间绰绰有余。
傍晚时分,文瑾白做好了饭菜留李猎户吃过饭再走,李猎户还想着推辞,他已经得了工钱,如何还能留下吃饭?然而李喻却拉住他,说还有事情要找他商量商量,边吃边说。他这才勉强留了下来。
饭桌上就三人,文瑾白不说话,因此只有只有李喻个李猎户说着话。
“李大哥,你经常上山,对山上也很熟悉,我想请你上山帮我挖山药。”李喻直接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和文瑾白又要做糕点,还要卖糕点,这样一来几乎就没有什么时间上山去挖山药,如果能请李猎户帮忙把山药挖回来,那他们就能省时省力做别的事了。
“山药?”李猎户疑惑道。那是什么?他对这大山可是无比熟悉的,却也没听过这山药是个什么东西,李喻他们要这山药做什么?
“长在山上,它的根很长,到时候我带你上山认一认就行了,你挖多少我就收多少,按斤算一文钱两斤,一天挖个二三十斤也能赚上十多文,当然了,挖的越多赚的越多,你看怎么样?”李喻慢悠悠的说道。
李猎户一愣,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下来,定了定神,方才问道:“此言当真,李老三你这话真没骗我?”
李喻笑着摇头,“我岂会骗你,实不相瞒,我是拿那山药做些吃食来卖,之前赚的银钱就是这么来的,我和阿九本来也可以自己挖的,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上山去,这才托付于你。”
李猎户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他虽然从未听过山药这种东西,不过李喻既然如此说了,那就是真的了,真是没想到李喻居然想出这种挣钱的法子,还这么相信他,将这些都讲给自己听,他以前也从来没有接触了解过李喻,想来李喻的名声很多都是人夸大吧。
他没做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一天十多文,这可是稳定的,就算去镇上找活计,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此固定收入的活儿吧。他要是不答应,那岂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李喻能说出来,自然是不怕的,他这迟早都会被别人知道的,早说迟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别人知道山药可以吃,可以做糕点,别人未必就能做出来啊。所以也根本就没必要隐瞒,他却不知道,这一举动,却让李猎户对他改观许多。
李猎户答应了,李喻也高兴,两人碰了杯,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
以后有李猎户帮忙挖山药,他们省事儿多了,这几天就赶紧试试做葡萄糖,如果可以,麦芽糖也行啊,他带回来的蜂蜜已经见底儿了。没有糖续上,他们还怎么赚钱?他实在舍不得花高价去买糖霜。
他和文瑾白商量好了,家中的山药糕还没卖完,明天就让文瑾白一个人去镇上继续卖山药糕,文瑾白已经很熟悉那里的环境了,又有张小顺他们帮衬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卖玫瑰饼和蛋糕,他是隔两三天才去一趟,时间上很充足。趁这段时间自己则在家中制糖试试。
葡萄糖工序比较复杂,还得去定制一些用的上的用具才行,哎!眼看着到手的银钱恐怕又得花光了。当真是经不起花用,不过万事开头难,前期投资大一些,以后赚的那就是纯利润了啊。
屋子修缮好了,躺在床上都看不到外面的星星了,李喻还有些不习惯。昨晚一夜的雨,没怎么睡,今儿个修屋子又累了一天,很快李喻便睡着了。
他身边的文瑾白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过身盯着李喻熟睡的脸,文瑾白心中却很是不安,早上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不停重复着。提醒着他李喻将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让他心慌意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会娶她进门吗?他们,毕竟李喻喜欢的从来就是她啊,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吧,一个被发卖而来的丑哥儿,自己还奢求什么呢?只是,只是他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是的,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自己娶的媳妇看,夫夫的亲密无间动作从来没有过,他不希望是这样的。
文瑾白越想越是惶恐不安,他捏紧了双拳,原来自己奢望的仅仅是一点点他的感情。曾经他是恨李喻的,因为他不把自己当成人看,后来,李喻落水后大病了一场,那时候他是盼着他死的,他一死自己也就解脱了,所以,大夫开的药他并没有拿给他吃,听天由命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再后来,李喻的病好了,人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他有了改观,是他分了一碗粥饭给自己吃,还是他笑着对自己说别怕,以后我会对你好。
文瑾白有些恍惚,过惯了地狱般的日子,只要有了一丝微光就想当成救命稻草,只求能让他活的更像人一些。没人知道他家落难以后他过得什么日子,若不是他自绝毁了容貌,吞炭哑了嗓子,此时此刻他应该还在教坊之中卖笑,别人的身下承欢,在万千的侮辱唾骂中艰难求生。
他从前京城四公子之首的名号,让许多人慕名而来,若能让京城四公子最高贵最清冷的他屈服在自己身下,碾碎在自己脚下,这一辈子他们都有了吹嘘的本钱了。他见过太多丑恶男人的脸,本来是下定决心一了百了,没想到,他没死成,只是救回来之时就哑了,容貌也毁了。
他不后悔,就算后来被辗转发卖,挨冻受饿,被人拳打脚踢,过得生不如死,他也不后悔。后来他得知自己八岁的小弟也并没有死,只是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地方,他就有了目标,不管再怎么艰难他都要活下去,找到自己的弟弟。
被人买做媳妇,被人虐待,他也是想着好好活下去,大病后的李喻却成了那道救赎的光,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小小的身子缩了缩,一点点的朝着李喻靠近,床其实并不大,中间隔着两条手臂宽的位置,只是两人睡姿都很规矩,这条鸿沟倒从来没有人越过去。
现在文瑾白小心翼翼靠过去,似乎挨着他越近才越有安全感。他很小心,怕吵醒了李喻。
然而,李喻似乎也感受到了热源,嘀咕了两句,文瑾白不敢动弹,全身都僵硬起来。下一秒,李喻翻了个身,长臂一伸,不自觉的就将文瑾白环住,拥入怀中。
文瑾白心脏砰砰直跳,许久之后,见李喻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将耳朵贴在李喻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咚咚咚……’
‘你说过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可不许反悔!’
‘咚咚咚……’
‘你答应了啊,记住了,我才是你娶的夫郎。’
‘咚咚咚……’
‘……’文瑾白听着心跳的声音,渐渐睡了过去。嘴角不经意的向上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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