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斐见他又烤了条鱼递给自己,抬头朝他问道“你不吃吗?”说着就要那条鱼递还给他,却不想惹得那人倾身作呕,这才意识到他孕中闻不得腥味,可是…他非但挺着这般重的身子为她捉鱼,还一直忍着腥味不适坐这替她烤着……
纭斐心里过意不去,见他按着腰吃力的起身,伸手欲扶,却在想到自己手上满是鱼腥味时生生停了动作。
蟒琰扫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那副囧相便知她心中所想,道了句“无事”便扶着石壁慢慢走回铺了杂草的石块上坐着。
纭斐见那石块上铺着杂草,心里更是愧疚的不行,按说该她将人照顾周全的,却让人这般受累照顾他自己,还连带着把她也给照顾了。
纭斐将手在火堆旁的杂草上随意搓了搓,这才起身跑了去,想到自己眼下是男子的装扮,朝那人称呼道“兄台暂且在此凑合一晚,待到我明日体力恢复些就能带你离开这里”
蟒琰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并没有打算理她。
“若…若是晚间肚子痛,要生…”
蟒琰抚着肚腹打断她的话,淡声道“还不到时候”
闻言,纭斐微微一愣,这么大的肚腹一看就到月份了,怎会还没到时候呢!转念一想,很多双胎的肚腹不过五六个月份便同临产的孕肚一般大小,以为面前这人怀了双胎,倒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兄台娘子在何处,我明日将你送…”
听他突然的低咳,纭斐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刚想扶他躺下歇会儿,就眼尖的看到他心口处那根银针,以为是客栈那般歹人所作,正要伸手替他取下,就被他笨拙的侧身避开。
“别动!这针扎着你了!”
蟒琰蹙眉低叹“稳住心脉的”
纭斐这才忆起眼前这人同她夫君一样,亦是患有心疾之症。
指了指他身前高隆圆润的弧度,纭斐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他们才心脉孱弱的吗?”
他们!?蟒琰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加之脑中晕眩索性闭眸不再理她。
纭斐觉着无趣准备回去继续啃鱼,却不想转身的一瞬见到那黑色的大蝎子,下意识的惊叫出来,这才发现本该在石块上休憩的那人不知何时起身已然将她护在了身后。
“怎…么…了…”
听他喘得厉害,纭斐有些难为情道“有…有蝎子”
蟒琰扫了眼墙角的毒蝎,后者立马调头爬走了。
纭斐自他身后探出脑袋,见那蝎子走了,有些尴尬的笑道“让兄台见笑了”
半晌等不到回应,抬头看去,才发现那人正扶额低喘,想来是晕眩的厉害。
将人扶坐到石块上,见他避开银针紧紧按住心口,估摸着是自己将人吓着了,忙朝他道歉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比较怕蝎子这类的虫子”
想到那日自水珠中听到陈旻儒说她自小便怕蛇蝎虫类,蟒琰抬眸朝她问道“蛇…怕吗…”
大概没想到他会这般发问,纭斐微微愣了下,还未回答就见那人沉着脸托住肚腹勉力靠到与石块相连的石壁上,只那按在心口的手微微泛白。
纭斐不是医者,往日里那人心口痛了若不严重自己替他揉一揉便也好了,眼下见这人痛得厉害,知晓不是揉按一番便能缓解的,只好朝他问道“你可有药?”
蟒琰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哑道“无事,缓缓便好”说罢便闭眸不欲再理她。
纭斐没再说话打扰他休息,因着恢复了些许体力,抬手施术替他暖了周身的温度,这才转身回去继续啃鱼吃。
怕蛇吗?当然怕,她纭斐自小最怕的便是蛇!嫁给那人的头些年她日日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人吞食腹中。所幸那人与她生活在一处时鲜少释出蛇尾,通常都是幻作双腿的。直到那人有了身孕,夜间总将蛇尾释出来好让小神蟒茁壮的成长,也是从那时起恐惧感再次向她袭来,所以她逃了,没多久又被捉了回去,本以为那人会一怒之下吞了她,却不想他非但没有责怪她,甚至忍着不适压抑着不释出蛇尾……
纭斐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动的心,可是要问她现在还怕不怕蛇,她肯定还是怕的,那是自小便有的恐惧,改不了的,可是这世上,唯独她夫君同小蟒儿她是不怕的,因为比之胆怯,她更爱他们。
夜里,蟒琰按着酸疼的腰肢托着肚腹起身行至那熟睡的人儿身旁,看着那静谧的睡颜忍不住低叹了声…对旁人一点戒心都没有,要他如何放得下心……
牵起她的手轻轻搭放到自己腹上,腹中的小蟒儿开心的轻轻蠕动,修长的手指动作轻柔地抚着那丫头的小脑袋。
纭儿…为心爱之人强嫁予我…会不会…觉得委屈……
蟒琰微微垂下眼眸,就见那丫头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嘴里还含糊不清的低唤着“夫君…”
蟒琰那幽寂的眸光里顿时溢满了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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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节日够不够暖~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