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旻儒安排的住所已是琅㘳最上等的客房了,起初纭斐不敢出来露面,怕被人识破身份,后来发现陈旻儒的幻颜术还挺有效的,便大着胆子出来了,毕竟成日闷在屋里也难受。
那日坐在大厅里等着陈旻儒打探消息回来,听闻有人让小二备了些药材,因着那人有孕身子不好,纭斐偶尔会跟在医妖后边学些简单的医识,以便那人身体不适时自己也能帮得上忙,故而她对医理还是有些认知的。见那人所需药材好几味皆是安胎之用,纭斐好奇的朝来人背影看去,这才发现他们同自己所居竟然是同一个院子,看来这院里有孕夫居住。
回去的时候纭斐特意朝那几间厢房瞄了眼,正巧有人推门出来,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榻上的情形。
只见那锦被让高隆的肚腹撑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瞧着该是要生了吧。
一同施了幻颜术的医尊朝廊下呆立的娇小身影看去,眸里闪过一丝疑虑,却仍是礼貌的问道“公子有事吗?”
纭斐忙摆手道“无事无事”
那屋里却突然又跑了个人出来,将面前这人叫进去。
纭斐鬼使神差的跟在他们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只见榻上那孕夫由人扶着揉按心口,仍吃力的上不来气,再见他身前那胎动剧烈的肚腹,莫不是…要生了!?
蟒琰虚弱的抚着肚腹,试图安抚突然躁动不安的小蟒儿,可心口却痛得厉害,安抚的手也越发没了力气。
“这位相公要生了吧!你们快去找产公,琅㘳这地儿怕是要行数十里地才能寻到一产公…”纭斐见众人看着自己,越说声音越低“别…别耽搁了…”
蟒琰抬眸朝她看去,只一眼便明白腹中小蟒儿为何这般闹腾。
按着心口朝她气促道“过…来…”
纭斐下意识的向他走去,却猛的停了脚步,朝他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产公”
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袖摆下滑,堪堪露出那丝带。
蟒琰眸光微沉,还欲再说什么,心口却突然一窒,愣是喘得提不上气。
“你…你们怎么能让患有心疾的孕夫临产之际来这荒蛮之地!”纭斐说着就要转身去替他们寻产公。
蟒琰抬手拿起枕边装药的瓷瓶朝她丢去,急喘道“你…给我…过…唔…”
话未说完竟生生痛晕了去,医尊不敢耽搁,忙施针替人缓下心疾。
纭斐捡起地上的瓷瓶,有些胆怯的递给他们,扫了眼榻上昏睡的身影,还是好意劝道“琅㘳这里荒蛮的很,你们还是尽早去寻产公吧,免得…”
“多谢公子提醒”医尊冷声应道,竟真的出门去了。
医妖一头雾水,神蟒一族需怀胎十年才可生产,主子哪里就需要产公了,师尊怎么真去寻了。
事实上,医妖道行浅自是识不出纭斐的身份,可医尊却在她进屋之时便觉出她来,尤其是那人对她的态度,更不会错了。
纭儿觉得自己这会儿主动离开不太厚道,就佯装客气道“需要我帮忙吗?”
医妖正愁师尊走了无人搭把手,当即便点头应道“麻烦公子了”
纭斐似是吞了苍蝇般勉强应道“不…不麻烦”
许是念着那人的缘故,纭斐竟对眼前这病弱的孕夫产生了怜惜之情,见他仍有些喘,忍不住上前往他后背轻轻加了个软枕,动作极其轻柔。
未免气氛尴尬,医妖朝她问道“公子瞧着倒挺会照顾人的”
纭斐笑笑,朝他应道“我夫…”意识到说错话,及时改口道“我家中兄长有孕,身子亦不大好”
她未曾在意当她说这句话时,榻上那人默默握紧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