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坦诚,却让殷清流陷入更深的沉默之中。
【我只能确定,颜牧,似乎是特殊的,】晋江系统001又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知道的,你所到达的世界都是书中的世界,它们大多都是由小说作者创造出来的,所以大多都拥有很多bug,但是在它们形成一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的天道,或者说是本源的东西,会自发将这些bug修补,从而完善这个世界。】
【但是有些bug,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世界本来就是在一次次成长中抹消掉不符合法则的细枝长叶,而因为这是小说世界,所以它的bug会很多,从一开始的明显的bug,到后期比较隐秘的bug,这并不是在一瞬间就能都被抹消的,肯定要有一个过程。】
【而你的到来,在完成未亡者心愿的同时,本来就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影响和冲击,这个世界原定的轨道会发生偏移,以前所隐蔽的bug很可能会暴露出来,所以世界会自发地对这一切进行完善,在这一个过程中,会发生一些奇妙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而颜牧,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变得特殊,还是因为本身就是特殊的,我也不知道。】晋江系统001尽最大的努力向它的宿主解释。
【那么,他会是任务者吗?】好一会儿,殷清流才缓缓问道。
【绝对不会,】晋江系统001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是任务者,身上必然含有灵魂之力和信仰之力,任务者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选上的,他的身上没有这两种力量,我很确定。】
【而且,】晋江系统001顿了顿,又道,【他身上没有系统,系统作为媒介,可以沟通任务者与世界之力,没有系统,绝对不可能成为任务者。】
【第三点,他是真的没有记忆。】系统001顿了顿,沉沉道,【他只是直觉和潜意识,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叫过颜牧,他拥有的,不过是这个世界他本身的记忆,他并不像任务者一样,无论穿梭在多少世界之中,依然会拥有全部的记忆。】
殷清流微微抿唇,并不言语,这一刻,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感受。
一个人穿梭在无尽的时空中,其实很累的。
【而且,他只是侥幸与你共同在这两个世界而已,】晋江系统001平平淡淡道,【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世界中会不会有他。】
殷清流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道:【我知道了,系统。】
晋江系统001似乎是察觉到了宿主此时的心情,体贴地保持沉默,安安静静地装死去了。
“你怎么了?”颜耀钦微微歪了歪头,看向殷清流,刚刚他说完之后,殷清流就一直保持沉默,他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就看见殷清流脸上那近乎于失望的情绪,“对我的名字不满意?”
“颜牧,”殷清流突然唤道,她并没有回答颜耀钦的问题,只是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颜耀钦,眼眸之中带着万千笑意与柔和,在夜晚的凉风之中,就温暖的如同一幅画。
“我是殷清流,”
“很高兴认识你。”
颜耀钦愣愣地看向殷清流,那双漂亮的眼眸澄澈而明亮,蕴满了万千星光,只缓缓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如水一般清澈流动,
“咚——咚——咚”
颜耀钦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速率并不快,却十分沉,一下一下地,在他耳膜边响起,
“我是颜牧。”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颜牧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月色当天之下,你一句话、一个笑、一点柔和,便轻易让我入了魔,
殷清流,
这舌尖涌动的三个字,竟然泛起无穷的缱绻的味道,
一眼入/魔,
一眼定心,
颜耀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月凉如水,彼此并肩。
**
大颜王朝钦帝御驾亲征,这不仅鼓舞了七匣关守关将士的心,也更“鼓舞”了蛮族的“心”,钦帝无子嗣无兄弟,一旦被杀,整个大颜瞬间就一团乱!
险境中求富贵,蛮族之主向来又是个有野心的人物,在颜耀钦御驾亲征的第五天,蛮族之主也选择御驾亲征,蛮族驻地欢呼雀跃,那声音几乎响彻云霄!
三方维持一种诡异又可怕的“和平”,竟然没有一方向动手。
蛮族驻地:
“你是说,迅达谷尔败在一个女人手下?”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营帐之中,他的坐姿非常狂放,长相也十分凶/狠,脸上有一道长至眉骨的伤疤,以至于整个人更显得凶/狠异常,帐中几人大气都不敢出,缩手缩脚地跪在一旁,在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睛的时候,一个副将急忙应道,“是的,迅达谷尔将军,确实败在一个女子手上。”
那个凶/狠的男人倏地大笑,那笑声十分狂傲,又充满着男性的力量,让帐外走过的几个女子不由脸上一红,“我蛮族第一勇将,竟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下,”
“这第一勇将的名声,迅达谷尔也不必要了,”那男人冷声道,“必胜之战输得一塌糊涂,还败在女人手下,丢人。”
那副将有心想为自己的主将说话,却不知从何反驳,眉眼之上染上几分焦急,要知道,迅达谷尔将军讨不了好,他们这些还活着的副将更讨不了好!
帮助迅达谷尔将军说话,就是为自己辩白啊!
那副将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只听大王道:“将那一日的情形细细说来。”
“是,”那副将心中一震,急忙应了一句,将心中纷乱的情绪收拾好,沉声道,“那一日,本是必胜之局,七匣关的将士早已支撑不住,眼看七匣关就要被攻破,迅达谷尔将军见形势大好,便高声厉呼,激励士气,只见横空三只长箭出世,正钉在将军脑后,三支长箭位置十分接近,刹那间将军就从马匹上跌落下去,已经身死……”
“那三只长箭可是那女人放的?”大王眼睛里染上几分趣味,问道。
“不,并不是,”那副将小心回道,“是那女子手下的一名神射手。”
大王挑了挑眉,眼眸中的兴味弱了下去,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用眼睛示意那副将继续。
那副将喉结上下动了动,不由更为小心,低声道:“那女子率兵不知道何时到我们的后方,只听一声冷肃的‘杀——’,我们身后瞬间涌现无数女兵和男兵御马奔腾而来,士气极旺,我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很多将士被斩于马下,而晓索尔副将想要指挥将士,又被那神射手用以迅达谷尔将军同样的方式射死,”
那副将顿了顿,又想起那一场战事,心里染上几分惶恐,又有心想要推脱自己的责任,便道:“失去主将的将士们本来就如同一盘散沙,而那些七匣关的守关将士以为是援兵到来,也爆发了一股子力量,前有七匣关守关将士,后有那女子带领的将士,竟是将我们牢牢围困起来,将士们反身想要去对抗那女子,七匣关的人就把我们打垮,而如果不反身,那女子带领的将士也凶/悍异常,我们也不是主将迅达谷尔将军,实在是无法指挥将士们,最后就……”
“就……就……”
那副将顿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说下去,只听一个带笑的粗狂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