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韦高收养的孩子,韦高教他说汉话,他从小生活在这里,一步也没有踏出过寨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虽然知道仇人的相貌,却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报仇。
韦高曾告诉过他,他有一个强大而神秘的仇人,那个仇人非常的厉害,所以他们只能隐居在这里。
而少年从记事起,韦高就是一个瘸子,身体也并不太好,每日咳嗽不断,所以长大后他就上山打柴,或者杀死一些野兽到镇子里换取粮食和简单的日用品,二人以此度日。
坐在木屋中,艾子晴听完这一切事情后沉默了。
“你们为什么来找义父?”青年又看着艾子晴问道,他看得出这个女子是三人的头人,而且她刚刚说来找韦高救人,是什么意思?
艾子晴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讲述了一遍,最后道,“我的朋友们危在旦夕,但可以帮助我的,只有韦高。”
青年沉默了一会,抬头问,“巫蛊?”
艾子晴点了点头。
青年抿唇说,“是不是义父从小教我的那些法术。”
闻言,艾子晴三人眼睛就是一亮,“你学过巫蛊之术?”
青年皱眉说,“义父没有告诉我这东西叫什么,只说是让我学来防身的,长这么大我也一次都没有用过……”
艾子晴道,“想不想为你的义父报仇?”
青年马上抬头,一脸的坚毅,“想!做梦都想!”
艾子晴露出一丝笑容,“跟我出山,日后由我来帮助你为你的义父报仇。”
青年犹豫了一下,韦高曾告诉过他,外面人心险恶,更有着强大仇家的存在,所以希望他在这寨子里平安生活下去,但现在韦高已经死了,如果不出去,就不能为他报仇。
但是眼前的人,可以信任吗?
艾子晴又道,“韦高不是曾与你说起过林青山?”
“是的。”青年马上点头,“义父说,林先生是他的恩人,他是除了义父外,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艾子晴微微一笑,“林青山正是我的老师,所以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再说如若你自己出山,什么都不懂得,必定是活不下去的,跟了我,不但可以很好的生活,还可以为你的义父报仇。”
青年低着头,似乎是在犹豫不决,最后他霍然抬头,“好!我跟你走!”
艾子晴露出笑容,眼前的年轻人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这条路仍旧行不通,那么她只有杀上梵蒂冈,哪怕最终脱离自己想要的生活,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
因为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死,失去的东西早晚可以重新赢得。不过这是走投无路之计,不到万不得已,她决计不会如此。
临行前,那名年轻人告诉艾子晴,他的名字叫做戈佤。
就在戈佤收拾好东西准备随着艾子晴离开之时,一队人马就从外面噼里啪啦的冲了进来,所有人都是穿着少数民族的繁杂服饰,而来的这行人,为首是几位老人,后面大多都是青壮年,最后围在院子外面观看的则是老弱妇孺。
为首几名老者见到戈佤背着包袱就勃然大怒,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些什么,戈佤也据理力争似的上前两步跟对方大吵起来。
艾子晴三人皱起眉头,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吵了一会,那名老者气喘吁吁的看向艾子晴几个人,抬手指着他们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些什么,艾子晴上前一步抬手止住还要争吵的戈佤,“他们说什么。”
“他们是寨子里的长老,上次义父出事就是因为寨子里进了外人,长老们今天听说又有外人进了寨子才带人赶过来,见我跟你们在一起很生气。”戈佤说道。
艾子晴点了点头,“告诉他,我们不是坏人。”不过他很疑惑,刚刚与人问起韦高为什么没人认识。
后来戈佤告诉艾子晴,韦高在这里用的一直是别名,从没有人知道他叫做韦高。
而艾子晴等人根据林青山口述形容的相貌和身高,早已经是当年的韦高,而不是现在那个满身病痛的瘸子。
戈佤说,“我已经告诉了他们,并且告诉他们我要出山,长老们不同意,说我胡闹,我说我是去为义父报仇,他们说我疯了,不能相信你们。”
艾子晴挑了挑眉,戈佤说,“那你的意思呢?”
戈佤坚定道,“我是一定要为义父报仇的,不过寨子里的规矩很多,长老们思想也很守旧……这是义父告诉我的。”
艾子晴轻轻一笑,这韦高还是个妙人。
只可惜……艾子晴微微一叹,人就这样走了。
随后,周围几位长老均是一脸仇视的怒瞪着艾子晴等人,身后那些强壮的小伙子们更是蠢蠢欲动。
艾子晴三人均是神色不变,其中一名长老上前,对艾子晴几人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雅泰寨!”
他说的艾子晴听不懂,是戈佤翻译的。
艾子晴淡淡回应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戈佤随我下山救人,而且,我们与那伙人并不相识。”
等待戈佤回复后,那老者依旧愤怒的拒绝。
最后戈佤背上自己唯一的包袱对艾子晴说,“我们走,义父在世的时候这些人对我们并不友好,现在义父去世,他们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戈佤看起来憨实,但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的心理都清楚的很。
艾子晴闻言轻轻颔首,带着众人就要离去。
“放肆!别让他们走了!”一个老者叽里咕噜的大叫,青年们骤然围了上去,将一行人尽数包围。
第101章 二更第101章
艾子晴三人在苗寨中被人包围,几位长老似乎被戈佤如此态度弄得下不来台,撂下狠话不许他走出寨子一步。而戈佤却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艾子晴等人离开苗寨,为父报仇,所以一时间气氛僵硬。
苗寨众人本就十分排外,此时更是对艾子晴三人怒目而视。
戈佤气得脸色涨红,如果长老们非要将他们留下,只有他们几人怕是冲不出去的。
而艾子晴看着苗寨众人这架势,似乎是并不打算让她们安然离开,当下也蹙起眉头。
见艾子晴蹙眉,夜狸便第一个冲了出去!
那些苗寨的汉子见一名娇小女子冲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犹豫,夜狸一脚掀翻一名壮汉!
见此,苗寨的汉子们也都脸露怒容,就要上来将夜狸制服,但因对方是女子,一时间又下意识的不敢下狠手,也就导致了十几名冲上前来的大汉被夜狸快速制服,接连倒在地上失去了反击能力。
见状,戈佤也大喝一声向外冲去,瞬间就冲了那些壮汉围成的人堆里。
如此,陈昌怕他受伤,亦是迅速冲进了人堆之中,可让艾子晴惊讶的是,戈佤的身手倒也不负他那高大的身体,拳拳击出,虎虎生风,竟是将周围一片打出一个真空地带!
这样一来,艾子晴便站在原地负手观望,而那几名老者则是在动手的一刹那就纷纷后退了出去,站在老远处看着众人群殴,面色严厉。
栅栏外的老弱妇孺都跳脚观望,面色急切,因为里面打架的可都是他们的孩子丈夫。
虽然艾子晴这一方加入战团的只有三个人,而对面几十个人却被打得人仰马翻,明显是善于搏击的高手冲进了普通人中,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面倒的战局。
若不是夜狸陈昌等人手下留情,战局完全可以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住手!”“住手!停下!”
几位长老见状连忙大喊停手,可惜的是,艾子晴一方除了戈佤外没人听得懂长老们在喊什么,而苗寨的人此时早已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听到长老下令后,均是拼命向一旁躲去。
夜狸冷笑一声,“一帮废物!也配与我动手!”
陈昌挑眉一笑,抬脚踹翻眼前汉子,将其踹出几米远后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艾子晴虽然听不懂长老们的话语,却可以看得出对方是在叫停,当即微微一笑,开口说了一句,“收手吧。”
夜狸等人立即停下手中动作,也就是在这时,数枚子弹骤然从山体方向射出,而其中一颗,正是对准了艾子晴的后心!
似乎感觉到了危险邻近,艾子晴来不及转身,顿时将周身灵气外涌,那子弹冲击在灵气之上当即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而后艾子晴眼眸中金光一闪,那射向陈昌夜狸的子弹瞬间在空中爆破,只要再晚0。1秒,子弹必然入体!
随后艾子晴将眸光看向山体,但茫茫大山,哪里能看到人踪!
她眯起眼眸,看来对方早已安排了狙击手,就在等待那必杀一刻!
梵蒂冈!黑天使!艾子晴眯起了眼眸。
而除了夜狸与陈昌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狸快速来到艾子晴的身边,“晴姐,有狙击手?”
陈昌点头,“看来对方已经埋伏很久了,只等待我们松懈下来一击毙命,很险。”
的确惊现,如果艾子晴没有下意识的感觉危险邻近,即便她仙法再高,异能再强,此时也必定毙命当场。
还好,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是无数次的游走在生死边缘,亦或是休息异能仙法后对危险的感知比常人强大,总之她是逃过了一劫。
茫茫大山,她的异能即便覆盖大山,却无法短时间内搜寻到每一个角落,如果来人真的是黑天使亦或是梵蒂冈,那么他们必然早已布好了退路,因为他们对艾子晴的异能力十分清楚。
艾子晴挑唇冷笑,看来对方似乎并不打算与自己正面冲突,看来保罗二世心中清楚,即便派来一些虾兵蟹将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后,艾子晴等人信步走出戈佤家,门前挡路的大汉们纷纷向后闪去,为几人让出一条畅通大道。
走出戈佤家,徒留几名长老在背后哇啦哇啦的大喊大叫,艾子晴笑着问,“他们,在叫什么?”
戈佤阴沉着脸说,“他们说让我走了就别再回来。”
艾子晴轻轻颔首,“相信走出去,你也不会再希望回到这个地方。”
戈佤转头看着艾子晴的侧脸,没有说话。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说话时会具有这样的气度。
而后几人走出寨子,一路穿行树林,赶了第二个夜路。
除了艾子晴和戈佤外,夜狸和陈昌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晚,当到了山下,艾子晴几人便在那黑孩家借宿一宿,当然,对方再要他们额外掏钱。
第二日,一行四人开车赶回市内,坐火车直奔京城。
至于为何没有坐飞机,很简单,原因是戈佤并没有身份证。
在火车上,戈佤眼中满是好奇,就连饿时所吃的泡面都叫他十分惊喜,拿着泡面桶研究了好半天。
陈昌失笑道,“我刚开始没有他这么丢人吧?”
事实上陈昌除了不习惯都市的生活规律外,对于这些吃喝的东西并不陌生,因为他不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与世隔绝。
回到京城,艾子晴将陈昌和夜狸打发去酒店休息,便独自一人带着戈佤去了医院。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戈佤捂起了鼻子,“什么味道,好难闻。”
艾子晴微微一笑,“消毒药水的味道,我们这里的人生病了,就是到这个来治病。”
戈佤看着穿白大褂的大夫,“我见过他们,以前有一批大夫来寨子里做什么……什么卫生普及……”
艾子晴微微一笑,没想到他们那个地方还会被国家记起。
走入病房,里面只有薛玫一人,艾子晴问道,“林老师呢?”
“我让他回酒店休息去了,林老这两天累坏了。”薛玫起身招呼艾子晴,却突然感觉头部一阵眩晕,险些摔倒。
艾子晴赶忙上前扶住薛玫,这段时间薛玫瘦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比徐建他们好到哪里,艾子晴顿时叹了口气,将她扶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