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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冤种玩家的人生模拟器 > 冤种玩家的人生模拟器 第230节
  这些狐朋狗友就跟乔安娜一样,在自己的家族里都是“有一定地位但没太大继承权”的人物,简而言之就是玩友、是为了享乐玩耍才聚集在一块儿的,所以可想而知这样的一群人的能力。
  但就是这样的她们,也同样拥有各自的使徒能力——且不说她们的能力有用没用,总归她们就是有这个能力。
  易文君一一看过去,看着她们自如地将自己的使徒能力融入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心中不由得暗暗咋舌:这西奥雷王国的使徒觉醒的概率,是不是高得有点可怕了?
  ……不,不对。
  也不是“谁都能耍两手”。
  而是“女人”都能耍两手。
  易文君打量过去,发现不知道是因为麦克里迪家族十分特殊,还是因为整个西奥雷王国的社会都是这样,凡是易文君看到的女性,对方都是使徒,可她见过的这些男性,则都不是使徒。
  且不说安吉洛这个奇怪家伙。
  据易文君所知,菲利克斯虽然贵为子爵的儿子,但他并不是使徒;管家的先生是服侍子爵家族多年的老人,但他同样不是使徒,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能力;就连城堡内其它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佣,平日也都是默默地干活再默默地离开,存在感几乎于无,纷纷把自己活成了影子,压根没有女佣那样自信和张扬。
  “……难道说使徒觉醒这种事,还真的是按照性别来的?”
  “奇怪……这不合常理啊……”
  在易文君的观察与思考中,时间飞速流逝。
  慢慢的,大家终于意识到麦尔斯已经打了太久的电话了,也终于意识到出去探索的六个女佣似乎离开城堡太久了。
  事实上,众人一开始就对女佣们能在外头找到线索和敌人的事不抱有什么期盼,毕竟能够暗算乔安娜、屏蔽在场所有使徒灵感的人,想来能力非常厉害,也肯定不是区区几个低级使徒就能抓住的。
  她们之所以明知如此还要派人搜寻,只不过是想要在接下来王室的质询中证明自己的确是做过事的而已。
  这样的念头,女佣们心中肯定也很清楚,更不会为了麦克里迪家族拼命,出去转一圈后没找到线索后肯定就回来了。
  ——可为什么她们还没回来呢?
  大客厅内的客人们心中焦躁不安,如坐针毡。
  有客人忍不住低声开口,向管家问起了女佣们的消息。
  而另一个人也受此影响,扬声向僵立座机电话前的麦尔斯问道:“麦尔斯?麦尔斯,你已经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了,怎么还没有打通?别这么死脑筋,一个打不通就换一个啊!”
  大家虽然能够理解麦尔斯想要联系自己熟悉的王室成员、好尽最大可能降低乔安娜的死亡对麦克里迪家族的影响,可当这个打算行不通的时候就该及时换道啊!
  实在联系不上,那就换一个人联系,总归这把刀是要落在麦克里迪家头上的。
  那不然大家今晚难道还要一直坐在这里陪她等吗?
  “换一个吧。”
  “对啊,换一个吧,我有一位老亲王的号码,她这时候应该还没有睡。”
  “我也认识一位,虽然她只是伯爵,但也是德高望重……”
  大家七嘴八舌地提供对自己有利的意见,狡猾地想要借麦克里迪家的手,让自己也露露脸。
  麦尔斯高大的身躯立在原地,没有回头,像是看穿了她们令人愤怒的功利之心,又像是还在死撑、要以沉默抗拒她们的可耻提议。
  客人见麦尔斯迟迟不出声,心下有些不满。
  但一旁的菲利克斯却像是感到了什么,开始有些心慌了。
  ——以麦尔斯的暴躁脾气,在被客人们这样挤兑后,她怎么会一直忍着不吭声呢?
  菲利克斯怀着不安,来到麦尔斯身后,小小地拽了拽麦尔斯,道:“麦尔斯,那个……其实大家说的也有道理,不如我们暂时先——”
  菲利克斯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刻,他凝望着麦尔斯,双眼骤然睁大,瞳孔震颤,脸上浮出一种混合了极度惊愕与恐惧的恐怖之色。
  而还没等困惑的客人们开口发问,下一秒,麦尔斯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死不瞑目的双眼间,一柄精巧的匕首正正地插在眉心。
  室内,一片死寂。
  众人表情空白,看着麦尔斯的尸体,半晌说不出话来。
  麦尔斯……死了?
  就在距离大家不到五米的距离?
  就在大家眼睁睁的注视下?!
  第028章 魔鬼的艺术09
  有那么短暂的片刻, 大客厅内谁都没有人说话。
  大家呆滞地看着眼前这自己从未想过的一幕、看着那精巧的匕首与死不瞑目的双眼,好似思维都在此刻凝固。
  但很快的,随着菲利克斯一声悲切的呼唤, 这幅定格画被骤然打破, 大家终于恍然回神, 或是选择惊恐地后退、试图远离这场诡异而可怕的死亡, 又或是选择向前、查探麦尔斯的现状或死因。
  易文君不属于前者,但也不属于后者。
  她游离在慌乱的人群之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两眼麦尔斯的尸体后, 便目光四处游移,像是寻找着什么。
  但奈何现场十分干净,除了一点点墙灰的碎屑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过——墙灰?
  一位拥有众多佣人的子爵家中,怎么会在角落掉落“墙灰”这样的东西?
  易文君若有所思, 来到跌落的墙灰碎片前蹲下,伸手用手指沾上一点, 捻了捻, 竟感到一些极细微的弹性。
  “咦?”
  易文君再顺着墙灰向上望去,目光越过搁置电话座机的小桌, 发现在座机上方的墙面某处,竟有一个隐约可见的凹痕!
  这一刻, 易文君像是想到什么, 眨了眨眼, 脸上露出些许惊讶表情。
  “这是……”
  “不会吧……”
  场内,面对麦尔斯的尸体, 有忙着报警的, 也有慌乱想要送医的, 还有忙着给指挥佣人的,也有劝解悲痛欲绝的菲利克斯的。
  而在这样慌乱的一锅粥中,很快有人注意到了置身事外的易文君。
  琼——这位伯爵的小女儿,曾是乔安娜和麦尔斯的共同好友,但也是在乔安娜死后第二个发声附和、让麦尔斯“改换道路”的女人。
  她有着一双狡诈冷酷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蛇一样,因此平时的她总是用和善的微笑掩饰那双可怕的眼睛,对所有人都是若即若离,作风低调,让人很难想起她的存在。
  可如今,她却突然一改作风,奔到了菲利克斯身边,怜惜地扶着面色苍白的菲利克斯,同时对易文君怒目而视,痛心疾首:“弗洛拉,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没看到你的未婚夫都已经这样悲痛了吗?为什么你甚至不来安慰一下他?还是说你其实很高兴于麦尔斯的死、觉得菲利克斯日后的未来就全在你的手里了吗?!”
  这一刻,在琼的高声怒斥和误导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被引向了易文君。
  甚至就连菲利克斯都在此刻用一种奇异目光望着易文君,像是期待着易文君的解释,又像是等待着别的什么。
  易文君平静地看了琼一眼,几乎瞬间就看穿了这个女人想要取代她的心思,以及对麦克里迪家族的野心。
  想要取代弗洛拉成为菲利克斯的未婚妻,从而掌控失去继承人的麦克里迪家族——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想法。
  因为这一代的麦克里迪家族只有两个孩子,而如今继承人麦尔斯已死,所以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能够掌控菲利克斯,那就等于掌控了整个麦克里迪家族。
  与此同时,当易文君降临副本成为“弗洛拉”后,并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更没兴趣伪装深情的易文君,早已经在前三天的海上旅行中于人前暴露了许多问题,而在麦尔斯死亡的当下,她更是抛下了她悲痛的未婚夫一个人蹲在人群外发呆!
  这可是致命的错误!
  只要能够牢牢抓住这一点错处,除非菲利克斯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蛋,否则菲利克斯一定会对弗洛拉失望从而考虑解除婚约。
  而这时,也正是琼乘虚而入、安抚美人、取得信任、步入婚姻、接管麦克里迪家族的最佳时机,并且这也是没有继承权的琼的最好出路。
  ——只要易文君真的是在“发呆”。
  ——只要易文君真的只是“弗洛拉·唐恩”。
  易文君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道:“抱歉,琼,让你失望了。事实上,我并不是在发呆或者是筹谋一些如你此刻一样的野心,我是在思考。”
  有那么瞬间,琼的脸上腾地升起红晕。
  这是一种隐秘龌龊心思被毫不留情戳破后的窘迫与尴尬。
  但琼到底身经百战,只这瞬间的尴尬过后,就再次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什么‘野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用你的想法来揣度我的思路,而且——思考?你一个小小的画家,你懂得什么叫做‘思考’?”
  “是吗?我还以为我在休息室内的表现已经足以让你知道阶级并不是划分聪明与愚钝的标准了?”
  琼毫不客气:“那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易文君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看来你是在准备用你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阶级或许不是判断聪明与否的标准,但你我二人却的确站在了智慧的两端,对吗?”
  易文君这毫不留情且尖酸刻薄的揶揄,在令旁观者差点在这紧张时刻被逗笑的同时,也令琼勃然大怒。
  “自大狂妄!恬不知耻!”琼厉声呵斥,“你说你在‘思考’?你倒是说说你‘思考’了什么?!”
  眼看两人的争吵越发激烈、越发针锋相对,有人便站出来想要打圆场,让她们不要闹得这样难看——至少别在麦尔斯的尸体前闹得这样难看。
  但当易文君下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被震了震。
  “我在思考麦尔斯的死因。”
  易文君毫不露怯,指了指墙面,又指了指麦尔斯的尸体。
  “我已经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无论是试图靠各自圣主力量追查真凶的人,还是忙着打电话报警的佣人,甚至是正指挥佣人们维护现场的管家,都不由得呆住了。
  而下一秒,众人都急急开口追问:
  “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易文君向四周扫视一圈,将众人各异的面色尽收眼底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虽然很遗憾,但我不得不告诉大家——从死因上来看,麦尔斯的死恐怕只是个意外。”
  “意外?!”有人脱口而出,“你开什么玩笑?!”
  “是啊,意外?这怎么可能?”
  “弗洛拉,我能够理解你想要自证清白的心情,不过有些话说出口是要负责的……如果说安娜姐的死是意外还能解释,可麦尔斯的死怎么可能是意外?你看那刀,那样的一把刀,怎么可能会因为意外插在麦尔斯头上?”
  “弗洛拉,哗众取宠也要有个限度。”
  “……”
  纷乱的声音中,易文君唯独没有听到菲利克斯的反驳声。
  她不由得向菲利克斯看去,只见菲利克斯正用一种全然信服和期待的目光仰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他的一切、就好像无论接下来她说出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他都会全盘接受。