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捏过纸条,一张张翻看,盯着李允宁晕红的脸,冷笑道:“小公主,跟了我,你越来越聪明了,上次是下迷药,这次竟学会威胁别人?”
李允宁瞧被云二拖走的老郎中,分辨:“事情是我一人所为,你不要伤及无辜……”
回想刚刚老郎中说给的是颗“补药”,不知真假,她顺势说:“你也听到了,他说给我的是补药,孩子若有什么问题,那跟他也没关系……”
云奕冷冷笑看她,不语。
上次是郑译、马夫和云嫣,这次是老大夫,她总会为无关的人求情揽责,心肠善得像庙里的菩萨,可唯独对他和孩子残忍。
快满三个月的胎儿,马上要在娘亲肚子里蹦蹦跳跳,她却狠心落掉。
云奕感觉胸前旧伤似有柄尖刀在剜,刀尖戳破心脏,潺潺流着无形的血,他吁出口气,眼神撇向一旁的小窗,“你就这么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李允宁哑然,却觉心口一窒。
少女时期,不是没幻想过夫妻情深、逗弄幼子,可亡国一事像道雷电霹雳,彻底粉碎了她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亡国公主,被新朝臣子强占,并给他生下孩子,说出去,对他是艳事一桩,没人想过,她作为当局者,要遭受多少自身良心上的惭疚和谴责。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宁,似乎所有人忘记过去,这座江山谁坐都行。
但她这里,永远过不去。
她想过,如果他不是新朝的开国功臣,如果他和郑译一样只是个顺应朝代变迁的世家公子,她睁只眼闭只眼跟他算了,生两三个儿女,替她继续看这个世上。
可惜,没有如果。
李允宁闭眼,冷漠地笑了笑:“我宁死都不愿意跟你,凭什么你认为,我会想留下这个孩子?”
“李允宁!”云奕凶狠地瞪着她,双眼如能噬人,凉凉一笑,“好、好、好!”
他拽起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出医馆。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李允宁捶他胸膛,双脚踢动,他抱得死紧,仿佛要将她浑身骨头勒断一样,“你弄疼我了……”
云奕稍微松开,上马车时,停顿一瞬,想直接把她扔小榻上,顾及还有个小的,轻轻放她下来。
李允宁猫着腰进去,坐在小榻边沿。
云奕紧跟上去,车内无人般占据小榻中间,倚着车壁,闭目养神。
李允宁瞧他舒展的右臂,径自搭她身侧,要不是有块木板挡着,她非被他挤下去。
以前她像只猫咪歪在小榻,他还会扶着她的腰,怕遇到颠簸处摔倒。
她又有丝不解,他不知她吞的什么药丸,一进医馆,应该强行让她吐出,而不是帮她咽下。
难道老郎中给的真是补药,她的威胁无效?
为什么大夫也会糊弄她,只因惧怕云家势力,不怕她玉石俱焚,敢说敢做?
李允宁想了一路,不明白哪里出现纰漏。
肚子没有一点动静,药丸似有安神的功效,她越来越困。
马车停下,她正打小盹,额头“砰”得撞在右边车壁上,疼得轻声抽气。
云奕嗤笑一声,下了马车。
小圆上来给她披上裘衣,扶她下车。
李允宁以为他走远,没想到站在车外,见她落地,走近躬身想抱她。
她退后一步,“我自己会走……”被他不情不愿地抱像受刑。
云奕睨她一眼,语气讥诮:“你以为我抱你?”视线落定她小腹。
当然为他的骨肉!李允宁站着不动,扭过头,“随便你。”
云奕抱她到了寝房,对下人命令:“半个月不准她出房门!”
李允宁像滴水溅入油锅,立时炸了,“你凭什么关着我?”
如果那颗是落胎药,孩子今晚该没了,但看他漠不关心、一句不问的样子,八成是补药……
她过去犯再大错误,皇兄顶多不许她出公主宫门,院子倒给逛的,也不会禁足这么久。
她好端端的,都会被闷坏,何况怀着孕。
云奕瞧她娇纵得像家里炸毛的绒绒,不咸不淡地道:“你不是不想留这个孩子,而我,偏、要、勉、强。”
最后四字,一字一顿,声音愈高。
“你……”李允宁气得跺脚,云奕转身,“咣啷”一声重响带上房门。
李允宁等到半夜,药丸迟迟不见生效,她不抱希望,审问脚踏上躺着的小圆。
“他到底做了什么,郎中怎么给我的是补药?”
反思一系列出府、看诊、拿药,似乎太顺利了,小圆平时盯她寸步不离,今天说一句就去帘外,老郎中她威胁一下就屈服,云奕来了跪下主动交代给的补药。
冥冥之中,有种所有人看她“鬼打墙”转圈圈的感觉。
小圆犹豫:“小夫人,我不能说,您有空问世子……”
“事已至此,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早讲清楚,省得我做困兽之斗,折腾你们一群人……”
小圆想到世子送小夫人回来,又匆匆赶回官衙,怕她后面再闹幺蛾子,斟酌道:“世子嘱咐幽州所有的医馆,不许卖给您落子药,违者关店,可能连累全家……”
果然是云奕一贯的威逼作风。李允宁无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始终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被禁足的第三天晚上,云奕忙完过来,她已经睡下,他钻进她暖烘烘、香喷喷的被窝,手探入她寝衣内,抚摸绵软的乳。
怀孕三月,胸好像长大些,他一手有点兜不住,反复揉捏,粗砺的掌心摩擦柔嫩的乳尖,她被摸得浑身酥软。
“你干什么?”
云奕撕开她的寝衣,扯下肚兜,手顺势下滑抚她鼓如小丘的肚子:“胎坐稳了,我想进去看看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