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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上京春 > 上京春 第1节
  ?  上京春
  作者: 李竹喧
  简介:
  ◎被拽下神坛清冷御史x傲娇咸鱼长公主
  全上京城都知道裴御史瞧不上长公主殿下,在朝堂上多有弹劾。
  长公主生的花枝秾艳,却生性奢华轻浮,素日里只知纵情享乐,尤喜美人。
  而御史大人裴时行出身河东裴氏,君子端方高洁。兼之出身名门,自来瞧不上如此浮浪之人。
  不料一场宫宴,两人竟被宫人当场撞见艳事。
  **————**
  人间三月,正是春光宣和,桃色满园。
  裴时行下朝归来,恰见妻子云鬓微蓬,当是春睡方起。
  她娇美容颜上带了温软笑意,纤长玉指轻轻抚着微隆小腹,正与友人闲谈:“本宫真是日日都在期待腹中孩儿降生。”
  裴时行闻言顿步。初为人父的年轻御史俊颜愈发柔和,唇畔笑意柔软。
  却听她继续道:“一想到孩儿就要降生,本宫不久后就可以踹了那个狗男人。真是无比快意!”
  尚未从喜悦中清醒过来的御史大人生生愣在原地,藏于袖中的桃花枝倏然掉地,一张俊脸冷的能掉冰渣子。
  【阅读须知】
  1.想写个简简单单小甜饼。
  2.本文双c,1v1
  3.拜托拜托别吵架,peacelove,和气致祥
  文案已于2022.3.4截图为证
  内容标签: 爱情战争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元承晚裴时行 ┃ 配角:待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清冷御史x咸鱼长公主
  立意:勇敢追求幸福婚姻
  第1章 竖子
  上京之春,百花如燃,绿柳醉烟,正是春令好时节。
  平旦时分,长公主府。
  听雪听云手持云纹漆盘默立于后,待听寒听雨为长公主绾发梳妆后,再行伺候她换上今季府上绣娘新制的春衫。
  长公主名唤元承晚,乃是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妹。
  今上十八岁得登大宝,如今已是七载,对这小了六岁的妹妹可谓隆宠甚重。
  就说这春衫料子,用的是每两岁方得一供的织金锦,万金难求。
  编织于其中的金线流光溢彩,实则却比头发丝儿还纤细。
  用了织金锦做绣底还不算,还须捻双线用蹙金绣法饰以团花纹样。
  如此精致入微的技法,便是宫中最拔尖儿的那批绣娘也得耗去半月辰光。
  身后的听雪睫毛动了动,还是忍不住悄悄抬眼,觑向长公主。
  哪怕自幼侍奉,一路跟到殿下及笄,而后又出宫建府,她也常常忍不住为公主的好颜色出神倾倒。
  自她的角度只见得殿下半张玉面。
  长公主身段玉软花柔,一张脸却如国色牡丹艳色迫人,是那种浓烈到一眼便叫人不禁屏气慑息的美。
  不惟如此,这张芙蓉面上最为出色的,要数那双光泽明润的猫眼。
  瞳色较之常人略浅,在晨间斜入窗棂的碎煦下恰似琥珀,转盼流光。
  这双眼或许便是殿下身上最接近她那位祖母的地方了。
  那可是位叫人讳莫如深的老人物了。
  听雪入宫时已然八岁,并不曾亲眼见过那位来自月氏的异域女子。
  传闻她生来绝色,因月氏叛乱而流亡至上京城。
  后来机缘巧合入了中宗后宫,一路扶摇,生下中宗晚年时最小的儿子,不过三十有二便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甚至……
  甚至差点儿便要自立为女帝。
  恰恰因了这个,这位在宫里成了个心照不宣的禁忌。
  听雪幼时最爱听这些中宗年间的老宫女讲古。
  可若要给这位只存在于绮丽遐想中的绝色美人绘以清晰面目,她也觉着,再不会有人能够媲美殿下的风姿。
  说来殿下与这位传奇美人之间的渊源可不只血缘。
  孝璋皇后早年病逝,撇下今上和时年不过三岁的殿下。
  后来不知为何,长公主嫡宫出身,却被养在了彼时风头一时无两的端皇贵妃膝下。
  平日也更亲近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与亲生兄长倒是显得生分。
  甚至有过多次不和传闻。
  直到殿下十二岁那年,肃章门兵变,二皇子身死,皇贵妃也于同一时刻暴毙于承庆殿。
  是殿下亲手了结了皇贵妃的性命。
  随后一月,先帝退位,今上御极,大举册封胞妹为晋阳长公主,赐下珍宝无数。
  皇贵妃母子褫封号,棺椁被迁出皇陵;母族一派俱被清算。
  而后皇贵妃曾谋害孝璋皇后的传言便在朝野之间不胫而走。
  到这时,众人才回过味儿来,今上与胞妹不和是假,忍辱为母报仇夺位才是真。
  坊市之间,王公贵族、贩夫走卒如鱼龙混在一堂。
  被美人香粉柔荑熏昏了神志,往往于酒酣之际便肆意放言。
  由是在这软红香土中,暗暗滋生了许多流言。
  有人说,晋阳长公主胆识过人,有越王卧薪之量,竟能忍辱于杀母仇人膝下十余载!
  亦有人直言,今上的皇位有长公主一半功劳。
  真假难辨的流言如飞花柳絮喧嚣于上京巷陌整三月。
  时已暮春,残红如血,点点花影背后似乎暗含杀机。
  至于最后,于流言中鼓噪的人们竟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位把持朝政七年,差点登基,却不幸“仙逝”的异族太后。
  自那时起,女子亦敢、亦能为帝的意念便沉默酝酿于大周人的心头。
  而今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女帝传言再次甚嚣尘上。
  人人都怕上京再掀风云,却又忍不住暗中观察这位貌肖极祖母的长公主。
  只是两年后,长公主及笄出宫建府,种种行事做派叫人咋舌——
  素日宴饮娱游,打马蹴鞠,闲时便斗鸡走犬。
  可称行事荒唐,为人轻薄,不显半分才德。
  加之今上励精图治,这女帝流言慢慢也就在长公主层出不穷的一桩桩荒唐事里被淡忘。
  听雪微微叹了口气。
  回过神来时,正对上菱花镜中长公主戏谑的眼光。
  猫眼妩媚,暗含促狭。
  再自以为隐蔽地悄悄转一转眼珠子,俱都对上周围人隐含笑意的神色。
  小宫女倏然羞红了面,下颌紧抵着胸口,死捏手中漆盘,再不愿抬头。
  听雨噗嗤笑出声:“听雪若投生为男子,必是那等贪恋美色的登徒子!”
  “如今还不够么!”
  听云也出言调侃:“我方才可朝她使了不少眼色,偏偏啊,有些人盯着殿下,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哪里还顾得旁人。”
  一时引得内殿众人都忍不住低笑。
  元承晚今日严妆是为入宫觐见皇嫂,原本心头有郁,此刻倒是在满室笑声里松下心来。
  可惜这份好心情在面见皇嫂的半个时辰后倏然消散。
  千秋殿。
  元承晚美目尚还错愕,对面的皇后谢韫正含笑睨她,一身家常青色襦裙尽显清雅气质。
  “皇嫂是说,皇兄有意为我操持婚事?”
  长公主不死心地复问,琥珀色眼瞳剔透,诚实地显出满满不情愿。
  谢韫被她这副模样逗乐,温声安慰道:“狸狸莫慌,你皇兄并非就要替你做主了。”
  “只不过下月便是陛下的万寿宴,届时上京高门俊彦云集,若有谁能得我们狸狸欢心自是最好;若看不上,日后还有大把隽才逸士。”
  元承晚还是觉得不美。
  她如今日子过的惬意。
  长公主府虽大,容得下奇葩仙草、美人优伶,却实在容不下一个驸马。
  她的规划里并无这类多余的男子。
  只是元承晚又忍不住揣测,皇兄透过皇嫂来递这个话头,是否有何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