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渠相貌做了伪装,顾焕崇知觉得身形有几分相似,他以为这是皇帝派来的另一波人。
“你是谁?”顾焕崇沙哑的嗓子问,给自己做了伪装,他的容貌自然也是做了改动。
“兄台,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跑出去。”柳应渠怀里揣着账本,他同样压低了声音做了伪装。
顾焕崇颔首。
两个人走出暗室,柳应渠推开一点门缝张望:“兄台,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你先走。”顾焕崇说道:“我在后面给你打掩护。”
“……”
柳应渠看准时机推开门滚进草丛里,一溜烟人影就消失在顾焕崇的眼中。
“……”顾焕崇目瞪口呆。
他立马把门关好,他去段先的桌子上找之前自己匆忙塞进桌子上的账本。之前他听见动静太慌了,就把账本塞进书桌上的书堆里自己逃回了暗室。
顾焕崇心想现在功劳是他的了。
他立马翻开段先的书堆。
一刻钟后,顾焕崇沉默了。
柳应渠从草丛里站起来,装作喝醉了躺在草丛的场景,他被侍卫们安置在客房里,颜台立马上前扶住柳应渠。
“让你喝这么多,以后再也不带你来了……”颜台装模作样的骂几句。
柳应渠咕哝的应了几声,还打了一个酒嗝。
等侍卫们走后,柳应渠立马精神起来:“颜兄,我找到了账本。”
颜台翻开了一下在上面看见了熟悉的名字,他深深叹口气好在之前接了这个活,他就家里去信了,他爹表示没参与,但大伯和二伯一家就惨了。
“柳兄,段先把段府封锁起来了,我们这怎么出去。”颜台小声问道。
“没有人会乐意关在段府,我们不行,其他人汇集起来就行。”柳应渠说着把账本放进头上的帽子里。
脑袋有点硬。
颜台闻言立马懂了,看见柳应渠藏书的地方又赞叹道:“难怪你是状元,我是探花。”
柳应渠突然被噎了一下。
乡绅们和商人们果然不满,江南郡这地复杂着,因为世家子弟繁多,各个有权有势的都沾亲带户,江南郡的读书风气也特别浓厚,所有当官的特别多。江南郡的读书人可以说是几个郡里最多最牛逼的。
颜台这货在原著里也是仅次于顾焕崇之下成了榜眼,现在也仅次于顾焕崇之下成了探花。
两个人在这里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立马就把场子炒热了。
“段大人,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是干什么?我们还是事要做,可不能为你一个耽搁!”
“就是就是,你以为你可以在永安县一手遮天么?”
……
段先心中暗骂这些蠢货,心里也不敢把这些人得罪了。但这关乎到性命的问题他还是不肯轻易放人。
柳应渠和颜台交换一个眼神,突然一个奴仆跑进来在段先耳边口语几句,段先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抓到了?”
“打伤了他的手,人现在还在追,从老爷书房里逃出来的。”
该死,这是灯下黑!段先恨得牙痒痒。
段先心中也没其他的想法,他已经辨认了里面的乡绅和商人都是和贪污案有关系的人,揭露这事是要掉脑袋的,颜家公子更不可能了难不成他们会坑爹吗?
段先想着还是小心谨慎:“诸位请容奴仆搜一下身。”
不顾众人的破口大骂段先就离开去等着偷盗账本的进度去了,万一这人有同伙,还有有人背叛了他们。
柳应渠态度从容,神色有些怒气:“我们你也敢搜!”
“请两位公子配合。”
柳应渠一边放狠话要给他的便宜爹说,一边解开衣带然后拉着颜台气冲冲的走了。
他心里哆嗦着,生怕把他俩叫回去然后把帽子一掀哐当露出一本账本。
等走了一会儿还碰见了段先,柳应渠强忍着怒气一顿输入把段先骂得狗血淋头。
“你等着倒霉吧。”
向来温和的另一个公子就这么生气了,偏偏段先无法多说,这他说了颜家也不会放过他。
只能不耐烦的陪着笑脸放两人走了。
“真晦气!”段先咒骂一声。
柳应渠觉得一点也不晦气,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
诏命有了,黄金百两也有了。
梦想和面包都有了。
段先倒霉,而他升天。柳应渠想大笑一场。
他心中叹气还要多亏了那个在暗室的兄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要是没人吸引段先的注意他们这一趟出来还是有些难度。
柳应渠单方面把暗室小哥当做兄弟了。
他在街上不慌不忙的走着,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飞快的想要逃离,颜台脚步飞快。
柳应渠还去小孩子的花篮里买了一朵白花,算是为暗室小哥默哀了。然后把花放在一个破旧看上去就没人住的门槛上,拉着颜台就快速走了。
现在不走是傻蛋!
柳应渠他们去了外城等过几天风声松了再走,两个人把脸上的伪装卸下又换了来外城时的容貌。
在内城破旧房子里,从房子里传来咳嗽的声音。
“咳咳……”顾焕崇给自己受伤的手臂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他换上提前放在房子里的锦衣华服也把脸上的伪装卸了,他走出房子余光还为四处观察,首先看见了房子门槛上有一朵白花,他之前来就没有。
顾焕崇秉持读书人的气度还是忍着,实则心里气得想吐血。
柳应渠一掷千金帮着外城的百姓建设街道,他拿着笔墨挥洒着画出了一份街道设计图。
对于每一户人一共有几口人了然于心,并且做出相应的安排,短短时间内外城的精神面貌就不一样了,永安县这几日也比之前放松许多了。
吃完最后一顿离别饭,柳应渠还在给一个小孩子扎头发,这发带太难扎了。
柳应渠低头认真扎得松松垮垮的,小孩子却很高兴。
“……”手残党尽力了。
柳应渠晚上躺在床上,心里格外思念沈清梧,思念的时候就把荷包拿出看看,果真越看越好看。
和老婆分开这么久,老婆会不会也在想他。
这一想柳应渠的心思就歪了,他耳根子发烫。一定给老婆挣一个诏命好好补偿补偿。
在京城中柳应渠离开已经有一月了,江南郡距离京城还是有些距离,古代的路也不好走。沈清梧每天只好去巡查酒楼,中途他爹还说马上快要回来了。
总有人看着沈家落势想要欺负他,这已经是沈清梧这一个月来第十次进京兆府了,这次旁边关着洪公子。
沈清梧还把自己牢房里的老鼠都抓完了,懒懒的打个哈欠,窝在草堆里睡觉,也不去管洪公子的鬼哭狼嚎。
过了半晌洪公子被人接走了,京兆府这边得了昭烈帝的信,也不敢把沈清梧关太久,等洪公子被接走后立马也把沈清梧放了。
鬼知道昭烈帝也会关注到这小事。
“少爷,你出来了,家里的饭煮好了。”蒋罗罗经过劝阻,震惊最后已经变成了麻木的习惯。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昭烈帝对柳应渠的夫郎也是各种震惊,他就没见过这么闹腾的哥儿,这么喜欢打架的哥儿,渐渐的他也习惯了,他竟然习惯了?!
“哎,没什么胃口。”沈清梧恹恹的爬上马车。
自从柳应渠走后,沈清梧的魂也飞走了。他连街也不爱去逛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银子也少了很多。
沈清梧一问账房是被他爹那个败家子支走了。
他扒拉着饭碗和谭大娘他们一起吃饭,他想着柳应渠的脸和腹肌勉强吃了好几口。
想着想着就把脸埋进饭碗里了。
柳云华轻声安慰沈清梧:“应渠他大概马上就回来了,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沈清梧可怜巴巴的点点头,让柳云华更怜爱了。
蒋罗罗呵呵了。
他家少爷就是恋爱脑,现在算是无药可救了。
沈清梧夜里趴在床上,他点着灯给柳应渠绣荷包,心里越发思念了。
他把枕头下的《礼部尚书》翻看了好几遍,又把《俏状元》看了又看,看看书里的柳二已经和他的夫郎团聚了,他的柳二还在外面流浪。
沈清梧这样想着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
“罗罗,柳郎在外面会不会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连房子也没住的。”
“……”蒋罗罗无奈道:“少爷,姑爷是去外面了不是变成乞丐了,再说少爷你给姑爷塞了那么多银票,姑爷一定活得好好的。”
“那万一柳郎遇见歹徒把他……”沈清梧头脑风暴,已经想了不下于十种柳应渠的死法了,每一种都让他心尖一颤。
蒋罗罗犹豫:“要不少爷你还是睡吧。”
沈清梧怀里抱着柳应渠的枕头,他乖乖的点点头,让蒋罗罗把他的蜡烛吹灭了。
哎,以前都是柳郎去吹蜡烛的,然后再爬上来。沈清梧抱着柳应渠的枕头,把自己的头埋进去。
柳郎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清梧翻来覆去左右睡不着。
次日一早,沈清梧就去城门口蹲着,渐渐成了一个望夫石。
蒋罗罗算是服了。
还让人给他搭建了一个小棚子,沈清梧有事没事就在那看着。
在宫里的昭烈帝和唐清也服气了。
这是不打架了改行当守门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